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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江诗荧就像是没听到她的质问一样,对着陆昭霖道:“阿荧觉得,公主本性不坏,只是性子骄纵了些。
  陛下之前所言的杖刑,不仅对公主的身子有损,可能还会使公主越发执拗,认识不到自己的错误。
  阿荧觉得,倒不如想法子,磨一磨公主的性子。”
  听她这样说,陆昭霖先是沉思片刻,然后说道:“你所说的有些道理。但若是不对她施以重罚,只是磨一磨她的性子,恐怕委屈了你。”
  江诗荧心里冷笑,你这样说,是想听我自己说不委屈吗?
  然而面上却丝毫不显,只是说道:“阿荧都说过自己很小气了,偏只有陛下不信。这磨性子虽不比杖刑令人疼痛,可也没那么舒坦的。”
  陆昭霖道:“你且说说看,怎么磨她的性子。”
  江诗荧看向姚兴德,问:“姚公公,这行宫之内,可有佛堂?”
  姚兴德垂首答道:“有的,就在微风簇浪后面,名叫昙心堂。”
  江诗荧转向陆昭霖,说道:“阿荧所说的法子,就是在昙心堂内准备一缸佛豆,再准备一个空的大缸,然后由公主亲手一颗一颗将佛豆捡入空缸内。捡完之前,就请公主每日住在昙心堂里,不食荤腥。”
  陆昭霖颔首:“这倒的确是个磨性子的好法子。”
  江诗荧心想,何止磨性子呢?
  以永宁公主的性子,在佛堂那种静谧的地方,甚至不需要捡佛豆,只是让她在那里安静地坐上一两个时辰,她的心里就会像是有一万只蚂蚁在爬来爬去一样。
  捡佛豆这事,又最是需要细心静心的。
  永宁公主可能静下心来吗?不可能的。她只会心里越来越痒,越来越烦躁。
  等一大缸佛豆捡完,她的性子不仅不会被磨平,反而会被逼个半疯。
  这惩罚,看着不疼不痒的,温和不见血,但对上永宁公主,却堪称对症下药。
  然而,在陆昭霖这种天性稳重的人眼里,捡佛豆实在太轻松了。和三十大板比起来,简直像是轻飘飘就把这事放下了一样。
  他站起身,走到江诗荧身前,拉起她的手,叹了口气道:“还是委屈你了。”
  话语里都是对江诗荧的心疼。
  但是江诗荧却敏感地察觉到,他的内心里,其实是松了一口气的。他高兴于她退了一步,不必让他夹在宠妃和爱女之间为难。
  江诗荧眨眨眼:“既然陛下觉得委屈了阿荧,那阿荧还有一个小要求。”
  “你说。”
  江诗荧道:“等永宁公主捡完佛豆,阿荧希望公主亲笔写一封致歉书,在请安的日子,当着后宫所有妃嫔的面读出来。”
  陆昭霖点头应允:“朕应下了。”
  他们二人达成一致,至于永宁公主愿不愿意,这个屋子里并没有人在意。
  第66章 红英背后的秘密
  当天晚上,永宁公主就进了昙心堂。她身边,只有姚兴德新选的一个小宫女跟着伺候。
  除此之外,陆昭霖还让姚兴德在后宫六局里选了一个颇为严厉的嬷嬷,监督永宁公主捡佛豆。
  行宫里其他人,也听说了今日这一系列的事,以及最后对永宁公主的惩罚结果。
  后宫妃嫔们,尤其是有皇子皇女的那些,都无不拍手称庆,唯有齐嫔处略有不同。
  五皇子听到这个消息很是高兴:“母妃,二皇姐终于受罚了,太好了。”
  却见齐嫔嘴角弯起一个略有些诡异的弧度:“可不是么,自此,永宁公主想必要和纯贵嫔不死不休了,这真是太好了。”
  清河馆内,皇后也得知了这一消息。
  “齐嫔,苏更衣,纯贵嫔,你们好得很。”
  她的手紧紧握住,再松开时,画扇惊呼一声——
  “娘娘!您的指甲劈了。”
  然后吩咐一旁的小宫女:“快拿药来!”
  圣母皇太后的住所内。
  太后先是听说了江诗荧落水一事:“什么?永宁怎么会做出这样的事?阿荧如今怎么样了?”
  听她这样问,刘保山面露难色。
  太后一看他这表情,就知道他是有话不好开口,直接道:“你有话就快说,不要在哀家面前做出这副样子。”
  刘保山道:“老奴听闻,永宁公主在宫里,一向嚣张跋扈,对着低位妃嫔多有欺凌,其他皇子皇女也没少受永宁公主的气。这次公主推纯贵嫔落水之事,其实并不令人意外。”
  闻言,太后脸色沉了下来。刘保山既然敢说出口,就可见这些事并非传言,而是确有其事。
  “为何以往没听说过?”
  刘保山先是道:“以往都被皇后娘娘压下来了。”
  看着太后的表情越发凝重,刘保山的语气也越发小心:“赵院史给纯贵嫔娘娘诊过脉,说娘娘体内的寒蛇散之毒本就还未彻底拔出,经此一事,寒气更重。”
  后面的话不用他说,太后自然明白,一个女子体内寒气更重,会有怎样的后果。
  她急忙吩咐晴山:“晴山,你去开哀家的私库,选一些性暖的补品药材,送去江雪阁。”
  江诗荧还在木樨斋时,江雪阁里就已经堆满了晴山送来的药材。
  晚间,听说了永宁公主的惩罚后。
  圣母皇太后一眼看出了这惩罚的毒辣之处,却只是叹气道:“阿荧这是被气得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