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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都进来吧。”
  皇后等人鱼贯而入,原本还很宽敞的内室瞬间变得有些拥挤。
  “臣(嫔)妾拜见陛下。”
  陆昭霖皱了皱眉,道:“都起吧。”
  然后,他看江诗荧似乎是想要起来行礼,按住她,道:“你还伤着,伤好之前就免了这些礼数吧。”
  皇后面上也是一脸关切,道:“陛下说的是,嘉嫔好好养伤才是正理,无需在意这些虚礼。”
  宁嫔把四皇子放下,然后往前走了两步,对着江诗荧行了个跪拜叩首的大礼。
  江诗荧惊道:“宁嫔姐姐这是做什么,阿圆快扶宁嫔姐姐起来。”
  宁嫔坚持行完了大礼才肯起来。
  然后,就听她道:“今日之事,我已经听说了,多谢嘉嫔妹妹今日救了浔儿。若不是妹妹,今日浔儿便是侥幸不死,恐怕也要重伤。妹妹不只是救了他,也是救了我。妹妹的大恩,我记在心里了。”
  江诗荧道:“原是我应当做的,当不得姐姐这般谢我。任何人看到四皇子一个小孩子要从假山上掉下来,都会冲过去救他的。”
  这话,陆昭霖和宁嫔都能听出来,她是真心实意这样认为。但正因如此,才更显得这份真心可贵。
  陆昭霖是从宫斗夺嫡的厮杀中走出来的,不会天真地认为,这后宫里的女子,真的就如表面上看起来那样无害。
  他想,今天的事,换做在场的其他妃嫔,甚至换做皇后,恐怕都不会像她一样,冲上去救人。
  她们只会一边嘤嘤哭泣,一边怕四皇子跌的不够惨,伤的不够重。
  宁嫔比他更清楚这一点,所以此刻的宁嫔,已经完完全全把自己当做嘉嫔的人了。
  在场所有人都注意到,陆昭霖此刻看向江诗荧的目光,温柔得都快要滴出水来。
  他问:“你今日立了大功,可有什么想要的?”
  皇后心里一紧,却只能端庄大气地问:“陛下说的是,嘉嫔可有什么想要的奖励?”
  江诗荧不看皇后,只看向陆昭霖,问:“什么都可以吗?”
  陆昭霖点点头,心里猜测她会提什么要求。
  然后,就听江诗荧说:“那阿荧请求陛下,一定要查出今日四皇子遇险的真相!今日之事,阿荧不相信只是意外。”
  陆昭霖没想到她的要求会是这个,柔声道:“这事,便是你不提,朕也要查的。你就没有其他想要的?”
  江诗荧摇摇头,甜甜一笑道:“陛下一向待阿荧极好,阿荧不贪心,没有其他想要的了。”
  “那便先记下来,权当朕欠你一个要求。”
  说完,陆昭霖转过头,目光在室内其他人的身上扫视了一遍,眼神不复刚才的柔和,眉目间皆是厉色。
  半晌,他才开口道:“现在,谁来告诉朕今天是怎么回事?四皇子为什么会从假山上掉下来?他身边伺候的人呢?”
  姚兴德上前一步,答道:“启禀陛下,四皇子身边伺候的人此时正跪在外面院子里。
  据他们所言,今日四皇子在假山的亭子上玩耍时,假山的栏杆忽然断裂。四皇子当时正靠在栏杆上,是以跟栏杆一起从假山上掉了下来。”
  说着,姚兴德将手中的断木递给陆昭霖。
  “陛下请看,这就是断裂的栏杆,从断裂面来看,不像是年久失修。”
  陆昭霖接过断木,他已经看到了姚兴德所说的横截面,很明显是被利器割断。
  此前,宁嫔的注意力一直都在四皇子身上,现在才知道凉亭的栏杆竟然被人做了手脚,这才导致四皇子遇险。
  她跪到地上,头重重的磕下去,“咚”的一声,单是听着就让人觉得痛。
  她的声音里带了哭腔:“求陛下给四皇子做主,这是有人故意要害四皇子啊!”
  此刻,陆昭霖的眼底似乎有风暴在酝酿翻涌,声音冷到可以结冰:“给朕严查!”
  所有人都能看出来,他已经怒到极点。没人敢在这个时候开口,生怕帝王的怒火燃到自己身上。
  江诗荧却并没有这层顾虑,如今在这间屋子里,不会有人比她更安全了。陆昭霖迁怒谁,都不会迁怒她。
  是以,她思索片刻后,问道:“宁嫔姐姐,我记得姐姐的住处,是在兰杜春斋?”
  宁嫔点点头。
  江诗荧问:“兰杜春斋离出事的假山并不近,四皇子怎么会去那里玩?”
  宁嫔也觉得蹊跷:“奶娘和香兰带四皇子出门前,跟我回禀的是要带四皇子去曲水清溪。”
  曲水清溪就在兰杜春斋的后面,那里水浅,小孩子在那里玩耍也没有什么危险。
  陆昭霖听到这里,说道:“让那几个奴才进来,说清楚这是怎么回事。”
  等几个奴才从外面进来,跪倒在地上后。
  宁嫔问:“周奶娘、香兰,你们不是说要带四皇子去曲水清溪吗?怎么会去了光彩阁附近的假山?”
  香兰答道:“回娘娘的话,奴婢等人本来的确是要带四皇子去曲水清溪,但是刚到曲水清溪,就听到有两个行宫里的小太监在说话。
  他们说潋滟池里新放了很多锦鲤进去,甚是好看。
  旁边还有假山和观鱼亭,在亭子里扔鱼食,可以瞧见锦鲤抢食的画面,比曲水清溪的小鱼有趣多了。
  四皇子听了这话,就嚷着要去看锦鲤抢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