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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夜棠还没来得及说话,就听楚闻用近乎咄咄逼人的语气接着说道:“如果知道,为什么还要让他进你的实验室,我是否可以认为夜医生具有犯案动机呢?”
  实验室的任何一种突发情况都有可能让他发病,如果夜棠有意而为之,那这就是谋杀!
  “楚闻,你冷静点。”
  成蛟皱了皱眉,有些不明白他为什么情绪这么激动。
  虽然陈未死之前确实有提到过夜棠害他这回事,但那根本就没有依据,而他们作为执法人员更不能随意定罪。
  楚闻对他的话充耳不闻,他往前走了两步,还欲逼问,夜棠就被秦妄给挡住了。
  “如果你说的这些都不成立的话……”
  秦妄居高临下地看着他,从那双漆黑如渊的眸子里落下的目光,带着刺骨的寒冷:“……那你就是在诬陷,楚法医。”
  他掏出证件摆在楚闻面前,勾唇嘲讽道:“无缘无故诬蔑生控局重要人员是重罪,我们也完全可以起诉你。”
  而他夏滨秦组长起诉的人,是没人敢辩护的,只要罪名落实,那迎接对方的便是余生不尽的牢狱之灾。
  绝对强势,绝对镇压。
  楚闻紧紧咬住后槽牙,看向秦妄的眼神里带着浓重的悲伤和怨恨。
  “秦妄你怎么也这样?”
  成蛟简直头疼。
  平时就算是秦妄自己被惹怒了,也不会把话说这么绝的,而他现在之所以这么不留情面,原因只有一个。
  就是楚闻冲撞了夜棠。
  成蛟现在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楚闻是他喜欢的人,秦妄他又不可能说动,那就只剩下……
  成蛟求助地看向夜棠。
  而后者显然根本没在意他们之间的事,这会儿接收到他的目光,才回过神来。
  “秦组长,楚法医现在还生着病呢,我们怎么可以跟病人计较呢?”
  夜棠走过来,拉了一下秦妄的手指,示意他往后站一站。
  然后成蛟就眼睁睁地看着,刚才还满身戾气不愿退让一步的秦组长,竟十分听话地站回到了夜棠的身后。
  虽然还是一副守护的姿态,但气势已经没有刚才那么可怕了。
  而成队长绝对不会知道,秦组长仅仅因为夜棠口中的“我们”两个字,气已经全消了。
  楚闻面色不善地看着面前的夜棠,还没开口,后者就按住了他的肩膀,另一只手也碰到了他的手背。
  从夜棠肌肤传来的冰冷温度让楚闻打了个颤。
  而耳边传来的声音,让那冰冷直接透入骨髓,直击心脏。
  “乖,打开给我看看。”
  楚闻的神情顿时变得茫然而空洞,仔细看还有一丝挣扎的痛苦。
  旁边的秦妄和成蛟听到这句话,脸上五颜六色的,可谁都不敢说些什么。
  下一秒,夜棠从楚闻松开的手心里掏出一块鳞片之类的硬物。
  他随手把东西丢给了成蛟。
  后者只看一眼就分析了出来:“这是蛇的鳞片,看质地应该是条白蛇。”
  夜棠看着眼神逐渐恢复清明的楚闻,语气淡淡道:“不管是什么,都只是催眠的介质罢了。”
  楚闻像是做了一场沉重的梦,整个人都是疲惫的,如果这只是梦也就算了,可他偏偏将梦里的一切都记得清清楚楚。
  掌心的血迹尚未干涸,让他深知这一切并不只是梦。
  楚闻垂下头,深深呼出一口气:“夜医生,抱歉,我……”
  “现在可不是说这些的时候。”夜棠打断他。
  “作为一个法医,最重要的就是意志坚定,可你轻而易举就被催眠了。”
  夜棠凑近去看他苍白的脸色,很遗憾地表示:“恐怕楚法医需要请假回家休息几天了,因为你现在状态非常不适合继续工作。”
  楚闻看了一眼秦妄,见后者根本没分给他一个眼神,心里不由得一空。
  他点了点头,将自己的工作证交给成蛟:“麻烦成队长帮我请个假,谢谢。”
  说完楚闻就将身上白大褂脱下来,摘下手套,开门走出了解剖室。
  成蛟看着他的背影消失在走廊尽头,无奈叹了一口气,“楚闻最近压力确实很大,也是我疏忽了。”
  “如果有时间,成队长不如多带楚法医出去转一转。”
  夜棠走过去看躺在解剖台上的陈未,像是随口提了一句:“这样有助于消除心中郁结,也有助于你们之间感情升温。”
  知道自己是被夜棠看破了心思,成蛟轻咳一声摸了摸鼻子,没再说话了。
  而我们从来不知道什么叫难为情的秦组长,十分大胆且真诚地询问:“夜顾问,那我们之间有什么感情升温的办法吗?”
  夜棠看都没看他一眼,冷笑一声:“放火上烤可能会快一些。”
  秦妄也不说话了。
  夜棠拿起旁边放着的解剖记录,目光停留在心脏骤停那行字上。
  心脏病发作时是很痛苦的,如果陈未偷那些曼陀罗是为了减轻病痛的话,也不是不能理解。
  但陈未作为医学生不可能不知道,长时间使用曼陀罗就会让他的痛觉神经被弱化,除非同时注射某种让神经兴奋的药物来中和。
  而这个药物是什么,决定了陈未的死究竟是自杀,还是他杀。
  夜棠呼出一口气,将记录本放回桌面,对成蛟交代道:“我建议你们验一下他的血,他死之前应该被注射了不干净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