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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接下来,无论他怎么问,元妮都不肯说了,只说药方子在大姑手里。
  门房老头想了想,“我有个亲戚小辈,也是怀不上孩子,佛渡有缘人,要不我让她去找你大姑问问?”
  门房老头是懂人情世故的,如此珍贵的生子秘方,不能说给就给,想问人家要方子,得表现出诚意来。
  最好是上门面谈,再给人送点东西啥的,也许对方心软,就能给方子。
  “我大姑是个实在人,我先问问她吧,要是她说能行,我再给您老人家带信。”
  “那感情好,我就等着你的好消息了。”
  两人正聊着,郭老太太就出来了,她一见元妮就笑,“你过来了?我知会了好几个老姐妹,让她们把牙膏皮报纸什么的,都收一收给你。”
  “太感谢您了,腿脚好一点了吗?”
  “甭提了,姓霍的小子不做人,下手太狠了,我现在腰还疼呢。”郭老太太抱怨。
  门房大爷说道,“你就是心太善良了,对这种人有什么好忍的?要依着我说,该报警就报警。”
  “算了算了,老头子不让我惹事儿,反正没什么大毛病,养一养就过去了,以后啊,我可再不管他们家的闲事了。”
  据郭老太太说,小霍这个人下手特别狠,好几次都差点打死小徐,如果不是他们这些老街坊邻居拼死拦着,估计院里早就闹人命了。
  这种说话的功夫,郭老太的老姐妹都赶过来了,大家手里拎着网兜,装了不少废品。
  虽说是醉翁之意不在酒,但对于送上来的废品,元妮还是很认真,秤给的高,算钱也宽裕。
  老太太们非常满意,纷纷表示以后只要有废品,都给元妮留着。
  “要不然,给你舅母也行,对了,早上我听说,你有个亲戚,拿到了一个生子秘方,五十岁生了个儿子,是真的吗?”郭老太的一个老姐妹问道。
  “是真的。”元妮又把那套说辞说了一遍。
  元妮的人品好,并不打算空手套白狼,如果这些人家里,真有不孕不育的人,就出面请老侯大夫给开个方子,也算是对这些人有个交代。
  再次确定了真假,老太太们立刻诉起了苦,说起了晚辈的不容易。
  什么远房侄媳妇备孕了好几年,肚子愣是没动静,家里闹得鸡飞狗跳之类。
  如今还没人搞丁克,没孩子是大问题,不仅公婆抱怨,娘家人都觉得抬不起头来。
  不管老太太们说什么,元妮都笑着点头,表示认同。
  有了听众,老太太们说的更欢了,最后大家一致恳求元妮,最好是能让她大姑露个面,
  “她可是拿到过生子秘方的人,让她给我们说道说道,孩子们生不了娃,我们也着急。”
  “行,我今晚回去就跟她说,看看她是自己过来,还是请你们过去。”元妮答应得十分痛快。
  就在这时,她眼角余光瞥到一个人影,从轮廓看,正是小徐。
  小徐就躲在门房后头的阴影里边,看样子正在偷听大家说话。
  元妮收回目光,假装没有看到。
  老太太们千恩万谢,还有些人要回家拿礼品,“给我娘家侄媳妇排个队。”
  元妮拦住了要拿东西的老太太,“我大姑手里的方子灵是灵,但不一定适合所有人,最好是见了面细谈。”
  她越是这么说,越是增加了生子秘方的可信性,老太太们越发诚恳,“那行,明天你可一定得来。”
  小徐一直躲着,直到老太太们有说有笑的回家去,元妮也收摊儿离开,她这才挪动着发僵的腿脚,慢慢走回家去。
  此刻万家灯火,倍感温馨,然而看到自家窗户里亮灯,小徐却是有点害怕,这说明她爱人霍光云还没有睡觉。
  她站在门口,深吸了几口气,做了一下心理建设,这才推开房门。
  门刚打开,就有一个东西迎面砸了过来,“你还知道回来啊,你咋不死在外面呢?”
  小徐堪堪躲过,这东西从她的太阳穴擦过,留下一道血痕,然后砰的落在了院子里,稀里哗啦碎了,是烟灰缸。
  邻居被惊扰,开窗怒骂几句,然后关上了窗户,成天都闹腾,这谁受得了?
  小徐用手摸了一下太阳穴,满手都是血,她带几分哀求,“求求你,别闹了,街坊邻居都看笑话了,再说了,明天咱俩还要上班。”
  “谁跟你是咱俩?你这个不下蛋的母鸡,娶了你,我真是倒了八辈子霉。”霍光云不依不饶的骂道。
  小徐默默的取出紫药水,给伤口涂上。
  霍光云见对方不吭声,又抓起扫帚,用力的打起了小徐。
  他打的都是后背,臀部,肩膀这些地方,小徐一声不吭,默默忍着。
  但凡这时她敢回一句嘴,对方就能闹到天亮。
  霍光云终于打累了,他扔掉扫帚,仰天躺在床上,呼出一口浊气,“我忍你这么些年了,你生不出孩子也罢了,总该给我一些补偿吧?”
  小徐这时才敢回头,虽然扫帚轻,但被打了半天,后背也僵了,她嗫嚅着嘴唇说道,“这家里不都是你的吗?”
  月月工资发下来,都归霍光云管,她还能拿出什么补偿?
  难道霍光云想要的是……
  第434章 小徐的秘密
  小徐名叫徐丽华,她也曾年轻过,是村里一枝花,还当过铁姑娘队的队长。
  她年轻时命好,赶上了城里大招工,娘家人拿出二百斤苞谷,帮她买了个工作。
  乍然穿上工服,进了城,成了一名人人羡慕的工人,是徐丽华这辈子最风光幸福的时刻。
  进城不长时间,就有人给她介绍对象,介绍的就是霍光云。
  霍光云长得精干,嘴皮子利索,他还是光学仪器厂的工人,跟徐丽华是工友。
  两人只要结婚,就能组成令人羡慕的双职工家庭。
  “厂里优先给双职工分房,你俩都有工资,日子肯定美的冒泡。”介绍人说的口沫横飞。
  徐丽华自己是乐意的,村里就没有这么能说的小青年。
  很快,这桩婚事就成了。
  于是徐丽华的噩梦开始了。
  她很快就发现,霍光云只是嘴好使,其实人品很差,对她动辄打骂。
  霍光云不仅收走了家里的管家权,还不准徐丽华回娘家。
  这年头不兴离婚,徐丽华只能怪自己命不好,默默忍受着。
  结婚三年,徐丽华的肚子还没有动静,霍光云打骂的重点,已经转移到后代子孙上,他成天骂徐丽华是个不下蛋的母鸡。
  就在这时,徐丽华的娘家出了事,寡母生了重病,眼看是要死了。
  娘家人丁单薄,寡母只有徐丽华一个女儿,无论如何,她都要回去送老人一程。
  然而就在这关键时刻,霍光云却找借口拦着,等徐丽华回家,老母亲已然合眼。
  徐丽华哭的肝肠寸断,最后还是在几个舅舅的帮助下,把寡母给安葬了。
  寡母没什么钱,只留下了一个木箱,是寻常的枣木衣箱。
  箱子不是很大,办完了丧事之后,徐丽华就带着这只箱子回到了城里,而霍光云全程都没有出现。
  看见徐丽华回来,霍光云冷嘲热讽,“你娘给你留下什么好东西了?不会是几件旧衣裳吧?我告诉你,你可不许穿她的衣裳,她命不好,克夫。”
  徐丽华咬唇,默默忍着,把箱子放到了床底下。
  霍光云知道徐丽华家里穷,轻蔑的冷笑了一声,倒是也没打箱子的主意。
  过了几天,徐丽华打开箱子,这才发现里边放的东西很奇怪,根本不是什么旧衣裳,而是八个圆筒状的算盘和一块缎面裹着的金属残片。
  算盘是木质的,徐丽华偷偷找人打听,有懂行的人告诉她,说这玩意儿叫袖算,以前老帐房先生套在手上用的,说是算账快。
  至于那块金属,虽然是残片,但上面有精美的云朵花纹。
  用脚趾头想也知道,这残片必定珍贵,如果不珍贵的话,寡母舍不得用缎子被面包裹。
  箱子里还有寡母留给徐丽华的一封信,寡母在信里说,这些东西还有金属残片,都是家里老人留下来的,事关国之重宝,理应代代相传。
  没想到,到了徐丽华这一代,寡母只有一个女儿,再加上丈夫死得早,女婿靠不住,她一下子没了主心骨,只能一直藏着这个秘密。
  人死如灯灭,如果再不告诉徐丽华,这个秘密就要被寡母带到棺材底下去了。
  所以思来想去,寡母还是把袖算和金属残片留给了徐丽华,
  “袖算是镇守宝贝青铜鼎用的,残片是青铜鼎上的,青铜鼎是件大宝贝,单靠徐家人的力量根本守不住。
  今时不同往日,柴门小户藏不住宝贝,为了保住青铜鼎,只能把青铜鼎和袖算分开存放,青铜鼎被藏在了一个大家都想不到的地方。
  我本想把关于青铜鼎的线索递上去,但以现在的形势,说出秘密闹不好要受牵连,我只能把线索传给你。
  到底是继续守着这个秘密,还是假装没看到这封信,都由你自己选择。”
  在信的最后,寡母留下了关于青铜鼎的线索。
  看完信之后,徐丽华直接被惊呆了,她一直以为,母亲只是个普通的农家妇女,万没想到,母亲竟然藏着惊天秘密。
  当时正在破四旧,徐丽华的寡母不敢往上递线索,徐丽华也不敢。
  思来想去,她直接在床底下挖了个坑,把枣木箱子连同里面的宝贝都给埋了进去。
  按照徐丽华的想法,她这辈子也不想跟什么宝贝沾边,只要平平安安过日子就好。
  让徐丽华没想到的是,就在前不久,霍光云不知道脑袋抽了什么筋,要把屋里的青砖都掀起来,然后抹水泥。
  徐丽华拦不住,就这样,枣木箱子被挖出来,重见天日。
  随着政策放开,最近倒卖东西的人越来越多,人们的胆子也越来越大,不光是在黑市上买卖,还在自由市场上卖,更有甚者,直接摆摊做起了小买卖。
  霍光云脾气暴躁,也贪财,他一见着袖算就乐了,“这玩意儿好,看样子是个值钱的,不知道能不能换一瓶酒?”
  听霍光云这么说,徐丽华浑身都起了鸡皮疙瘩,她拼命阻拦,却被霍光云打了一顿。
  就这样,霍光云把一个袖算卖了出去,卖了十块钱,他吃香喝辣享受了好几天,想再卖一个的时候,徐丽华又把箱子藏了起来。
  两口子就这么打着游击战,直到前几天,霍光云把金属残片偷了出去,这回出师不利,遇到了狠人,肩膀被卸。
  徐丽华本以为,吃了这次亏,霍光云能老实几天,万没想到,他这么快又打起了枣木箱子的主意。
  “不行,你要别的补偿,我都能给你,但枣木箱子不能动。”徐丽华咬牙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