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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陈建军倒是能听得进去劝,“你说的也对,要是学了车,最少还得服役十几年,就不能回家了。”
  “你再想想,也别急着做决定,毕竟是人生大事。”
  陈建军答应了,兄妹两个又聊了几句,元妮就说要去赶车,“我还要在深城待一阵子,就住在煤炭招待所。”
  “我记住了,周末我能请假外出,到时候我去看你。”
  两人一边说话,一边往外边走,刚走到招待所门口,就看见一个哭天抢地的女人,这女人不是别人,就是之前刁难元妮的大肚子。
  她半跪在地上,一手搂着自己的熊儿子,哭得很伤心,“孩子真不是故意的,你这是什么画啊?怎么能值几百块?”
  大肚子对面,站着一个伤心欲绝的老人。
  老人手里还拎着一副画卷,画卷浓墨重彩,颜色艳丽,可惜的是,上边崩了墨点子,眼看是毁了,
  “这是元代名画,八百块己是保守估计了,你觉得不值,就不要损坏呀,既然损坏了就要给我赔偿。”
  第349章 看热闹
  元妮一看是熟人,立刻拽住陈建军,“先看看再说。”
  这会儿,招待所门口已经挤了一堆人,都是闻讯跑过来看热闹的小兵。
  孕妇是弱势群体,老人也是弱势群体,眼瞅着孕妇哭的伤心,老头随时要晕倒,这可真是针尖对麦芒,小兵们也不知道该向着谁了?
  这个时候,有两位军官走了过来,“这是怎么了?还有没有一点部队的样子?”
  小兵们立刻站整齐了。
  老人指了指孕妇身边的熊孩子,“我把画取出来晾一晾,这小孩跑来捣乱,给我好好的画上甩了一溜墨点子。
  他们故意使坏,弄坏了我的东西,不应该赔偿吗?”
  大肚子孕妇立刻喊冤,“大宝又不是故意的,他还是个孩子,你干嘛要跟他计较?”
  老人往地上一躺,“我不活了,这幅画花了八百块钱,是我给朋友带的。
  钱都是朋友给的,我可赔不起,要是拿不到赔偿,我就撞死在这儿。”
  孕妇目瞪口呆,她仗着自己是大肚子,儿子又是个小孩,做了不少招人讨厌的事儿。
  但大家都没跟她计较,她可没想到,今天遇到了硬茬子,对方竟然比她还能讹人。
  军官就走上前来扶老人,“你是来探亲的家属吧?咱们有事说事,地上凉,您起来慢慢说话。”
  老头子打了个滚,刚好躲开了搀扶他的手,“这熊孩子也是部队家属吧?你们可不能向着他。
  别看他小,可他一肚子坏水,做了坏事就得赔,你们要是向着他,就是要我的老命。”
  军官很无奈,伸手叫熊孩子过来,“大宝,是你给人家画上弄的墨水吗?”
  大宝是连队司务长的宝贝儿子,因为觉得一个儿子太少,这位司务长还想再生个孩子,所以一直对外撒谎,说大宝是他弟弟。
  现在就是这么个情况,民不举官不究,虽然好多人心里都明白,司务长老婆怀的可能是二胎。
  但他自己不承认,大家也都没有揭发,毕竟事关后代子嗣,谁愿意做这种吃力不讨好的事?
  大宝熊是熊,却不大会撒谎,军官一问话,他就点头,“这老头太小气了,我想看看画,他连看都不让我看,那就干脆甩上墨,大家就都别看了。”
  老头一听,在地上又打了几个滚儿,“听听,这说的还是人话吗?我不活了……”
  军官一听,立刻指挥一个小兵,“去把司务长叫过来,他弟弟把别人的东西弄坏了,就得照价赔。”
  老头一听,就不打滚儿了,而是牢牢的抱住了画。
  大肚子孕妇傻眼了,“连长,还真赔呀?就一张破纸,怎么就值八百块了?不用叫老曾了吧?”
  老头直着脖子叫,“什么叫一张破纸?这是元代名画,我可是有发票的。”
  如果是从私人手里买来的画,那就没有票据。
  可老头这张画,是从二手寄卖行里买过来的,寄卖行是国营单位,有鉴定师,还有发票。
  不大伙功夫,司务长就呼哧呼哧跑过来了,他是个秃顶的中年男人,有点胖,这可能是职业病。
  “连长,你找我?”
  “老曾,你弟弟把人家的画给弄坏了,我瞅了一下,这幅画的票据都是齐全的,得照价赔。”连长板着个脸。
  不是他不向着司务长,而是老曾这弟弟,实在是太能惹祸了,这下子又霍霍掉八百块钱,不找老曾,谁给熊孩子背这个大锅呀?
  老曾原本正在做饭,完全不知道老婆和娃给他闯下了弥天祸事,听连长这么一说也傻了,他有些迷茫的看了看老头,
  “你那画真那么值钱?真那么值钱的话,你为啥要拿出来?”
  老头气的捶地,“这阴天下雨的,画不拿出来晾晾,不得发霉啊?”
  深城就是这样,空气湿度大,不管是什么,都有长霉的可能。
  连长点头,小声劝道,“老曾啊,你不能这么说话,毕竟是弄坏了人家的东西,该赔还是得赔。”
  老曾一把扯下围裙扔在地上,抬腿就朝熊孩子踢过去,“我挣点钱容易吗?你怎么就不能消停点?”
  八百块,可是顶他半年工资,他这半年的菜都白炒了。
  老曾媳妇儿尖叫一声,又跑过去拦着,一家三口着实闹了一阵子,这才商量赔偿。
  老曾并没有那么多钱,他自己掏了二百,又问连长和指导员各借了一些钱,现场赔偿给了老头。
  老头这才爬了起来,然而他还是很难过,“这可是元代名画呀,可遇不可求,原本八百块买这张画很合算,现在画被毁了,呜呜呜……”
  司务长老曾一家三口,在一旁对老头怒目而视,他们觉得老头不知足,都拿了赔偿金了,还要怎样?
  如果不是连长和指导员就在现场,老曾的媳妇一定又冲上去闹了,她可是赔了八百块钱啊。
  元妮笑着说道,“老人家,别难过了,我会修画,我来给你修一修吧,把墨渍去掉就好了。”
  她是不喜欢管闲事的,但这个闲事非管不可,如果她修好了画,老曾一家一定会很难过……
  一想到熊孩子的表情,元妮就觉得很高兴。
  老头愣住了,把画抱的更牢了,“你会修画?你这个年纪,师从何人?”
  “我师傅叫卢汉卿,我是他老人家的关门弟子。”
  卢汉卿这个名字,不是圈里人不知道,老头一听,顿时如雷贯耳,脸上立刻透出笑来,“你是卢老的弟子,我听说卢老又收徒了,没想到是个小姑娘?”
  元妮儿笑着点头,知道自己没看错,能用八百块精准收购元代古画的人,想必是有些见识的。
  “您要是信得过我,就跟我去煤炭招待所,我跟师傅都暂居在那,今天晚上我就可以把画修好。”元妮说道。
  “好啊好啊,我跟我孙子说一声,今晚我也住煤炭招待所去。”老头也是来探亲的,他是来看孙子的。
  眼瞅着元妮和老头一起往外走,老曾媳妇尖叫一声,冲上去拦住了他们,“这画是可以修好的,对不对?既然可以修好,那还赔什么钱?你们把钱还回来。”
  第350章 你给钱啊?
  老头立刻往地上一躺,“领导,你们到底管不管啊?都已经赔偿完了,还想把钱要回去?
  那我不要钱了,你们赔我一副同样的画吧,你们要是不赔,我立刻死在这儿。”
  同样的画?
  虽然大家都不太懂这一行,那也知道古画不是印刷品,同样的画,压根不可能有第二张。
  连长和指导员都皱了眉头,“司务长,让你媳妇儿别闹了,别说是八百块,就是给你俩一千块,你们也买不着同样的画。”
  不懂这一行,两眼都是迷糊的,拿着钱也买不着真东西,拿什么赔给人家?
  司务长想明白这个道理,就走过去拉媳妇,“钱都已经赔给人家了,就算了吧?”
  “八百块钱呢,你说的轻巧,我娘家房子还漏雨呢,有这么多钱,别说是帮他们修屋顶,就是盖个新屋都够了。”老曾的大肚子媳妇儿不想放弃,她眼珠子一转,看向元妮。
  元妮笑眯眯,“你看我干什么?”
  “你能修画?”老曾媳妇儿问道。
  “能啊,污成这样的画,只有卢老能修补了,这姑娘是卢老的关门弟子,她肯定也能修。”不等元妮开口,躺地上的老头就替她回答了。
  老曾媳妇立刻冲上去,她两眼都冒着热切的光,“你能把画修的跟新的一样吗?”
  “嗯。”
  “那你还等什么?你现在就把画修好,不就是粘了几个墨点子吗?只要把墨点子去掉,他就不用收我们的钱了。”
  元妮笑眯眯点头,“听着好像是这么个理儿。”
  “那你就帮帮忙吧?不就是修幅画吗?你要是能修,可是帮我们省老钱了。
  你不会是还生我的气吧?我真不是故意的,我怀孕脾气不大好,你就看在我大肚子的份上,别跟我计较了。”老曾媳妇儿诚恳的说道。
  元妮笑眯眯点头,“帮你们修画也可以……”
  “那你是答应了?”
  “让我修画没问题,不过,你得先付钱。”
  “啥?”老曾媳妇儿被惊呆了,修修补补咋还要钱呢?
  “能修好也行,你报个价?”曾司务长寻思着,修补价总比买新的要便宜点,要是能修,还是修吧?
  元妮伸出了两个手指头。
  “二十块?”司务长把问题想得很简单,买双新皮鞋也就二十块,修一双鞋才几毛钱,他能给二十,已经是天价了。
  “哈哈,你们可真敢想,我在香江修画,拿的是港币,一万块起步。给你们便宜点儿,就收两千吧。”
  “啥?你咋不去抢?”司务长媳妇儿差点跳脚。
  元妮收起了笑容,“是你们说要请我修画的,难不成,从一开始你们就没打算给修理费?
  你想让我白干活啊?就凭咱们的关系,那是不可能的。
  要想请我修画,就得给钱,给了钱我才能干活,要不然想都别想。”
  这下子连长和指导员也看出来了,这姑娘是能修,但她就是不想给司务长白修画。
  这也难怪,司务长媳妇脾气实在太古怪,肯定是得罪人家姑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