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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才没让他从车祸中一下毙命。
  不知该不该说成幸运呢?
  席末沉随着医生一起将温初带到病房内,席星忱办理住院手续之类的东西去了。
  席末沉便一直坐在床头,手指拨动着挡住温初双眼的头发。
  “醒了就睁开眼睛看看我,我很担心你。”
  席末沉一个人碎碎念,若是温初醒来,听的耳朵都会起茧。
  但他睡得正熟,不管席末沉怎么叫他都没有回答。
  这会儿已经凌晨两点了,月色正浓,路上的车辆也少到听不见引擎声。
  病房内安静的可怕,充斥着一股浓郁的消毒水味。
  席末沉从来不会讨厌这个味道,他在医院工作这么久,也早就对这种味道很熟悉了。
  可他现在很讨厌,因为他爱的人就躺在他触手可得的病床上,但他却无能为力把温初叫醒。
  平常席末沉睡觉并不沉,身边只要有一点动静就会清醒。
  可这次谢恒的电话打来,和温初离开他都毫无反应。
  其中或许发生了什么不可言喻的事,这一切还要等温初醒来。
  只是病床上的人此刻很虚弱,他嘴唇毫无血色有些干裂,席末沉用棉签蘸水给温初润了润唇。
  温初身上有明显的伤痕,应当是被突然破碎的挡风玻璃划伤了。
  这么脆弱的小身板如今伤成这样,让席末沉怎么不心疼。
  可是他讨厌什么都不知道的自己。
  “哥,手续都办好了,需要我雇护工吗?”
  席末沉第二天还有工作,温初这里他也无法使出全部的精力照顾,只能想别的办法。
  可席末沉却摇头拒绝了。
  “明天的手术安排是在下午,等小初醒来我再去休息,现在很晚了,你也回去吧。”
  席末沉得到消息后,整个人由内而外便透着一种垂丧感,席星忱真怕他熬坏了。
  “我在这盯着,你先去休息会。”他指了指病房内的其他床铺,“那不是还有位置吗?”
  “我不信你。”席末沉半开玩笑道。
  席星忱明白,他只是希望温初醒来时第一眼看到的就是他。
  “那我先回去,我一早就过来。”
  席末沉没看他,目光柔和的紧紧望着温初,抬手随意挥了挥。
  席星忱离开,病房内再次安静了下来。
  想来是药物的影响,席末沉这会没有一丁点睡意,他就这么看着温初直到天光大亮。
  “末沉。”
  席末沉昏昏欲睡中便听到有人唤他,头脑中的混沌迅速甩去,他低头看见温初缓缓睁开了眼睛。
  “怎么样,哪里疼你告诉我,我去叫医生。”
  温初听到这担心的话,试图笑笑,可他扯了好几下嘴角都没能成功,他只能放弃。
  胸膛重重的起伏了一瞬,温初的喉咙疼得厉害,说话时声音也在颤抖:“你不就是,医生吗?”
  这一句话让席末沉的眼眶变得通红,他尽力让这压抑的环境变得轻松一些:“你也会开玩笑了宝贝。”
  温初轻轻晃了晃头,艰难的吞咽了下:“想喝水。”
  席末沉拿起水杯,插了根吸管放到了温初的唇边。
  嗓子稍稍得到了缓解,温初又让席末沉把他掺着坐起来。
  席末沉只能慢慢的把温初的床头摇起来一点,能有一个支撑。
  温初的伤并不轻,可能稍微一动身便会扯到伤口,席末沉不忍他太疼。
  “你一晚上是不是都在这里守着?”
  席末沉握紧他冒着冷汗的手,细心的拿纸巾擦了擦。
  他没有回答温初的问话,而是生硬的转移了话题:“你在医院里多待几天,恢复好了我们再回家,正好我闲下来还能照顾你。”
  温初听着席末沉的叮嘱,脸上闪过一丝异样。
  一想到他出事之后席末沉就一直陪着,还要在工作之余抽空照顾他,他心里就很不舒坦。
  “对不起。”温初的手小心翼翼地碰着席末沉的手背,“是我,害你担心了。”
  “说什么呢。”席末沉摸了摸温初的头,温柔道:“不要道歉。”
  “可我有事瞒着你,我如果提前和你说好的话,我就不会……”
  席末沉没等他说完,手指抚掉他眼角的泪,轻声道:“你要是想让我知道,你就不会亲自给我倒水了。”
  温初的手一颤,神色微凛:“你知道了?”
  席末沉点点头。
  覃净担心温初会因为情绪不好睡不着,便放了能安神的药物。
  温初早就有所准备,席末沉才在喝了那杯水后,一睡不起,连身边的动静都听不见。
  但他不怪温初,或许是温初在害怕什么,才没有直接明了的告诉他真相。
  “从我成年之后,我无意中发现有一个竞技赛车的活动,那里能用命赚钱,毕竟……”
  他这条命留着也没用。
  温初没能将心里话说出来,他怕席末沉担心。
  那个时候的他并没有把这条卑贱的命当成一回事,他会尝试那种刺激的事物。
  直到现在,因为席末沉的出现,他才对自己的命运有了期待。
  只是没想到这最后一场比赛,还让自己落得这样一个地步。
  “所以你……”
  温初知道席末沉要说什么,他深吸一口气主动道:“我玩了三年,受过的伤不计其数,可一次也没死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