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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席末沉的脸色由温和霎时变得铁青,他紧紧握着温初的手机,似乎都捏的变形。
  不知用的力气到底有多大。
  温初见他眼底泛起寒意,周身散发着如坠入冰窟般的冷感。
  他不忍瑟缩了下肩膀,有几分胆怯和悔意。
  他不该给席末沉看的。
  “对不……”
  席末沉手指飞快的将那条短信截图,发送到自己的手机,又从头到尾删个干净,完成拉黑后,那张阴沉的脸才显出一分不太明显的暖意。
  “是我的问题。”席末沉懊恼的看着温初,握住他发颤的双手,“我要是提前告诉你她做手术的事,拿点钱打发了,那天的事就不会发生了。”
  席末沉忘了,他以为他的威胁对温家人能起到作用。
  可如今看来,自己的行动只会徒增那家人的恨意。
  他们就如同那个阴险的恶魔,永远不知满足,甚至还会把利爪伸向他们自认为软弱的人。
  幸好温初并不弱,只是懒得与这些人计较罢了。
  “我们等会出门换个手机号。”席末沉严肃道,“不然他们总骚扰你。”
  “可是我躲不了一辈子,我想给她五十万……”
  温初对着席末沉的双眸, 他能清楚的看到席末沉眼里努力被压抑的怒火。
  他并非是气温初的做法,只是气自己无能为力,更阻止不了温初被温母伤害。
  正当温初想要开口哄哄席末沉的时候,清冷的声线传进了耳朵里。
  “小初,我和你结婚,不仅仅是为了应付温家人。”
  席末沉总是能那么大方的说出自己的心意,和温初相比,要勇敢太多。
  “因为我喜欢你,我也想改变你。到现在,我更想让你知道,你有苦处可以告诉我,我来帮你。或者说,我们一起努力。”
  温初用力攥了攥手,双唇轻启又缓缓闭上,漆黑的眸子被一阵猩红代替。
  他站起身,背对着席末沉,暗哑的声音从干涩的喉咙内轻轻滑出:“我做不到。”
  温初完全没有办法把自己的苦涩倾诉给别人。
  压力和痛苦就是该自我承受的,这是他小时候学习到的道理。
  看着温初垂着头,席末沉紧蹙眉心,起身将下巴贴在温初的肩膀上,从身后拥住他。
  席末沉眼底的心疼温初看不到,他却能感知到。
  “有我呢。”
  男人温暖的呼吸攀在耳边,像一只无形的手,将他摔碎的心一片一片的拼凑起来。
  心脏复原,疼痛还在,但多了一种依赖。
  拥抱久了,温初的情绪也缓和了不少。
  他重新面对着席末沉,说出了心里话。
  “我想给他们五十万。”
  意识到温初的顾虑,席末沉再有不愿也尊重他的选择。
  他抬手捧着温初的后脑,触碰到他磕到的伤口时,神情一凛,眼含认真道:“好。”
  “有钱吗?老公给你点?”
  温初摇摇头,眼里的低落抹去换上笑意:“有钱。”
  “不够要和老公说。”
  “好……”温初动了动喉咙,深呼吸道,“老公。”
  席末沉抚着温初后脑的手一顿,表情讶异:“你说什么?”
  温初清了清嗓子,含糊不清的喊了两个字后,推开席末沉便跑走了。
  席末沉在心中咆哮着,害羞的宝贝太可爱了。
  想对他狠狠的爱下去。
  -
  啪!
  一个巴掌狠狠落在了温母的脸上。
  浓妆艳抹的脸似乎都花了,温母跌坐在地上,捂着脸痛哭。
  “还不都是因为你!”她咆哮着如同一个泼妇,发泄的诉说着这段时间的委屈,“为了那个破公司,我付出了多少?”
  从温初的婚礼上大吵大闹,和席家彻底闹掰,都是为了那几十万块钱。
  可最后她得到了什么,结果还不是被温父狠狠打骂。
  “你不要忘了,如果不是这个公司,我们两个早就不知道死在哪儿了。”
  温母跌跌撞撞的起身,扶着沙发,怒瞪着温父:“说到底不也是抢来的吗?”
  话音刚落,温父紧握成拳的手又缓缓举起来,可当他看到温母不服气的眼神时,又无奈放下。
  “这些话我们两个人之间说说也就算了,要真的被听了去……”
  温母此时也破罐子破摔了,她嗤笑一声,坐在沙发上喘着粗气。
  因为刚做完手术的缘故,她的身体并没有完全恢复,加上和温初那般争吵过后,她的身体和以往相比更糟糕了。
  “敢做不敢当。”
  温父素以耐心自称,可他的脾气比谁都大。
  只要温母做些他不顺心的事,温父就会大打出手。
  两人结婚结了几十年,离婚当然不可能了。
  更何况她手里还握着温父的把柄,温父又怎能让她带着巨大的秘密离开他身边呢?
  “总之这是我最后一次和温初要钱,席末沉不是好惹的。”
  温父不屑的冷笑:“在席末沉的误导下,温初真的会给你钱?”
  话音刚落,温母的手机便响了起来。
  两人对视一眼,温母连忙看了眼短信内容。
  她眯着眼睛,数着短信中数字的零。
  “五十万。”温母惊讶过后得意的笑着,脸上的皱纹如同一个怪物,早就将这几十年的风霜全都彻底覆盖,变成了森森白骨般可怖瘆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