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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离开陈家的第一个晚上,姐弟俩拿出所有的衣服穿在身上,就这样又饿又冷的熬了一宿。
  次日。
  天还没亮,梁锦玉就给饿醒了。
  她里里外外找了个遍,硬是一粒米都没找到。
  不得已,她只能厚着脸皮去找栓子娘借米。
  这会儿天刚蒙蒙亮,太阳还没出来,白雾笼罩着村庄,十步开外都看不清人影。
  梁锦玉裹紧了袄子,隐约看到前面好像站着个人,那人还愣在原地,一动不动。
  因为雾气太大,也看不清对方模样。
  梁锦玉觉得古怪,也不敢再往前走了,而是寻了个草垛躲了起来。
  等了好一会儿,那人既没有离开,也没有往这边过来。
  梁锦玉越发觉得蹊跷,正想着,就听有人问道:“谁在那里?”
  “老乡别误会,我是来找人的。这雾太大了,我又人生地不熟,迷路了。”对方应道。
  梁锦玉这才松了口气,探头往外看。
  问话的是陈家老三,手里拿着斧头,旁边跟着陈家老二,看来两人是打算去山里砍树。
  “找人?这大早上的你要找谁?”陈老三问。
  对方应说:“是我们府里的一个车夫,姓陈,叫陈友顺。”
  第五十三章 花街回来的姑娘
  兄弟俩都愣了下,旋即谨慎问:“你找他有什么事?”
  来人很是和善,耐心解释:“今天上午有个重要的事情是早就跟他约好的,谁知道他昨天招呼也没打就跑回来了。上头又催得紧,这不,没办法我只能亲自过来找人了。”
  听说是周府的活计,兄弟俩也就没再多问,给对方指了个方向。
  等人都走了,梁锦玉才从草垛出来。
  她想起昨天陈老头说自己犯错了,这么巧,今天周府就有人亲自上门。
  这事情看来没那么简单。
  梁锦玉回想着上一世,她已经不记得是否有人去过陈家。
  但她记得腊八节的那天陈老头带了不少糕点糖果回家,还说都是东家赏的。
  这样一看,他又不像是犯了事的样子。
  梁锦玉胡思乱想着,走到岔路口却遇上了熟人。
  说是遇上,其实是刚好经过人家大门口,对方一开门就看到她了。
  “梁姑娘?”姚天赐喊道,有些惊喜。
  梁锦玉抬头,却注意到姚天赐身后跟着个年轻的姑娘。
  那姑娘约莫十六七岁,模样虽不是非常出挑,但身材极好,眉眼间都透着一股别样的风情。
  “看什么看?没见过女人啊?”对方翻了个白眼,很不友好。
  “姚杳,不许没礼貌。”姚天赐训斥,语气却不严肃。
  姚杳?
  这名字有些耳熟。
  “唷,还生气呢,怎么,你看上人家了?”姚杳尖酸问,挑剔的目光上下打量着梁锦玉,很快得出结论,“哥你眼光也太差了,这女人一看就不适合你。”
  当真是无妄之灾。
  梁锦玉解释说:“姚姑娘误会了,我只是路过。”
  “哼,谁管你,走了!”姚杳又翻了个白眼,扭身就走。
  姚天赐尴尬不已:“梁姑娘对不住,我妹妹她性格就这样,你别放心上。”
  梁锦玉点头,她都不认识对方,当然不会放心上。
  两兄妹刚离开,旁边的人家就开了门。
  “我说听着怎么那么像梁嫂子的声音,没成想还真是你来了。”开门的正是栓子娘。
  梁锦玉走上前,还没来得及说来意,栓子娘就迫不及待的拉着梁锦玉说起八卦起来。
  “刚才跟你吵架的那姑娘你还没见过吧?她叫姚杳,昨儿刚回来,啧啧啧,那姑娘嘴巴跟刀子一样,厉害着呢。”
  梁锦玉没什么兴趣:“我过来是想跟你借——”
  “我跟你说,她十岁就被她爹卖到花街去了,你知道为啥卖她不?因为他爹想让她哥读书,你还别说,姚天赐小时候真的怪聪明的,七岁就考上了童生。但那有什么用,家里没钱,人书院不收啊。”
  “栓子娘,我是来借——”
  “唉,姚杳就是天赐娘心头的一块病,这些年来她一直在偷偷攒钱,连药都不舍得吃。这不,总算是把人给赎出来了。”
  “栓子娘——”
  “我跟你啊,不是我编排人家,而是她都在那种腌臜地方呆了六七年了,心早就变了,学了一身的下作手段。我听说她昨天还想勾搭人家王青山呢,啧啧啧,也不想想人王青山怎么可能看得上她一个烂货啊。”
  “借米!我是来借米的!”
  “借什么?哦,借米啊?”
  栓子娘总算听到了梁锦玉的话,挪开身子让她进屋。
  “你也真是的,昨天那话说的太重了,也不给自己留个退路——你跟我说,陈来福真打人啊?我一直以为是个老实的,没想到知人知面不知心啊。对了,春娘咋跟人跑了,你亲眼看到的不?”
  就院门口到堂屋的这点距离,栓子娘嘴巴也没闲过。
  好在栓子爹正准备出门,打断了栓子娘的喋喋不休。
  “外面的杉树估计都被人砍光了,你往山里面走走,但千万别一个人,不安全啊。”栓子娘跟出去叮嘱着,给栓子爹递上背篓。
  栓子爹应下,又提醒栓子娘吃过饭去把地翻一下,松了土才好种茶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