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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其中一个女孩认出了她,招呼她也过来玩。
  那是医馆药师的小女儿,笑起来眉眼弯弯,很是活泼,楚萸虽然也挺想玩,但她怀中抱着个小肉团,实在脱不开身。
  “那有什么嘛,你看,那儿有一位大哥,你让他帮你抱一会儿不就好了。”小姑娘乐观地朝茶楼门口指了指。
  那里正立着一位身材修长、气度清贵的年轻男子,目光时不时朝她们飘来,却并不久留,也因此不显唐突,仿佛她们只是一群可爱的小黄鹂。
  楚萸摇了摇头,但目光仍流连在花毽上,这种类似于毽子的东西她初入楚国时玩过,玩得还挺不错,此刻确实有些心动了。
  她朝男人望了两眼,完全陌生的面孔,却又莫名有几分眼熟,她思考了一小下,咬住唇走过去,小小声地对面露讶色的男人说,能不能帮她抱一会儿孩子,就几分钟。
  男人显然没料到会被提出这种要求,他先是一愣,然后露出一抹含义复杂的苦笑,最终还是点了点头,从她手中接过了珩儿。
  他抱孩子的手法异常熟练,珩儿在他怀里躺得似乎更舒服,四肢畅快地伸展了一下,这让楚萸忍不住又内疚了。
  到底是男人,臂弯的力气和提供给孩子的安全感,完全不一样。
  “您也有小孩吗?”她好奇问道,目光从他眼角下的泪痣掠过。
  总感觉,在哪儿见过呢?
  “嗯,和他年纪差不多大。”男人浅浅一笑,简练地回答道,嗓音低沉,却好听。
  “那就麻烦您了。”她朝他弓了弓身子。
  不知是不是错觉,有那么一瞬间,她觉得男人似乎想回礼,却又想到什么似的,生生止住了。
  “要乖乖听话哦,阿母一会儿就回来。”她对脸上挂满傻笑的小宝宝叮嘱道,转过身,加入了叽叽喳喳的女孩子中。
  因为无法彻底放心,她便站在正对着男人的位置,这样既能玩也能查看状况,后来抢毽子抢得激烈,她短暂地忘记了周遭,踢得很是投入,也发出了久违的清脆笑声。
  她并不知道,此刻有一双眼睛,正在顶楼的窗户后面,默默地注视着她。
  它将她开怀大笑,奋力争抢,香汗淋漓的模样,尽收眼底,并露出了极为复杂的神色。
  同时还不忘瞄一眼尽职尽责抱着孩子,脊背挺得比站岗还拔直的男子,心里隐隐浮起几分幼稚的不悦。
  她好像对谁都能笑得花枝乱颤,却偏偏一看到他,就眼眶红红,泪眼婆娑,仿佛遇见他是件多委屈的事……
  他有那么令人不愉快吗?
  做错事的人,分明是她自己。
  他目光带上了一丝戾气,重若万钧地继续向下俯瞰,仿佛想将她碾碎。
  然而,在触到她因为出汗,而微微扯开的衣襟下那些红色痕迹时,他眼中的戾气陡然消散,嘴角也跟着愉快地弯了起来。
  他现在只恨那日,没能烙下更多的印记——都怪那个皱巴巴的小累赘,她难不成做什么都要带上他吗,有那么割舍不下吗?
  他隔空朝他瞪了一眼,再转过目光时,她已经离开了小团队,走过去领走了自己的孩子。
  一袭海蓝缀黄色碎花的袍服,在和煦的阳光下,将她衬托得好像一只轻盈的蝴蝶,渐渐飞离他的视线。
  他心里缓缓升起几分怅然,烦躁地转过身去,重重在案边坐下,给奉茶的老板吓得打了个激灵,差点掀翻茶盏。
  楚萸虽然玩得开心,却不敢过久停留,一是不放心珩儿,二是要尽早回去找景夫人,她多耽搁一会儿,秀荷便要多干一份活,她怎么能忍心呢。
  回到家已临近中午,她先去洗衣房探望了一下秀荷,把药交给她,帮她抹上,虽无法立即见效,却能抵御寒气,多少起些作用。
  秀荷眼角微微潮湿,楚萸知晓她一定也很不好受,只是怕她担心从不表达罢了。
  上药时,秀荷问她有没有看到郑冀,她从昨晚便没见到他。
  这样一问,楚萸也不禁愣了一下,她只在昨天早上见过他。
  “可能是被夫人派去出远门了吧。”楚萸迟疑地说,自己都不信服,却又想不出其他可能。
  郑冀到底是男人,不像她们每天都能见好几次面,就这样突然失去行踪,她们也是措手不及。
  “有问过其他人吗?”
  “问了,都说不知道。”
  联想起昨日新来的那个小厮,楚萸隐隐感到不安起来。
  但她尚未将这一切串起来,也不好平白无故吓唬秀荷,便柔声安慰了几句,说一会儿她就去夫人那儿,顺便问问。
  然而她刚回到房间,还没来得及梳整鬓发,门就被从外面啪地一声推开。
  景夫人和黄氏,领着两个年纪大的婆子,气势汹汹地冲了进来,直奔她的卧房。
  楚萸被吓了一跳,手中的梳子滑落地上。
  “夫人?”她摇晃着从梳妆台前的垫子上站起,被她们凶神恶煞的表情惊到了。
  景夫人愤怒地盯着她,上下左右打量,视线在她脖颈上停留良久。
  楚萸心弦倏然紧绷,下意识地抬手捂住脖颈,扣紧衣襟。
  “你们俩,把她的衣服给我剥了——”景夫人转头,厉声吩咐道。
  两个腰背宽厚的婆子得令,如狼似虎地扑过来,楚萸个子在女子中算得上偏高,却着实没什么力气,根本不是对手,挣扎了没几下,就被剥去外袍,白色里衣也被扯开一大半,露出了几乎整个胸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