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点醒了迪西亚,他后知后觉附和,“是啊……”
随即又想到什么,“可今天宴会里的宾客,还有些是他曾经的朋友。”
“朋友而已。”天恩侧眸看他,“利益面前连父子都没有,哪还有什么朋友。”
“公爵大人,这个道理你应该比谁都清楚吧?”
迪西亚被他说的脸一阵红一阵白,想反驳,但顾及着什么,竟是硬生生忍住了。
随后,他又问:“那风枕眠怎么办?”
那人不为利益所惑,甚至坚定站在卢迪克那边。
“他啊。”天恩也不知道想到了什么,耸了耸肩,“他肯定会破坏你计划的。”
之前他本想杀了风枕眠,却没想到居然有个黑袍人护着那人。
那黑袍人并不是造神会的成员,但对造神会的事似乎特别熟悉。
就在天恩准备出手时,那人忽然出现打断了他。
“你果然还是动手了。”那人的语气似乎还挺无奈的。
“你是谁?”天恩从男人身上感受到了一股压迫感,身体几乎是本能的做出了防御的姿态。
男人没回答他,藏在黑袍下的手又透明了几分,“我是谁不重要,不过你最好收起自己的心思。”
他语气淡然,却让天恩不寒而栗,“风枕眠不是你能动的。”
天恩没说话,明显是不死心。
他活着就是为了杀掉风枕眠,可这人却告诉他,风枕眠不是他能动的。
“动了又怎样?”天恩忽然笑了,“还有什么代价,是我付不起的吗?”
走到今天这一步,他失去了太多。
已经没有什么是不能失去的了。
包括他这条命。
“你确定自己所看到的,就是真实的吗?”男人不为所动,张了张口,叫出一个名字。
天恩瞳孔猛缩,不可置信地看着男人,“你怎么会知道?”
他再也维持不住那副笑吟吟的模样,“你知道……你也是……”
话还没说完就被男人打断了。
男人只留下一句“动了他你一定会后悔的”,就转身离了开。
天恩盯着风枕眠的背影看了许久,最后还是没动手。
思绪回笼,天恩看着迪西亚紧皱的眉,淡淡开口,“一个风枕眠能翻起多大风浪。”
这话说出来天恩自己都不信,毕竟他已经亲身体验过那人的搞事能力了。
但迪西亚不知道,所以很好忽悠。
“而且,有造神会给你兜底。”天恩笑了笑,“你怕什么?”
可能是天恩的话给了迪西亚底气,他还真自信上了。
刚好继位仪式即将开始,他没再耽误时间,同天恩告别以后就回到了大厅。
这场闹剧天恩也想观看,藏了气息混在人群中。
原本热闹的大厅在迪西亚和他的私生子出现的那刻安静了下来,所有人不约而同盯着出现在二楼的迪西亚,以及他旁边那个带着面具的青年。
“感谢诸位拨冗莅临,参加犬子的继位仪式。”迪西亚又恢复了自己公爵大人的姿态,平淡从容的主持着这场宴会。
他吐出了一大堆有的没的,大致是说了一下自己的雄厚实力,然后拉过一旁带着面具的私生子,语气温柔,“这是我唯一的孩子,卢迪克。”
话还没说完,城堡的大门被人踹了开。
满身血污的卢迪克连滚带爬跑了进来,边跑边喊道:“爸!我回来了!”
大厅鸦雀无声,迪西亚的笑容也僵硬在脸上,随即慢慢消失,脸色沉了下去。
他最担心的情况,还是发生了。
也不知道是谁最开始说了句话,原本安静的大厅突然沸腾了起来。
“怎么回事?怎么忽然又出现一个孩子?”
“我以前见过卢迪克……虽然出来的这人灰头土脸了一点,但的确他才是卢迪克……”
“他是卢迪克?那台上的那个人是谁?”
……
各种议论声混杂,一时间,大厅比菜市场还要吵闹。
卢迪克呆愣愣看着二楼的迪西亚,又看了看他旁边那个带着面具的人,不知所措。
“爸?”卢迪克叫了一声,“他是谁?你们在做什么?”
他身上的伤口实在太多了,风枕眠已经帮他包扎了不少,晏清也给他治疗了好几次。
可在那种程度的追杀下,他依旧伤痕累累。
之前华丽的宫廷服成了乞丐装,一道血痕贯穿脸颊,那是最新的伤口。
“来人。”迪西亚当机立断,“把这个疯子给我拖出去。”
到底是当了这么多年的公爵,迪西亚反应迅速,“真是什么阿猫阿狗都敢来碰瓷公爵府。”
卢迪克瞪大眼睛,不可置信地看着迪西亚,“爸?你在说什么?”
他往前,侍卫的刀架在他脖颈上。
卢迪克无法,只能停下脚步看着迪西亚,“我是卢迪克啊……”
他只是出去了一趟,怎么就变成这样了?
巨大的恐慌在心中弥漫开来,卢迪克感觉有什么东西即将失去。
“放肆!”迪西亚依旧是那副冷漠的模样,他看向卢迪克没有任何感情,甚至比看陌生人还冷漠。
那些宾客不明所以,但顾及着迪西亚背后的势力不敢说话。
“我的儿子卢迪克就站在我旁边。”迪西亚将旁边带着面具的人拉到身侧,抬手揭开了那人的面具,“看清楚,这才是我的儿子,卢迪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