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店走廊铺着地毯,走路压根没有声音,那人在转角的时候突然飞快地跑了起来。
鱼年立刻跟了上去,虽然他穿的不是球鞋,但脚下这双皮鞋是专门定制的,特别合脚,跑起来一点压力都没有。
可惜到底还是慢了一步,再加上他原本就跟对方保持了一定的距离,鱼年眼看对方用最快的速度刷开一个房间,然后闪身躲了进去,房门便轻巧地关上了。
下一秒,鱼年刚路过的一间客房门猝不及防打开,从里面冲出两个高大的男人,在鱼年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其中一人直接从背后用手帕捂住了他的口鼻,鱼年顿时闻到一股异常刺鼻的味道,脑中顿时闪过“糟糕”二字,随即一阵强烈的晕眩感袭向他,那两个男人配合无间,直接就将他拖进了房间里。
一切发生的极快,甚至悄无声息,走廊上更是没有留下一点痕迹,就好像什么事都没有发生过一样。
晕眩感夹杂着困倦让鱼年很难保持清醒,他只感觉自己被丢在了地上,不远处还有一个女人,他视线有些模糊,看不清女人的样貌,他听见有人说话的声音,但大脑十分混沌而且缓慢,接收进来的声音也模糊像是有回音似的,又或许是因为他此刻还有些耳鸣,然后又有一个人敲开了房门,进来之后,那个人语气暴躁,像是在拼命责怪着什么,而鱼年眼神失焦,一直没法看清楚那个人究竟是谁。
然而就在这时,耳边传来“砰”的一声巨响,夹杂着玻璃碎裂的声音,一人破窗而入,紧接着又一人轻松跃入,接连四人全副武装,身形彪悍,不由分说占据了整间客房的主导位置。
客房内三个人根本来不及做出任何反应,就已经被严密地控制了起来。
门铃忽然响起,吓了屋内三人一跳,但与方才四人迅雷不及掩耳的架势相比,门铃倒是显得彬彬有礼。
四人中的一人前去开门,并对门口来人点了点头,指了指房里。
来人正是沈玉。
与他按门铃的态度不同,沈玉面无表情,大步进门直接将鱼年打横抱起,留下一句淡淡的话:“让他们继续,把幕后的人全都捞上来。”
“是。”四人齐声应道。
鱼年还晕眩着,但沈玉的怀抱是他最熟悉的地盘,这会儿拉扯着不肯放松的最后一根弦随着沈玉的到来一下子就断了,鱼年放任自己昏睡过去,完全失去意识前,他喃喃地说了一句:“……对不起……哥哥……”
鱼年吸入了不少迷药,沈玉简直气不打一处来,可惜他舍不得对鱼年发脾气,而且遇到事情鱼年本来就不是临阵退缩的性格,非得说沈玉还有些自责,没有将那个模特失踪的事告诉鱼年,这才让鱼年身陷险境。
“问题不大,但是醒后会有些后遗症,比如头疼、头晕、恶心、乏力和心悸等。”
病房里,威廉找的医生在给鱼年做了全面检查后,对沈玉说道。
那些人是惯犯,用迷药的剂量并不致命,实在是侥幸。
沈玉在得到鱼年警报到找到人的短短几分钟内根本抑制不住心脏狂跳,一直到这一刻才总算缓了过来。
他谢过医生,送走威廉和寒笙,关上病房门,坐在病床边凝视病床上还昏睡不醒的鱼年。
昏睡不是安睡,因此鱼年蹙着眉,很不舒服的样子。
沈玉想到最近鱼年频频噩梦也是如此,总是睡不安稳的模样,也只有抱着自己的时候,才会舒展开眉目。
罢了,沈玉起身脱去外衣,也上了病床,将鱼年搂在怀里。
大约是感觉到了沈玉的存在,鱼年总算稍稍放松了些。
“小鱼,等你醒来,再跟你算账……”沈玉喃喃地道。
鱼年也不知听没听到,使劲往沈玉怀里钻,找了个舒服的姿势窝着,踏实地睡去了。
沈玉无奈笑了笑,在鱼年脑门上亲了一口,便也闭上了眼睛。
鱼年醒来的时候头疼欲裂,想起自己被偷袭的事,第一个念头就是“完蛋了”。
门外传来隐约了人声,是沈玉的声音,好像正在打电话。
鱼年不知道后来发生了什么,但不管怎么想,自己中招了就等于犯了个大错误,起码在沈玉那里是没法儿蒙混过去的。
索性闭上眼睛装睡,耳朵却竖了起来听沈玉的声音,可惜沈玉的声音压得很低,鱼年隔着一扇门完全听不清,就只能作罢。
片刻后门从外面打开,鱼年继续装睡。
沈玉走到病床边,还没准备坐下,就见到鱼年的睫毛微微颤动。
装睡是个技术活,实际上鱼年拍戏时常常需要用到这个技巧,只不过在沈玉面前,他的所有技巧都会出现一些小失误——例如现在。
“小鱼。”沈玉放下手机,平静地唤了一声。
鱼年知道自己骗不过去,只好硬着头皮睁开眼睛,他本来想借头疼撒个娇,可惜一见到沈玉的脸色,他就只能低头认错:“对不起,哥哥,我错了。”
“现在感觉怎么样?”沈玉只问。
“头疼。”鱼年小心翼翼地道。
沈玉越是没有表示,就说明他是真的生气,虽然鱼年不怵沈玉生气,可是沈玉生气他会心疼,尤其这次是他惹出来的,完全是他的莽撞导致自己中了人家的迷药,这本来就是触了沈玉的逆鳞,鱼年丧气又懊恼,反而不敢用眼前的难受来博取沈玉的原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