僵硬地靠向椅背,触到书包里那瓶没开封的饮料,鼻头直发酸。
如果是在梦里,她看见他委屈地瘪着嘴角,一定会亲亲他,把他抱进怀里哄他,再说一句“宝宝别哭了”。
可这不是梦,她在对别人笑。
陈敬难受死了,他连吃醋的资格都没有。
暗恋一个人,就好像自愿把轻盈的背包装满,沉甸甸背到路的尽头。
这条路没有灯,连月光都吝啬映照。
陈敬困在黑暗里,不由想到那个梦,蓦然发现一线生机。
这或许并不是一条全然昏暗的路,那个梦为陈敬凿出了一缝隙的微光。
陈敬做了一个决定:要让那个梦,变成现实。
放学后,陈敬少有的没有留下来自习,悄悄跟着倪清嘉。
还好那个卷毛貌似有事,没有送倪清嘉回家。
陈敬暗自窃喜。
他没骑车,就远远走在她后面。
等到了红绿灯路口,倪清嘉站在斑马线前等待,陈敬理了理衣服,上前和她并排。
倪清嘉余光里出现一个熟悉身影,她扭头看去,眼神停在他衣服上,眉心微不可见地皱起。
想起白天受了陈敬的帮助,倪清嘉和他搭话:“陈敬,你今天回去这么早。”
倪清嘉知道他有自习的习惯。
绿灯了,陈敬边走边说:“嗯,自行车坏了,就早点回去。”
倪清嘉“哦”了一句。
陈敬步子大走在前,倪清嘉盯着他的背影浑身难受,终是忍不住上前提醒:“诶,你领子没弄好。”
陈敬茫然顿了几秒。
倪清嘉看着木讷呆板的学霸,干脆直接上手拽下他的衣领。
往下拉的瞬间带动了领口的衣料,倪清嘉发誓她没用多大力气,可那几颗纽扣不知怎么顺势崩开了。
polo 领的校服短袖有三颗扣子,设计非常安全保守,就算是三颗全解开,也不会露出不该露的地方。
陈敬很内敛,再热的天气,也是正经地扣满纽扣。
此时有两颗被倪清嘉带崩,领口微微敞着,往深处看,隐约可见一小块精致锁骨。
陈敬似是没料到这个意外的发生,镜片后的清澈双眼流露出一丝无措,像拘束怕生的小狗,耳朵也一点点红起。
倪清嘉经常会在学校见到有男生解开纽扣,举止随性,带点少年人的张扬,还有些痞气轻佻。
但陈敬开着扣子不显风流,身形仍然板正,有种难言的性感。
明明“衣衫不整”,表情却那么乖巧,尤其红晕蔓延到脖颈,一副很好欺负的模样,让人忍不住想要揉一揉他的头发。
“啊……抱歉。”倪清嘉摸了摸鼻子,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为这种小事道歉,大概是他看起来太可爱了,仿佛真的受了欺负。
“没事。”陈敬低声说,抬手一颗一颗扣回去。
他的动作很慢,能灵巧转笔解题的手扣个纽扣似乎很费劲,倪清嘉便又在他手上多流连了片刻。
倪清嘉盯的时间太长,他好像觉得有点尴尬,解释说:“扣眼太小了……”
翌日,倪清嘉去还陈敬早餐钱,两人聊了几句。
经过借饭卡一事,倪清嘉对陈敬印象极好。他好像个认识很久的朋友,倪清嘉和他聊天很开心。
当然,倪清嘉和他搭话还有另一层想法:和陈敬套好近乎,以后作业不愁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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体育课,两个班的男生在老师组织下来了场友谊篮球赛。
女生们纷纷跑去围观。
倪清嘉站在人堆里,意外陈敬竟也参加了。
好学生做什么事都认真,打篮球也是。
他的双唇专注地抿成一条线,眼神并不锐利,是独属于他个人气质的沉着冷静。袖口因为抬手投篮向里缩起一截,露出漂亮的手臂线条,进球后胳膊弯了弯,扶了下眼镜。
倪清嘉眼尖,瞥见他的汗液从下颌流到脖颈,渗入严丝合缝的衣领深处。
就还和平时挺不一样的。
阳光晒得她有点热,倪清嘉到阴暗的一处继续观赛,在加油喝彩声中走了会儿神。
回过神时正在中场休息,他们班目前比分领先,隔壁班准备派上体育生邹骏。
陈敬往邹骏方向看了一眼,目光有点冷,但很快移开,恢复惯有的温和。
他走到倪清嘉面前,摘了眼镜递去:“可以帮我拿一下眼镜吗?”
倪清嘉诧异接过:“哦,好。”又问:“你不戴眼镜打球看得见?”
陈敬笑了一下:“不影响。”
薛淼淼买完冰棍回来,给倪清嘉拿去一根,瞧见她手里的眼镜,挑眉:“这个眼镜有点眼熟啊。”
倪清嘉:“陈敬的。”
“他的眼镜为什么会给你呢?”
倪清嘉其实也很纳闷,那么多人,他独独朝她走过来,让她保管眼镜。这个举措非常暧昧,但如果是陈敬做起来,又似乎没有那层旖旎之意。
倪清嘉想了想,“可能他最近跟我比较熟?”
薛淼淼想说什么,一旁的赵宇格先插话:“你们班那男生和邹骏有过节吗,防得真死啊。”
赵宇格人懒,没有上场,和倪清嘉一起看比赛。
倪清嘉听见赵宇格的评价,眼神不由再次聚焦到陈敬身上。
没戴眼镜的陈敬少了些斯文劲,也更放得开手脚。倪清嘉看不懂篮球,但她看得出陈敬貌似挺不爽邹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