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昨天还是他们的家。
沈醉感觉眼前雾蒙蒙的一片,心底酸涩翻涌成浪。他理不清思绪,一屁股坐到大门的台阶上。
他不信,亚恩真的会把他打包扔出家门。死皮赖脸谁不会。
再说追求自己喜欢的虫子,死皮赖脸一点应该无伤大雅。
“你说是不是九歌?”沈醉举起长剑,阳光有点晃眼,他眯着眼睛弹了一下上面的金绿宝石,“亚恩,你真的好过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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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醉进入屋子,就打了一个大大的喷嚏,鬼知道他在门口坐了多长时间。
“冻着了?”亚恩有点担心,雄虫的体质一向弱到不行,他想伸手摸一下沈醉的额头,却被对方轻飘飘躲过去。
“我没事。”沈醉一看见面上波澜不惊的亚恩,心底就忍不住窜起火气。
有本事你别让我进家门啊。沈醉身体发颤,越想越委屈,瞪了一眼亚恩,甩下一句:“你不用管我。”便转身回到自己房间。
亚恩的手悬在空中,眼底黯然,他看向沈醉离去的背影,过了好久才缓缓放下。
回到房间,沈醉立刻把自己卷成一个毛毛虫,他感觉浑身忽冷忽热 ,头脑昏昏沉沉。
“完了,估计这回真感冒了。”沈醉忍不住又低咳了两声。
人难受时,很小的委屈失落都会无限地被放大,沈醉现在就是,他想到了今天亚恩的态度,又想到了自己孤零零地吹了好久冷风,他想到了自己被从天而降的亚恩拯救,又想到了昨晚发情期亚恩面色酡红。眼睛不自觉地红了起来,他感觉自己的嗓子紧紧的,想哭但是要忍住。
真过分,沈醉翻身,把头蒙进被子里。
亚恩端着水拿着药进来时看见的就是这副景象:屋内昏暗,沈醉背对着门,整只虫蜷在被子里。
这一幕让他心里很不好受:“沈醉,吃点药再睡。”他把被往下拉,看见沈醉的脸上一片潮红,嘴唇干裂,额头一片湿润。
“走,去医院。”看见沈醉这个情况,亚恩的眉头紧蹙,当机立断从拿起衣柜中的大衣,打算给沈醉套上。
“不去。”沈醉的声音有些蔫,他钻回被子,只露出上半张脸,黑色的眼睛蒙着一层水雾,“我吃药,睡一觉就能好。”上辈子沈醉的身体素质很棒,一般的感冒发烧连药都不用吃。
变成雄虫难道身体素质也退步了?垃圾基因。
“可是你看起来很严重。”亚恩坐在沈醉的床边俯下身子,拨开沈醉额间微湿的碎发,用手背试了一下温度,他声音轻缓带着担忧与劝诫。
“真没事儿。”沈醉本来都把自己哄好了,但听见了亚恩温柔的声音,心里的酸意又不停地泛上来,他抽抽鼻子,努力压抑想哭的欲望,:“你不是不要我了么?干什么还管我。”
“我...”亚恩没想到沈醉还在关心这个问题,无奈地笑了一下,拿起药,声音带着些宠溺,“没不要你,真的,怎么可能不要你。”
只是因为你离开我会生活的更好,在我身边我会忍不住霸占你,独享你,我的血统里流淌着浓烈的占有欲,会将你身边一切有感觉的异性都赶走,直到最后,相看两厌。这句话亚恩没有说出口,明显现在的沈醉不适合听见这番言论。
“你肯定又在骗我。”沈醉嘴上别扭地说着,但亮闪闪的眼睛将自己出卖了个干净。不能否认,此时的沈醉从内心感到愉悦,他一脸心不甘情不愿地坐起身,偷偷扯了下亚恩酒红色的头发,就着亚恩的手吃药。
沈醉的嘴唇温热湿润,触碰之间,让亚恩忍不住一颤。他慌忙地将手放下,悄悄摩挲感觉还未消散的指尖。
“你别担心,我体质超棒,睡一觉就好。”沈醉捏了捏亚恩的手,算是安慰。药效很快,他感觉自己的眼皮很沉,困意如潮水般席卷而来,迷迷糊糊间他又看见了亚恩那双鎏金色的眼睛,真美。
亚恩一动不动地坐了好久,直到沈醉的呼吸逐渐平稳均匀,他抬起有些僵住的胳膊摸了摸对方的额头。温度已经退去,亚恩总算放心了些。他将沈醉的被子拉好,隔空描绘着熟悉的容颜。
真的要赌一次么?月亮在天边撕裂一道弯曲的弧度,群星点缀在夜空,显得那样神秘,就像他前途的命运,不可预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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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醉醒得很早,感觉自己得体温恢复了正常,虽然总还是感觉身体哪里怪怪的,他并没有放在心上,将这一切归于发烧感冒的后遗症。
如果沈醉多了解一点雄虫的生理知识,就会意识到,22岁左右雄虫将会迎来最后一次精神力觉醒。
他蹑手蹑脚地下楼。想起其昨天晚上亚恩和他保证:没不要你,怎么可能不要你。虽不知真假但还是让他此刻心花怒放。
我人真好。沈醉撸起袖子,带上围裙打算不计前嫌地做早饭。
食材是昨天在星网上订购的,他将曼特兽蛋敲好放进碗中打散,放上虫族的“醋”进行调味,红茄与地球的番茄十分类似,先将皮剥掉,再切成均匀块状。这边的菜品备完。沈醉开始切“莲藕”,将抄过的排骨与其一同煲汤。
前前后后忙乎了一个小时,亚恩醒后就听见厨房的动静,他洗漱好下楼,便看见了沈醉挥着锅铲忙碌的背影。
一点也不像雄虫。亚恩感觉有点好笑,“沈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