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才路过的一个橱柜中有一条红围巾,咱们两带一定很好看。】
【但是冬天还没到。】
【没事儿啊,总会到冬天的,而且亲爱的,我们还有无数个四季。】
伊尔西轻笑了一声,不由得弯起了嘴角,恍然发觉那段带着酸涩的记忆如今再回想起却是甜得一塌糊涂。
“虽然还没到冬天,但是秋风起了,我们可以一起带。”
“那你帮我。”白榆扬起下巴,闭上眼睛,像个小狗般使劲往伊尔西身前凑了凑。
伊尔西从盒子中拿出软绵绵的针织物,一圈圈绕在脖子上,最后在末尾打了一个漂亮的结,红色的流苏懒懒地铺开在衣襟上,将白榆那张浓墨重彩的脸衬得更加生动。
“好了,睁眼吧。”伊尔西抚平了最后一丝褶皱,然后在少年的额头蜻蜓点水般落下一吻。
可能是和白榆学的,曾经让他觉得十分羞耻的亲吻现在已经轻车熟路。
他逐渐迷上了那种感觉,那种血肉之间的碰触,在一瞬间颤栗,又顺着肌肤一寸寸蔓延到心脏。
“那我也给你带。”白榆兴高采烈地拿出另一条围巾。
但显然他的技术没有伊尔西的好,好好的围巾被他搞得像要上吊一样。
“不行,你等等,我去搜个教程!”作为理工科的博士,他就不信这还能比上tem样品还难!
经过不短时间的奋斗,一个好歹能出门的围巾终于松松散散地挂在了伊尔西的脖子上。
“要不你再整理整理?”白榆心虚地蹭了蹭伊尔西的侧脸。
“不用,我觉得很好。”伊尔西呼噜一下了白榆的头发, “最起码我能顺畅的呼吸。”
“啊!你嘲笑我!”白榆假意生气地在伊尔西嘴唇上咬了一口,又用牙齿轻轻地磨了磨,看到那一块泛起涟涟的艳色才满意地松开。
伊尔西看着白榆偷偷得意的样子,总有感觉很像小狗非要在喜欢的东西上做点标记似的。
但是这话不能说。
要不然,今天就走不出这个家门了。
“哎,这个是什么?”白榆看见烫金盒子里还有一小条短短的,和他们围巾颜色相同的一段布料。
“给阿统的。”伊尔西朝在客厅中瞎溜达的阿统招招手。
“呜呜呜呜!还是先生对我好。”阿统一双机械眼感动得成了两个荷包蛋花。
“我来!我来!”白榆不客气地用自己吊死人的打围巾手法在阿统的几乎没有的脖子上打了结。
阿统看了看自己的围巾,嘴角一撇,那双蛋花眼快要碎了。
“挺好看的!”白榆的表情特别真挚。
“真的。”他又拍了拍阿统的铁皮脑袋,在伊尔西似笑非笑的眼神中假咳了两声补救道:
“一会回来给你买能源块。”白榆凑近声音压低了些: “你主人我的水平就这样了。”
阿统点点头, “那好吧。”
毕竟它也知道如果让先生给自己系围巾,自己的以后的润滑油都得换成十年陈醋。
虽然系得丑,但是围巾好看啊!而且它又不用呼吸。
所以自己现在是虫族最开朗的小机器人!
“先生,主人,注意安全,早点回来!”阿统在大门口挥着机械手。
踩着一地的落叶,避开汹涌的虫群,白榆和伊尔西从后门进了审判庭。
此次审判庭以全民直播审理的方式正式开庭。
距开庭还有不短时间,不少虫子都涌入了直播间。
【我来涨见识了!】
【我也是,昨天看了案情公布的我吓得一晚上没睡着觉。】
【我倒是睡着了,然后梦到被星兽一口咬掉了脑袋。】
【只有我关注这个案子怎么判么?毕竟达罗希阁下是a级雄虫。】
【a级雄虫就可以随意杀虫么!a级雄虫就可以贩卖禁药么!】
【但是每一个a级雄虫都是帝国的珍宝啊。】
【我靠,楼上的脑子是被星兽啃了吧。你的珍宝研发贩卖狂化引发剂,就是为了让你这种没有脑子的虫屎彻底变成雄虫的奴隶。】
【有一说一,在雄虫面前现在雌虫的待遇和奴隶也没差多少。】
【别这样说,也有个例。】
【那确实,毕竟s级雄虫也是个例。】
“开庭!”
随着审判长缪尔德的声音,这场全帝国瞩目的案件审判正式开始。
达罗希带着抑制环漫步走上了法庭。依旧闲庭信步,不紧不慢。
那天白榆走后,达罗希将一整套茶具都掀翻在地,滚烫的茶水在精致的地毯上蔓延成狰狞的网状,就连那张金丝楠木桌子也被他一脚踹翻。
他第一次不顾礼仪地颓然坐在地上,白榆的话宛若利剑直直地刺向自己一直不敢直视的内心。
白榆说得没错,就连他自己也清楚——自己如今做的一切已经偏离最初的抱负。
只不过瞬间被揭开的真相,是如此一览无余的丑陋,连他自己都忍不住作呕。
一直以来都是自我欺骗罢了。
但是——
达罗希握紧拳头,锃亮的皮鞋缓缓停下。
既然已经如此,他也不想再回头了。
雄虫的骄傲是他如今唯一的支撑,他偏头看向坐在对面的白榆,笑着动了动嘴无声地说道:
“小白榆,胜负未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