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星乔始终沉默。
一下车进到江千洛家,三个虫直奔里头那扇紧闭的门。
“砰砰砰——砰砰砰——”
敲门
声持续了半分钟,里面才有回应。
带着鼻音的喑哑嗓音响起,“吵什么?”
站在最后面的安星乔往前挪了一点。
傅一君站在中间,“哥,我带朋友来看你了!”
安静了一瞬,里面的雄虫才开口,“谁啊?”
程佑靠在门边,不太确定地看了傅一君一眼,在得到肯定的眼神之后,坚定地开口,“是我,程佑。”
“……”江千洛没有回复。
程佑体贴道,“虽然我们只认识了半天不到,但我觉得我们已经是朋友了,一君都和我说了,你现在就好好休息,不要劳心费神,学习都放到一边,身体才是最重要的,等你好起来了我们再出来玩啊!”
“……”还是没有回复。
程佑疑心是不是江千洛病得厉害,声音太小了。
他耳朵贴到门上,想仔细听听。
忽然,“咚!”
门被不知什么东西撞了一下,震得程佑脑子晕。
房间里的声音听起来咬牙切齿。
“傅,一,君!”
*
“咳咳咳——”
江千洛咳出喉咙里的痒意,最后一点力气也没了,软着四肢重新躺下。
天王老子来了他也不会再搭理。
江千洛懒得下床捡枕头,抓过手边另一个抱枕,重新窝回被子里,视线重新陷入黑暗,耳边只有自己不太顺畅的呼吸声。
意识沉浮间,门又被敲响。
江千洛抽了抽鼻子,充耳不闻。
这次的敲门声仅仅敲了三声就停了下来。
江千洛脑子昏沉,和周公下棋时,不忘抽空鄙夷了一下程佑。
这就放弃了,果然不适合……不适合……?
没等他想明白自己要说什么,一道突兀的吱呀声打断了思路。
门被打开了。
江千洛眉头皱起。
起初几秒没有动静,接着脚步声响起,慢慢靠近床头。
江千洛极不耐烦地啧了声,有气无力地开骂,“有没有点礼貌啊,我都没让你进来。”
床边的虫没--gt;gt;
说话。
江千洛费力地回忆了一番程佑说过的话,“朋友就能随随便便吗?我也没认你是朋友。”
刚刚还自顾自说他俩是朋友的程佑却异常沉默。
江千洛狐疑了一秒就想通了。
哼,看来这个雄虫不仅没毅力,没礼貌,还戴着一副热情的面具,其实是个双面虫!
虚伪!
他撇了撇嘴,“你怎么还不走?”
即使被不断甩脸,程佑依然没说话,却也没离开。
江千洛在心里又给程佑贴了个标签——厚脸皮。
“你就喜欢、站这儿l挨骂是吧?我告诉你,我已经发现你的真面目了……”
他说一下就歇一下,“我知道你想干什么,你就是想……毕业舞会、成年礼。”
江千洛忽然想起,程佑不仅今天跟着傅一君回家,那天在书店,也是他把傅一君带走的。
操!
如果说之前只是郁闷,现在就是恼火了。
程佑居然把他身边两个雌虫都拐走了!
江千洛气得脑子都清明了一瞬,“你这个花心的雄虫,不要以为法律有权益就能这么做,我绝对不会让他们嫁给你的!”
一句话插了进来,“谁?”
江千洛不假思索,“一君和星星。”
“嫁给谁?”
“这都问我?程佑你不仅花心,你还有认知障碍吗?明知故问!”
“……安星乔为什么要嫁给程佑?”
江千洛鼓起两颊,“因为他眼光太差!”看上了你这种伪君子!
话音落下,外面半响都没动静。
哼哼,说不出话来了吧?
江千洛刚勾起胜利者的微笑,脑袋忽然一轻,光线透过紧闭的眼皮跃进视网膜,空气也流通起来,夹杂着一丝熟悉的清香涌入鼻间。
他一时不知道现在该骂程佑居然掀自己的被子,还是探究这异常熟悉的味道从何而来。
混乱间,床边的虫又开口了,语气不辨喜怒,“江千洛。”
被念到大名的雄虫抖了抖。
“我什么时候看上了程佑?”
*
“……”江千洛瞬间僵住,眼皮底下的眼珠子乱转。
安星乔眯着眼,好整以暇地等待雄虫回应。
一阵窒息的沉默之后,细细簌簌的声音响起——江千洛抓过被子,重新蒙上头,缩进被窝里,全程都没睁开过眼睛。
甚至裹着被子蠕动到了床的另一侧。
安星乔:“……”
安星乔也走了过去,在床边坐下。
他伸手压住江千洛的另一侧被褥,将雄虫禁锢在自己身下
接着不由分说地又一次掀开雄虫的保护罩,让他避无可避。
江千洛再一次暴露在外,安星乔灼热的目光简直化为实质,直直戳在他紧闭的眼皮上。
“……”江千洛眼睛悄悄眯开一道缝,不抱希望地看见安星乔放大的脸,心陡然一沉。
安星乔丝毫不放过他,甚至逼近到江千洛眼前,又问,“我什么时候看上了程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