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想想不死族的一以贯之，那他也还是保持一下惯常的风格比较好。
正好，他这段时间也没少研究山谷里的罡风……虽然没法让这些杀伤力强大的风暴消失，但往里面加点码，让它们从山谷直接刮到山峰还是没问题的。
希尔手腕上早就归位的水晶扇瞬间飙出露台，猛地变大。
“啊啊啊啊啊！要气疯啦！要起风啦！”
“跑啊！”
“跑出去的就是神！”
在不死族乱七八糟的吼声中，十二道巨大的罡风直接转了出来。
“妈呀！咋不一样了！”
“去地下！去地下！”
“交叉风啊！希尔真疯啦！”
一直躲在黎明之塔里看热闹的乔斯突然出现在了塔尖上……他也第一次看到这种明明非常庞大，而且旋转速度飞快，吸力也异常可怕的龙卷风，竟然能出现交错而过的模样。
一般来说，这么近的距离，只会让这些风暴互相对抗或者互相吞噬。
黎明选民一脸严肃的研究着罡风的施法技巧……完全没管从他身边擦过去的风暴里那不计其数，正在哀嚎的不死族。
反正全死了都没有几个无辜的。
比他们家老大还欠。
不需要希尔指挥，普尔维就再次甩动尾巴，一股气的冲出了这个世界。
他不觉得希尔真的有那么生气，只是有点下不来台。
小鲸鱼甚至能感觉到自家法师主人那隐隐约约的愉悦……虽然还是被羞恼遮盖住了，可希尔还是挺开心的。
小鲸鱼心情愉悦的想，换成是他应该也会很高兴地吧？
明明不死族这段时间都在忙着抢他们的世界任务，却还是给即将回家的希尔准备了一场这么盛大的‘小熊之歌’。
这么多年以来，希尔一直对不死族展现的善意，也的确没有被辜负。
虽然做法搞笑了一点。
但，能让这么多人，在同时愿意牺牲自己的一点点利益，一点点时间来为同一个人做点什么……即使是开玩笑，也是多么不可思议的事情啊！
普尔维甚至都不觉得那些强大神力能做到。
当然，几十万人，甚至几百万人，上亿人的同时祈祷诸神肯定没问题，就连那些邪神都能做到这点。
可，这两者完全不一样。
普尔维说不出为什么，但他就是觉得，希尔享受到的这种，能让人更加心情愉悦。
真好啊……感慨万分的小鲸鱼飞快地追上了还在飞行的魔法塔。
……
拉塞尔和卡朋特的魔法塔虽然很轻松的冲出了世界之膜……别说世界意志的否定了，连他们想象中的敌人也一个都没出现。
不论是海上一直没走的恶魔王子，还是西雅之塔那位地狱公主和魔鬼大公爵。
其实，这并不是一件小事。
别看过去这个世界在银月女神的统领之下，完成了快速的进阶，甚至和星界产生了联系，但他们本身却没有谁走出过世界之膜。
毕竟，世界之膜是用旁门左道的方式开了条缝隙，能传递资源和信息，却没法让一个人大摇大摆的离开。
毕竟，本质上，他还是新生世界，必须遵守新生世界那不到强大神力就不能提前打破世界之膜的法则。
被银月女神忽悠的法师们，觉得自己早晚能出去，也就没那么在意。
然而，世界之膜随着世界的改变而越来越薄，直至允许传奇走出去的时机到来的时候，这个世界已经迎来了早有准备的阿斯摩蒂尔斯。
所以，虽然他们的世界等级很高，也能让法师们轻而易举的进阶传奇，却根本没见识到过真正的传奇。
九环就是他们的极限了……刚有人突破，就被等待已久的地狱之主，连着有那个能力的大法师们都一起清理掉了。
所以，一个真正属于这个世界的人，第一次走出这个世界并且和星界有所交流……对整个世界都意味非凡。
要不然拉塞尔也不会那么担心有人会出手拦截他。
反倒是世界意志那边，小法师怀疑只要他能走出来，那过去的纠葛就能清理掉一大半……老师一直让他进入星界研修法术，不是没有原因的。
只是有些话，不能在做之前说出来，那反而会让他的‘功德’打折。
但这段时间看了很多书籍，尤其是托瑞尔那边的一些法师传记之后，拉塞尔自己也升起了类似的觉悟。
拉塞尔轻轻歪了下脑袋，盯着星图上那越来越近的坐标，一脸茫然。
“你在想什么？拉塞尔哥哥。”虽然时间不长，但已经筋疲力尽的卡朋特好奇的问。
她瘫坐在自己那柔软舒适恍如沙发一般的宝座上，脸上满是疲惫……不过，虽然到了极限，但她已经完成了自己的任务，所以小姑娘其实还挺高兴，也有足够的心情去观察自己那一头雾水的兄长了。
“为什么，魔鬼和恶魔都没有出手呢？”拉塞尔呢喃着，“我们抵达星界的时候，这个世界才真正的立足在了多元宇宙之中。
就算是无底深渊想要吞并，也得等到我们自己沉沦……这对他们并不合适啊！
否则的话，我们这个世界其实很容易就能被拉入无底深渊作为次位面的。
他们，是真的彻底放弃对这个世界的觊觎了吗？”
“拉塞尔哥哥，我觉得你想的太多了。”卡朋特一脸沉着地说，“你把我们的世界看得太高了。
啊，也不能这么说，如果不是现在这种状况，魔鬼和恶魔的确会尽全力阻止你。
但……比起这些，我觉得他们更想送咱们老师走人。”
“嗯？”拉塞尔有点迷惑。
“你这段时间一直忙着改造魔法塔，所以很多事情没那么注意。”卡朋特感慨地说，“我……”
“你和费利斯遇到了？”拉塞尔利落地问。
“啊……真是个讨厌的哥哥，为什么就不能是我自己想到的呢？”卡朋特不满地说。
“费利斯怎么说？”拉塞尔不置可否地说……虽然卡朋特一般来说会尊重他的话，但被质疑智商这种情况绝对不会被包括在内，他还是绕过去比较好。
“他说最近有很多人联系他想从不死族那里知道，我们老师到底是用什么药剂直接把绝望之塔送上的绝路。”卡朋特果然不会傻到追根究底。
“绝望之塔那不是自己找死吗？”拉塞尔刚反问了一句，就恍然大悟，“费利斯是知道绝望之塔是怎么回事的，所以他其实在暗示那些家伙是奔着水晶花药剂来的是吗？”
“那个水晶花药剂，对魔鬼和恶魔来说，真的那么可怕？”卡朋特好奇的问，“费利斯说，那些来探听消息的人，几乎都不在乎自己会不会因为暴露来意与身份而被不死族干掉，只要得到一句实话就行。”
“可怕的永远都是未知。”拉塞尔感慨地说，“以前，在多元宇宙，真菌夫人搞出来的那些病菌其实是无解的。
绝望之塔那边的事情，如果按照一般的规则，是不可能这么快就结束的。
他们，可能会死绝，但那些蘑菇不会。
只要这个世界还有人活着，那玩意儿就能存在……并且可能会被带到其他世界去。
这本来，可能是一次席卷多个世界的灾难。
但却只是几十瓶，不过拇指大小的水晶花药剂就让这一切画上了句号。
恶魔和魔鬼……他们会想要知道真相也可以理解。”
拉塞尔突然笑了起来：“但是，我一直以为，像我们老师那么善良的人，没人会把他当成假想敌。”
“你在说笑话吗？”卡朋特愕然地说，“善良的人才会让恶魔和魔鬼担心害怕好嘛！”
“啊……是我说错了，善良，在这时候，反而有点讽刺。”拉塞尔迅速改了口，“我们老师这样不得罪他就不……哦，也是，对我们动手，就是最大的得罪了。”
卡朋特懒洋洋的翻了个白眼：“拉塞尔哥哥，你是，得意忘形了吗？”
拉塞尔轻巧的抻了个懒腰，直接转移了话题：“我们到地方了。”
第一千零八十九章 转身而去的异界鲸
“邻居还挺多的。”卡朋特望着魔法塔外的星空，语气中带着一丝感慨。
她和拉塞尔要是待在大地之上，估计还看不到这么多邻居……不死族的飞船就在她们眼前飞来飞去。
“只是看起来近而已。”拉塞尔望了一眼，平静的回答，“按照实质上的距离，已经和黑迷之塔与绝望之塔之间差不多了。
星界，果然一览无余。”
虽然看起来很平静，但实质上拉塞尔和忍不住感叹的卡朋特一样心潮翻涌。
远处的太阳与银月是那么的清晰可见，甚至还能看清其上翻涌的火焰与寒潮……拉塞尔这才明白，为什么希尔老师说现在的银月是死亡之月。
太阳倒还是正常的。
但银月，给他的感觉却和在大地之上仰望的时候完全不同。
那时候，虽然感知银月也会有些冰冷刺骨，但仍然能让人冷静清醒。
可当他们进入星界，和银月站到了同一维度之后，拉塞尔就能感觉到……这轮圆月，已经走向了死亡的领域。
不是自身的毁灭，而是……法则已经逐渐转变。
怪不得，希尔老师，还有那些神明，甚至恶魔与魔鬼，都十分确定冥河的绝对占有权。
其实，拉塞尔这段时间一直有点想不明白这是怎么做出的判断。
明明不死族才是这个世界最强大的势力，几位神明也明显不太畏惧冥河……拉塞尔当然不会怀疑自己老师的说法，但他是觉得，会出现这种结果，是因为他们这个世界没那么重要。
至少，没有重要到让这些强者去对抗冥河的地步，所以谁也没打算出手抢夺，就那么自然的将这个世界拱手让给了优势最大的冥河。
然而，现在，看到这死寂的，已经开始向灰白色转换的月亮，拉塞尔彻底明白了……他们的世界，早就被那位银月女神带上了绝路。
他们最大的幸运，才是冥河宽容的接纳。
否则的话，只配拿来当恶魔和魔鬼的战场……那还得是西雅之塔不肯退让，才会出现这种结局。
而不死族，只能拯救还有生命力的世界……比如那个差点被拉入无底深渊的格恩斯。
虽然他们很惨很惨，几乎就要完蛋了，可他们还是生命星球。
而他们这个世界，虽然人类仍在，并且也在繁衍生息……但，其实不过是苟延残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