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诉埋在枕头里懒洋洋地点头。
云文筝走了,温诉盯着不远处的柜子,没什么力气动。
这还是两年半以来第一次生病。之前那么高强度的训练,温诉都活蹦乱跳,大概是身体也知道,如果在那时病倒,温诉可能就很难再起来了。
但一直紧绷的神经也总有绷不住的时候。
昨晚,和卫松寒在车里,也不知道那能不能称之为“对话”。毕竟温诉从头到尾,什么也没说。
就算张嘴,咽喉深处也像被什么堵住,发不出声音。
这两年半,温诉在湛都学了很多,唱歌的技巧、弹别的乐器,也学会了……退缩。
成年人的世界,做什么都要考虑试错成本。早就不像曾经那样,空有一腔赤诚之心,什么都敢说,什么都敢做了。
温诉脑子混沌,又闭上眼睡了会儿。
睡醒时,差不多是中午。外卖还在厨房桌子上放着,温诉没胃口,打开手机,看见云文筝给自己发了条消息。
“金主今天也在!三天全勤!他是来上班的吗(笑笑笑)”
照片是偷拍的,很糊,只能看见卫松寒削痩笔直的背影,以及一点点侧脸轮廓。
温诉盯着屏幕,烧得恍惚的视野,卫松寒的人也动来动去的,最后还回过头来,朝温诉看了一眼。
深黑的眼睛,好像有很多话想跟他说。
温诉不禁一怔,再眨眼,那里就又是一张静止不动的照片了。
……操。
烧糊涂了吧?
温诉觉得这样不行,起来拆了颗退烧药吃了。
本来就热,刚才一瞬间又愣是出了很多汗,要温诉重新躺回去他都嫌弄脏自己的床,干脆去浴室冲了个澡。
衬衫扣子一解开,青年微微往前一倾,在浴室昏黄的灯光下,大片大片的皮肤就显得雪白,扎人眼睛。
诚如许章所说,温诉对自己的健康管理做得严格,劲瘦的腰腹上覆着的一层薄薄的肌肉。
他抬头望着天花板的浴霸,莫名发了会儿愣,洗完走人时,手臂不慎在挂浴巾的杆子上怼了一下。
划拉出一条长长的红印。
出血倒没出血,就是有点疼。
温诉懒得管了,擦了头发,爬上床接着睡了。
温诉暴睡的时候,云文筝还在努力工作。
他在走廊上等经纪人忙完出来,怕温诉又没吃饭,给他发了好几条消息,可惜除了那张偷拍的照片外,其他的都没有已读。
旁边的座位忽然有人坐下了,云文筝转头看见是卫松寒,赶紧把手机一收。
“小卫总,你忙完了?”
卫松寒点点头。
他看上去跟云文筝岁数相差不大,说不定比他还小点,但眉眼间有股冷性的凶相,让人不敢看低了他。
而且,话很少。
云文筝有点忐忑,不知道他坐过来是几个意思。
“你……”卫松寒忽然开口,吓得云文筝背脊都打直了,就听卫松寒说,“今天,就你一个人来?”
云文筝:“是……是啊。”
卫松寒哦了声,听不出情绪。
云文筝:??啥意思?
“昨天跟你一起的那个人,”卫松寒又说,“长得很好看那个。”
“你是说……温诉?”
“对。”卫松寒道,“我听过你们的歌,你俩……挺有才华的。”
懂了。这不是要潜他,是打算挖掘他们……以后常合作的意思?
“谢谢小卫总,”云文筝笑起来,“不过温诉的水平比我高,他可是今年的冠军。”
卫松寒说:“我知道。”
顿了一下:“那你俩应该挺受欢迎吧。”
云文筝直接一个警觉起来,说自己现在单身。
“温诉嘛……”他想了想,卫松寒掀起眼皮,不动声色盯着他看。
“温诉多半也是单身。”云文筝没发现卫松寒的视线,“我跟他住了半年了,也没见他带什么人回来。平时下了班就跟我在一起。”
“……”卫松寒道,“是吗。”
他那一沉不变的语调忽然变得有那么一点上扬,也不知是不是云文筝的错觉。
卫松寒摸出钱包,拿了两张名片给云文筝,上面有他的联系方式。
“那是什么?”云文筝瞥见他钱包夹层里放着一张合照,另一个人被遮住了看不见,只看得见卫松寒,就是气质跟现在不大一样,“小卫总的对象?”
“嗯。”卫松寒含糊应了声。
“这样啊。可惜温诉今天生病了没来,多的那张名片我回头给他吧。”
卫松寒:“生病?”
“对,昨晚在包厢里吹冷了,发高烧了。发消息也不回我。”
卫松寒就不说话了。
下午两点。
温诉睡了三个小时就又醒了。
比上午好点,但仍旧浑身乏力,懒懒倦倦的不舒服。他测过体温,降下去四度,还是有点烧。
晚上再吃颗药,明天多半就好了。
上午没睡醒时还没感觉,现在彻底醒了,十几个小时没吃东西,胃部终于开始隐隐抽痛。
温诉去厨房,把外卖的粥丢进微波炉。再挨个回云文筝和经纪人的消息。
许章的意思是让他别逞强,明天要是不舒服就再休息一天。
温诉想了想,回了个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