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鸣本来还想着开车带俞小远从rca门口绕一圈再去机场,结果出发的时候算了下时间, 连绕一圈也来不及了, 只好开车直奔机场。
十几个小时后,飞机在央城机场落地, 蒋鸣把俞小远送回家,刚进家门放下行李, 接了个电话,又直接出门了。
临走前嘱咐了俞小远几句, 俞小远累得不行,脑子昏沉也没怎么听进去, 等他走后衣服都没换躺床上就睡了。
睡到夜里醒过来,一摸床另一边,空空如也,蒋鸣居然还没回来。
俞小远在床上又躺了一会儿,怎么都睡不着了,肚子饿得慌,于是爬起来在家里翻东西吃,两人长途旅行刚回来,冰箱里比他脸都干净,最后从厨房柜子的角落里翻出来一桶泡面。
烧热水的时候给蒋鸣发几条信息问他什么时候回来,直到泡面都吃完了也没等到回复。
俞小远又打了个电话过去,半天也没有人接。
蒋鸣不在,霸天虎在纪深家还没接回来,大半夜,家里空空荡荡的,连点声音都没有。
俞小远坐在餐桌前,对着一碗凉了的泡面汤,突然觉得有点不习惯。
可是以前他明明很习惯自己一个人的。
在遇到蒋鸣之前,或者更早,在有霸天虎之前,他明明一直都只有自己一个人。
一个人玩,一个人吃饭,一个人长大,一个人在这个世界踽踽独行。
那时候也并不觉得孤独是什么非常可怕的事情,只是觉得孤独很正常,以为所有人都一样。
是从什么时候开始,他意识到人可以不那么孤独地活着。
是和蒋鸣在一起之后吧。
渐渐习惯了有人陪伴,习惯了有人关心有人照顾,习惯了不再一个人去做所有事情。
太过习惯于这些美好的感觉,当再度感受到孤独的时候,居然会觉得害怕起来。
所以其实拥有才是可怕的东西吗?
因为一旦拥有过,就会永远都不想再失去了。
俞小远大半夜坐在餐桌前莫名有些坐立不安,他甩了甩头,不让自己再胡思乱想下去。
天快亮的时候,蒋鸣终于回了条消息,问他睡了没,俞小远立刻拿起手机回了个电话过去。
接通后,传来蒋鸣疲惫中略带沙哑的声音,“睡醒了?怎么不多睡一会儿,这个点爬起来,后面倒时差又费劲了。”
俞小远一听到他的声音,眼前仿佛就出现了他一夜未眠,满脸倦容的样子,突然有点心疼,“你到现在还没有睡吗?”
“晚上在沙发上靠了会儿。”
不知道为什么,但就是知道他说的只是安慰自己的假话,俞小远轻声问他:“你什么时候回来呢?”
“明后天吧,这边事情比较多,我处理好就回去,到时候我去接霸天虎,带着他一起回去。”那边好像有人叫了蒋鸣一声,蒋鸣应了声,对俞小远说,“你在家好好照顾自己,别开火做饭,饿了就点外卖,我很快回来,听见了吗?”
俞小远想问他到底在忙什么事,话到嘴边,还是改了口,“嗯,那你早点回来。”
“好。”蒋鸣说完就匆匆挂了电话。
蒋鸣的很快,其实也并没有很快,等了两天也没有回来。
俞小远自律性差,没有蒋鸣的监督,倒时差的事也没有认真去做,依然是困了就睡,醒了就起,生物钟乱七八糟。
几天后的下午,俞小远靠在画室的飘窗上昏昏欲睡时,听见了密码锁被打开的声音,他一下子惊醒,赤着脚从画室跑到客厅,看到拎着猫包的蒋鸣,终于如释重负地笑了出来。
蒋鸣拉开拉链,将霸天虎从猫包里放了出来。
霸天虎一路小跑到俞小远身旁,竖着尾巴围着他绕了两圈,蹭了蹭他的脚踝。
俞小远把肥猫抱起来,走到蒋鸣身旁,抬手摸了摸他下巴新冒出的胡茬,他没说什么,但眼里挂着明晃晃的担忧。
蒋鸣故意用粗糙的下巴蹭了蹭他手,“是不是变丑了?一会儿去刮了。”
俞小远问他:“你的事情忙完了吗?”
“没那么快,不过告一段落了。”蒋鸣挠了挠霸天虎的下巴,又摸了摸俞小远的脑袋,“别担心,很快就会结束的。”
俞小远以为他回来后,他们会回到从前的生活,可情况却与他想得不太一样。
蒋鸣每天会花很多时间把自己关在书房里,有时又会出门一整天不知去向,两人同在一个屋檐下,俞小远能和他相处的时间却寥寥无几。
蒋鸣没有主动对他提起过自己在忙的事情,俞小远也没有去问,他想蒋鸣一定有自己的原因,于是在蒋鸣忙碌的这些日子里,他也泡在画室里做自己的事情,尽量不去打扰他。
洛城的比赛获奖后有一笔奖金,在回国后就打进了他的账户里。
俞小远拿着奖金想给蒋鸣买点什么,出门逛了几次,最后看中了一对对戒,很简单的款式,是一对铂金的素圈,戒面上没有什么多余的装饰,简单干净。
他在橱窗里看到时,莫名觉得戴在蒋鸣手上一定会很好看,于是想也没想就买下了。
蒋鸣还在持续地早出晚归,俞小远一直没有找到机会把戒指送出去。
等到周末,吃完早饭,俞小远看出蒋鸣好像没有出门的打算,于是吃完早饭后回到画室把那个小盒子摸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