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还没说完,纪深从他身后走来,关切地拍了他两下问道:“怎么了四哥?出什么事儿了这么激动?”
那两巴掌精准地拍在了他背上印着脚印的位置。
四哥被他一拍赶紧躲开,拽着自己衣服扭头去看背后,找了半天发现脚印找不见了,气得脸都绿了。
纪深跟蒋鸣交换了一个眼神,蒋鸣了然地微微颔首。
“行,没事。”四哥指着角落的监控又吼道:“你给我调监控,监控里能看到他跟我前后脚进去的,我这么点时间就摔了,除了他推得还能有谁!”
旁边有围观的人轻声道:“这也说不好吧,人家说不定进去就下楼走了,你万一是自己不小心摔的……”
四哥朝那人大吼:“你闭嘴!”
蒋鸣问他:“你亲眼看见是他推的你吗?”
四哥说:“我是没看见,但那时候楼梯间里就我跟他进去过,不是他还能有谁。”
方思桐小声嘟囔:“都说了您可能自己不小心摔的,楼梯间那地面确实有点滑。”
“你什么意思?你说我冤枉他?!”四哥拍着前台的桌子恶声恶气地大喊:“报警!他妈的给我报警!!”
季小雨被他吼得吓一跳,下意识拿起座机听筒,被一旁的蒋鸣冷冷一瞥,又立刻挂了回去。
四哥回头看向蒋鸣,看到他脸色冰冷,气不打一处来,张口就要连他一起骂,纪深这时走到四哥旁边,突然按住他肩膀,在他耳边低声说了句什么。
四哥听完气焰顿时消了一半,狐疑地看向纪深,纪深笑着问他,“咱换个地方聊,成不?”
四哥犹豫片刻,看看周围,又看看纪深,不情不愿地答应了。
纪深朝蒋鸣道:“老大,我带四哥去会客室谈谈。”
蒋鸣冷着脸点了下头。
路上四哥忍不住问纪深:“你是怎么认识杜哥的?”
“之前我替程老板打理过一段时间生意,他正好在我手下,”纪深道:“后来我们都不干了,但交情还在,他比我先回国,我回来之后也经常跟他碰面,前几天还一起喝了顿酒,当时也听他提起你来着,我还说你经常来我们俱乐部练拳。”
四哥看纪深的眼神变了点,待他说完后,问他:“程老板,是南边那个程老板?”
纪深点了点头,“没错。”
两人说着话,也走到了会客室门口,纪深推开门,把四哥先让进去,然后去饮水机接了两杯水,走回沙发旁。
从纪深口中听到几个名字之后的四哥已经完全不复一开始的气焰,看到纪深给他递水,还抬手接了下。
纪深在他对面坐下,再开口时也不再像在外面那么毕恭毕敬,“四哥,咱们这事,我看还是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吧,对大家都好。”
四哥一听又激动起来:“不行!化他妈什么化!就是那崽子推的我,我饶不了他。”
“先不说你有没有证据证明是他推的事,”纪深端着水杯打量他几眼,“我说你是不是有点不讲究啊,什么人你都敢碰?这几天监控我扫了一眼,真要追究起来,是你先骚扰人家的吧。”
四哥没想到他这么快就看过监控了,先是一愣,而后脸上挂上一副无赖样:“不就一臭画画的,碰两下怎么了,又不是女的,碰了还能少块肉?”
纪深喝了口水,漫不经心道:“关键就在,他还真不只是个画画的。”
“那他是什么?”
纪深笑了笑,“他跟我们老大住在一起,你说他是什么?”
四哥张着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他还是有点不太敢相信,试探问了句:“他们是……包养关系?”
“包养?你见过被包养的受点伤,包养的鞍前马后衣不解带的贴身照顾的吗?你见过被包养的天天饭来张口衣来伸手,包养的忙前忙后事无巨细什么都给他安排好的吗?你见过被包养的成天到处闯祸捅娄子,包养的一声不吭全替他挡了还恨不得拿他当眼珠子护着的吗。”
纪深从鼻子里哼笑了声,“还包养?你是真敢问啊。”
四哥是真没想过这一出,听完脸色一瞬间变化多端。
怪不得前面他才骂了一句小畜生,蒋鸣脸色唰得就变了呢。
蒋鸣如果只是维护员工,那他拿这事闹闹说不定还能逼他把人交出来。
但如果他俩是那种关系,单看他连句骂都听不得的样子,肯定得一路护到底了吧。
四哥对蒋鸣的背景也是隐约有所耳闻。
想到如果让蒋鸣看到之前他骚扰俞小远的监控,那到时候吃不了兜着走的还真不知道是谁了。
一时冷汗都有点冒出来了。
纪深见说得也差不多了,又重新堆上笑容,“监控这事儿我还替你兜着呢,我看你就别吵吵着要调监控了,真调出来了能对你有好处?”
四哥表情明显又动摇了点,纪深再接再厉道,“况且我们老大的背景你又不是不知道,这一个俱乐部对他来说算什么啊?你真跟他死磕,他大不了就关张,等真把他弄来气了,你能有好果子吃?”
四哥被他说得已经全然没了一开始的嚣张气焰,但又有点不甘心,“那我也不能白白搞这一身伤啊。”
纪深放下杯子,向他保证道:“你放心,医药费我们全包,还给你做个全身检查,你今年体检都免了,你看怎么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