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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闭着眼走都不会撞到墙壁,你说熟不熟?”
月下又再压低声音,问道:“那你见过....吗?”
凌傲天没有听清他的话,问道:“见过谁?你大点声音。”
月下跟凌傲天咬耳朵:“你见过…双…吗?”
凌傲天没了耐心,道:“我不喜欢你,扭扭捏捏,不如我四爹爹干脆。”
月下又要开问。
邢掣淡淡道:“我二姐出家修行了,法号忘情,尼姑庵就在城外百里慈眉山上。你驾马出宫,向东再向西再向南,然后奔到山顶,进了尼姑庵,第二间厢房就是我二姐的屋子。”
邢掣一向木木讷讷,也不知掩饰,就这么把月下的心事给说了出来。
月下拍桌而起:“什么!她出家?!”厅内数百道目光朝他射来,他脸上一赧,立刻坐下,装模作样:“你二姐是谁?不认识。”却似屁股下面长了针,怎么都坐不安稳,眼巴巴看着凌烨宸,一会儿‘爷喝酒’,一会儿‘爷喝酒啊爷’,一会又‘爷喝啊、喝啊’。
凌烨宸一摆手,道:“你去吧。”
月下一听到‘你去吧’三个字,嗖的一声站起来,道:“奴才…去看看邢掣的山河天下是啥模样,看看跟西岩能不能比。”拔脚夺门去了。
玉凝不胜酒力,脸上霞红,看起来诱人极了,一醉酒,对凌烨宸的思念也就难以掩饰,时不时便朝他看去一眼,只见他仅静静的饮酒,却不朝她投来一眼。她心中委屈,借着酒劲,问道:“四哥,是不是在弟妹身旁坐着,你心中好委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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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团乱
凌烨宸嘴角轻轻扬起,依旧不朝她看去:“弟妹哪里的话。在哪里坐下都是一样呢。”
玉凝见他依旧不朝她看来,心中难过,一把夺过他手中酒杯,哽咽道:“啊,你的酒杯到了我手中了,你还不看来么?”
凌烨宸恍若未闻,对她完全忽视,看向邢掣,淡淡道:“这次来,向你讨个亲,月下小时身世凄苦,送进宫净身,我当时怜他孤苦无依,便设法保他男儿身,扮作小太监跟在我身边。可他到底是男子汉,得娶妻生子。我知他喜你二姐,你便下旨将双儿赐给月下吧。”
邢掣一凛,丢下酒盅碗筷,朗声道:“我是一万个愿意。只要月下能将我二姐绑走,我这里圣旨随时可以拟。还要奉上金银嫁妆给我二姐。”
凌烨宸点点头:“如此甚好。”
玉凝握着凌烨宸的酒杯,泪水滑下脸颊,“四哥!弟妹跟你说话,你听不到么?”
凌懿轩连连叹气,心想:玉凝爱的依旧是四哥,尤其是知道了她与四哥并无血缘关系之后。她哪里还能不爱四哥。
原来前不久,薛晟病逝后,三夫人拉来玉凝谈天,慢悠悠告诉玉凝她的身世,那时玉凝母亲已经是有夫之妇,薛晟因三夫人长得像陈凤仪,于是将她强娶过门,当时她腹中已有孕两个月,那孩子就是玉凝。
“凌烨宸,你当真忘了我么。”玉凝身子微微发颤,凌烨宸越是不理睬她,她心中越是疼痛,泪水便绝了堤。手掌一松,手中酒杯落了地,摔个粉碎,她两手倏地拉住凌烨宸的手,道:“他们说你生了一场大病,将我忘了,我只问你是不是真的,若是真的,我…我就永不再和你说一句话。”
凌烨宸轻佻笑道:“七弟,你的妻子,该管好吧?哥哥家中已是一团乱,可不想再招惹了弟媳。”
凌懿轩心中大恸,对玉凝是又爱又恨,也是赌了一口气,任玉凝去选择,她若要跟四哥走,那他就远远离开。因为,无论玉凝和他在一起多久,她的心都依旧在四哥身上。五年,已是不短,她每日对他便是那么不温不热,恭恭敬敬,哪似对四哥这样胡搅蛮缠,若她也如同对四哥这样对他,那么他拼了命,也留她在身边。说道:“唉...”
玉凝一听到凌烨宸说‘家中已是一团乱’,心中立刻乱了阵脚,又酸又涩,问道:“什么一团乱,你说说清楚。是桌椅乱,还是花圃乱。还是衣柜、鞋橱乱?”
凌烨宸微微眯起眼眸,这才看了玉凝的一眼,冷冷道:“女人多。乱。”望着玉凝的手:“你…可以放开了?”
玉凝脑中立刻想到凌烨宸与不同女人亲热的种种旖旎画面,心中似千刀剜绞,手臂剧烈的颤抖,苦涩的笑:“我若是不放呢?”
凌烨宸挑眉道:“不放开的话…,你试试就知后果。”
玉凝道:“那我就要试试。”死死攥住他的手。
凌傲天道:“凝儿,你快放开人家,做什么跟我懿轩爹爹以外的男人拉扯?不羞。”
凌懿轩长叹:“天儿,住口!不许忤逆母亲。”
邢掣、冬儿、宋哲、林可儿面面相觑,尴尬的坐着,都理不清楚这是什么状况,宋哲道:“我怎么感觉,现在是我表妹死活要贴着凌四?”
林可儿道:“同感。凌四架子好大。”
邢掣推推冬儿:“让你主子回房休息去。我家爷好容易来一趟,我还没和他叙旧,便被你主子给搅和的好生没趣。”
冬儿出嫁随夫,只得长叹一口气:“主子...你...”
玉凝知道冬儿为难,于是笑道:“…对不起各位了,我多饮了几杯,说了许多胡话,我就不打扰你们团聚。玉凝回房去了。”舍不得放开凌烨宸的手,道:“我…走了。你要我走吗?”
凌烨宸目视前方,冷声道:“不送。”
玉凝眼眶涨涩,落水不断滚落,提起裙边,抹着眼泪,跑了出去。
凌懿轩倏地站起:“玉凝!我跟你一起走。”起脚便追。
凌烨宸一个闪身,横臂阻住七弟去路:“七弟,方才...你看的清楚么?”
凌懿轩身形一震:“你说什么?”
凌烨宸冷冷一笑,眼角睨着七弟:“方才那女人哭求我,你看得出来她多想我吧?你四哥若是将她搂进怀中,她定要猫一样服服帖帖。我给了你五年,甚至将我儿子也一并都放你身边,可你却没本事得到她的心,事到如今,你...还要强留她?”
众人大惊。
邢掣道:“爷,月下信中说你…生了大病,忘了薛主子。”说罢便突然想道:那定是爷有意让那么说的。不然,今日爷来了,薛主子定然不肯轻易相见。莫非,这一切都在皇上爷的掌控之中?
凌烨宸淡淡道:“邢掣,你以为仅你一人在查她消息?七弟当年放出消息,说他暴毙军营,八弟、十二弟突然休战回藩地,这种种,都太可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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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稍后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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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默默离开
凌烨宸那时下令赐婚,将耶律婉给凌八为妻,他私下给耶律婉去了书信,嘱咐她办一件事,那便是无论使出什么法子,务必从凌八口中探出凌七死讯的虚实。
耶律婉因曾经爱过凌烨宸,对他的要求没有丝毫招架能力,在耶律婉心中,凌烨宸排第一,她丈夫凌武拍在第二。于是,给凌武吹枕头风、灌酒水,使出浑身解数问出了凌懿轩的去向。
凌烨宸那日手攥玉凝朱钗昏死在月下怀中,眼看就要咽气,忽然便收到了耶律婉的飞鸽传书,上书几字:玉凝一切安好,与七爷藏身碧月皇宫。
凌烨宸这才捡回一条命,当时即刻便已经拖着病躯暗中前往碧月,却见到的是凌懿轩和玉凝并肩进了一间卧房。他当时心死,心想:凝儿明明活着,却选择和七弟私奔,若这是凝儿要的,若是她跟着七弟快乐,那我就成全了她。
凌烨宸所谓的成全,实在算不得君子,派了不下千名暗卫,化身作宋哲宫内婢女,在玉凝屋子四周转来转去,更是令这些人将玉凝一举一动随时禀告。并且,不能让凌懿轩接近玉凝卧房一步。若进了房,便想办法将他弄昏。于是,凌懿轩不知几次昏昏沉沉便睡了过去。
再说那凌傲天的不可一世、嚣张跋扈,确实是事出有因,但凡有人欺侮凌傲天,莫名便从天而降匕首、石子将不轨之人打得七零八落。
凌傲天回去仅喃喃道:“凝儿,我今日才一动小拇指,我身前几十坏蛋便都死透了。”玉凝骂他:“晴天做梦。”她哪知,正是凌烨宸派去侍卫无数,暗中护着凌傲天。
凌懿轩朗声一笑:“四哥,既然你记得她,方才为什么不认她?折磨她,你好开心么?”
凌烨宸微微笑道:“我自有我的乐趣,看着她想我念我,又得不到我的急切模样,我舒坦。”
凌懿轩冷喝:“卑鄙。”
宋玉这时候拉着凌傲天道:“傲天弟弟。”凌傲天看也不看她,冷声道:“放、开、我、的、手。”
邢掣、宋哲愣住:“这孩子学的太快了!长大定然比他亲爹还不是个东西。”
凌傲天道:“我去看看凝儿。”小小身子蹦下木椅,夺门便走。
玉凝醉意朦胧,歪歪斜斜的便回到了房内。砰地一声关住房门,从内上住门闩。
叩叩叩几声,门板被人敲响。玉凝一惊,抹了把眼泪:“是谁?”
凌傲天稚气的嗓音传来:“凝儿,开门,是我,你的宝贝儿子。”
玉凝喃喃道:“天儿。”转身拉开门闩。
正要开门,却还没来得及碰到门板,门倏地教人从外推开。
玉凝吃了一惊:“天儿,你做什么…唔…”
还没看清来人,便已经被狠狠堵住嘴唇,腰身也被人紧紧钳住,男子热血气息夹杂淡淡清香溢入鼻息。她身子一软,双手紧紧攀住他的肩颈,伏在他怀中去了。
只见他长脚一勾,将房门关住,把一脸无辜的凌傲天关在门外。“四爹爹,你干什么咬凝儿的嘴巴!我要找人揍你啦!”突突突的跑走了。
玉凝脑中轰的一声,没了思考,狠狠回吻眼前的男人,一双小手紧紧搂住他的背,正话反说道:“不准你亲我。”
凌烨宸重重喘着,薄唇在她颊边、嘴角、颈项轻轻吻着,强势道:“你说不准就不准?方才厅内,你不是问我你若不放手会怎样?我现在回答你,我会当众要了你,那餐桌便是你我欢好的床榻。”拦腰将她抱起,夺去榻边,欺身将她压在身下。
玉凝心中砰砰乱跳,他身体的变化再明显不过,滚烫热源紧紧偎贴她羞涩处。喃喃道:“你不是不要招惹你弟妹?你不是忘我了?”
凌烨宸含住她小巧耳珠,沙哑低笑:“要我吗?”
玉凝身子战栗不止,咬着下唇,使劲摇摇头:“不要。四哥放请开弟妹。”
凌烨宸深吸一口气,淡淡道:“好。”撑起床榻起身便走。
玉凝大惊,跳下床榻,从后抱住他腰身:“你混蛋。我不准你走。”
凌烨宸转回身,目光炙热,口气却冰冷:“要我,还是不要我?”
玉凝瘪瘪嘴:“可你宫中的女人…”
凌烨宸低咒一声:“去他的女人。”钳住她腰身:“凝儿,我一刻也不能再等,过去五年,想死了我!不管你要不要,我都狠狠给你。”抱起玉凝,入了罗帐。
凌傲天带着几位干爹一同来到门外,“四爹爹,你狠狠给凝儿什么!凝儿,我来救你!”他带头便要破门而入,却被邢掣一把抱住:“小祖宗,你别进去。不然你立刻便要学会你爹的本事。”
凌傲天道:“什么本事?咬凝儿么?啊呀,你放开我,不然我让我懿轩干爹打你。”突然发现凌懿轩不见了身影,问道:“我懿轩爹爹呢?”
宋哲道:“……方才凌四兄弟追着我表妹来后,凌七兄弟默默离开,不知去了哪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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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下驾马,奔出百里,将马拴在山下,疾步攀爬了半个时辰,才上得慈眉山顶,来到‘静心庵’前。一脚蹬开木头门,迈了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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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贫尼
院中数名小尼姑,或是手提扫帚打扫院落,或是坐在蒲团静心打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