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魔术师的告白来得猝不及防, 毫无征兆, 就算是淡然如西里尔, 也在这一刻,被如此惊人之语给吓到了。
“…………您说什么?”
他噎了好半晌,才颇为艰难地问了出来。
并不是没有听清, 就是因为听得太清楚了, 才以为自己被大太阳晒得头晕,以至于出现了幻听。
“我刚才好像听到了相当……不可思议的内容, 请您告诉我, 是我听错……”
“不,亲爱的西里尔。”
许是因为最为关键的话语已经出口,此时的魔术师心中已经没有先前那么慌了。
冷静下来的从容让他更能够用言语和目光展现自己的真诚, 更进一步证明,自己是在深思熟虑后方才做出的决定。
“在命运的指引下, 我得以与您相遇。您的金发是照耀进我心房的璀璨阳光,你的眼睛清澈碧绿,让我多么想要闯入, 走进您的心海。请相信,我所说的话语没有半分虚假, 您的一切, 都无不让我心动。”
多么直白的表露, 多么深情的爱语。
果然,只要魔术师想,他的话总是能够轻而易举地让听者放下心防, 从而打动人心。
“我们两人相识,已经有几……虽然只有不到一年的时间,”幸好他在关键时刻想起了这个设定,临时打住,转危为安,“绝不只是外表,我无比深刻地感受到了您的温柔内心,如果可以,请给我这个更进一步了解您的机会。”
西里尔的确可以用“太突然了,您对我也并没有多么了解”来回绝。
然而,魔术师的后半句话狡黠地将了解不深的突破口堵住,附加情深意切,如果针对的对象是性子温柔的人,可能真的不好意思毫不留情地拒绝。
……西里尔是很温柔。
只不过,魔术师注定要失败。
他不可能接受这份告白。甚至,他现在的心情是非常的无奈。
从魔术师的口中听到这些话,西里尔只感到失望。
也许是因为,对于这个男人,他还是无法完全无动于衷。没有立即拒绝,西里尔一时没有说话。
此刻的沉默,可能会让魔术师误会,但至少这个时候,他并不想估计那么多。
西里尔不是第一次被人告白。
刚结束不久的那段感情,就开始于对方的表白。
没有见到面容,只看见手机屏幕上欢快跳动出的字符,句尾带着炽热的爱心:
【我喜欢你。好喜欢你呀,每天——每天都想着你哦~西里尔,我们在一起,成为恋人,好不好呀?】
和此刻听到的无比郑重的告白之言相比,上面这番话明显随意得多,更显得轻浮。
那时的西里尔也是先愣了一下,随即,心中涌起热流。
他对每天都会联系、感情日益加深的“女人”也有好感,更不能忽略在看到这句话时产生的一瞬悸动。
所以,在考虑过后,他答应了。
并不只是简单的“好”,而是在应下之后,郑重、谨慎、认真地回以信息:
【感谢您的喜爱,我的喜悦难以用语言描述。作为回报,我也会将我的全部喜爱,还有信任,尊敬,在原有的基础上更多地回报给您……】
【哎呀!突然好正经,连称呼都变了。哈哈哈~不用这样啦,还是说,我可以把这当成你为我写的情书?就像电视小说里常见的,男主角会写的那种。】
新晋的恋人说他太严肃了,他却不这么认为。
每一段纯洁美好的感情,无论是开始还是结束,都应当认真对待。
从没体会过爱情的他也在隐隐期待,敲打出的文字是肃穆的。
可注视着屏幕,他却不自禁地想笑,到最后,只能用手虚掩住嘴唇,仿佛手背之上的眼睛还在严阵以待……
是了,那是曾经。
魔术师还在眼前。
微风吹起他有些松散的白发,将花香带远,却没带走他唇边甜美的笑意。
他的长袍洒落在地上,法杖也放下,单膝跪地,左手放在胸前,右手向前伸出——这模仿的是,骑士向爱慕的贵族夫人郑重求爱的姿势。
“我想用我的剑,来守护您。”
连紧接着的告白也是。
“……”
西里尔的目光,轻轻地落在来到自己身前的男人的手上。
向前伸展开来的指尖,仿佛也在传达主人的心意:只要倾慕之人将自己的手轻轻搭在这里,就能得到承诺中的幸福。
可是,前面已经说过了。
他的心里大抵只有失望,结束了没能控制住的回忆,便不想再就这个话题跟男人纠结下去。
“高文先生,虽然很抱歉,但我并没有——”
拒绝的话都说到一半了,魔术师的微笑隐有僵硬的趋势。
然而,就在这最为关键的时刻。
西里尔的话音被迫中断,魔术师……
不好意思,魔术师都不知道自己该庆幸,还是该无语了。
意外会爆发,全因为——这个告白的地点、时间都不对。
地点是街头,时间是平时人最多的午后,别说路中央发生了什么事儿,就是路人的声音说大点,周围一圈人都听得清清楚楚。
路人们本人走得好好的,突然听到一番奇怪——哦,应该说是惊世骇俗的发言。
在光天化日之下,白头发的外国人当众下跪,跟明显一脸懵的金发青年……告告告告告、告白?!
路人们:“天天天天天、天呐?!”
路也不走了,大家都惊呆了。
在民风淳朴的木叶村,年轻人谈谈恋爱很正常,在街上拉拉手、打情骂俏,也很正常。但是,像这对年轻人这样毫不遮掩……嗯,奔放,直接下跪张口就说什么心啊眼啊我爱你啊……
噫!
还真没有!大家都很纯洁,很低调,很羞涩。
其实还是文化差异。
对魔术师和西里尔来说,这样的表白方式才是最常见的。包括木叶村在内,他们俩可能和整个忍者大陆都不太搭。
于是,魔术师一心虚一紧张再一心急,千里眼还没顶上用,就让自己……和西里尔,陡然之间陷入了非常尴尬的局面。
唰唰唰,他们就被包围了。
村民们嘴上说着啊真不得了,看热闹和鼓舞的心还是占据了最大比重。
“哇,是那个会开花的大哥哥——妈妈,大哥哥喜欢的也是一个大哥哥?”
“这、这……”
“太厉害了,怪不得总听人说世界之大无奇不有,外国人太奔放了。加油!小伙子!”
“等等等等,这两个人……哎呀!他们不是五代大人的朋友吗?我今早还看到他们几个走在一起呢!”
“原来是五代的朋友——”
路人们热情的声援要把两个当事人埋了。
而且,在暗处,有一个一直盯着他们的影子嗖一下消失,没猜错的话,绝对是迅速赶回去向某人汇报大事发生。
西里尔:“……”
魔术师:“……”
西里尔现在没空失望,也没空生气。他头疼。
不出几秒——没错,就是这么快——人还未到声先到:
“什么?!高文爷爷居然在街头跟西里尔哥哥求婚了?!!不行,我必须亲自来看看!”
西里尔在人群中央扶额:“带土,高文先生没有向我求婚,你从哪里听来的……”
“什么?!西里尔和高文那家伙结婚了?!!我才离开多久,速度这么快吗?不对,我就知道,那个奇怪的白毛脑子里装的绝对是阴谋!”
好好的表白,传出几条街就变成了求婚、结婚,所谓谣言,就是这么来的。
西里尔:“宇智波泉奈先生,您也冷静一下,我还是单身,没有结婚的打算,也不可能这么快就跟谁结婚。”
他语气坚定,表情也没有什么不对,就是单纯地陈述事实。
两个闻讯而来的宇智波本来还将信将疑,但转眼一看,某魔术师的表情僵硬,正似笑非笑地反望他们,脸上写着两个大字:呵呵。
宇智波带土:“……哦?哦!哦哦哦,我懂了——噗。”
比小时候沉稳的火影大人只是憋笑,心中尚有对高文爷爷的同情,另一个宇智波就没这么好心了。
“哈哈哈哈哈哈!……哼,这才像话。”
魔术师:“…………”
他什么话都不想说,只想再回阿瓦隆静一静。
……
一场闹剧停歇了,事后,当事人谁都没再提,就这样当做无事发生。
说是这么说。
当做无事发生……显然是不可能的。
至少魔术师惊讶地发现,西里尔对他的态度发生了变化,比之前的若即若离更加冷淡,就差直接把他当做空气。
西里尔三人在旅店住了一天,当天晚上,宇智波带土本来说要过来和他们吃晚饭,但到了饭点,还是没能见到人。
替他传话的忍者说,五代为了后天就要开始的中忍考试忙得恨不得把自己拆成五个人,只能等这事儿忙完才有空,让他们等等。
中忍考试顾名思义,就是从忍校毕业后还是下忍的孩子们参加、通过后就能得到中忍资格的考试,不止是木叶,其他忍村都会参加,所以,作为举办方的火影真的很忙。
西里尔表示理解,反正不急这两天。
很快,“后天”就到了。
即使是来参观的他们,也能感受到木叶村内紧张的气氛。不过,这份紧张,怎么想都跟他们没关系就对了……
不对。
考试进行的第三日,轰然巨响在全村传荡,地点来源竟然是考场。
谁都没想到,外村来的考生中,竟混入了曾经是三代火影弟子的木叶叛忍。那个叛忍使用了禁术秽土转生,召唤出了已死的初代火影——
还是不对。
本来召唤的是初代火影千手柱间,但连大蛇丸本人都没想到,从棺木中走出来的男人虽是一头黑发,身披战甲,但看那冲天的气势,绝对不是脾气很好的初代火影。
“滚开。”
男人把所有试图阻挡他的人轰开,话音仿佛淬了冰渣。
“我来找那个捣乱的家伙。”
“是谁。你?”
或许是打定主意悠闲着等阴险店主出招,泉奈也不想因为情绪激动被诅咒反噬,再坐回到轮椅上去。
他的注意力,莫名其妙就转移到了之前还很嫌弃的族人身上。
“写轮眼开了只有二勾玉,还少了一只。体术不行,忍术更不行,你能在战场上活下来也真是不容易。从今天开始,我亲自教你忍术!”
刚在魔药的折磨下长好内脏的宇智波带土大惊:“不要啊老祖宗!我的肠子刚补上没多久,要是被火遁烧穿了怎么办。还有还有——我的胳膊和腿也没齐啊!”
泉奈老祖宗冷酷无比:“肠子烧了就让你嘴里的温柔大哥哥再给你补上,结印单手就够了,也没让你动脚。”
之前懒得搭理这小鬼的时候就算了,现在的老祖宗果然还是无法容忍一个废柴的宇智波,下定决心要把小鬼强行扭到正常水平。
“哈哈哈,泉奈阁下真是严厉啊,还是说,其实只是在发泄不满呢?”
不想入耳的声音出现了,是宇智波泉奈一直不喜欢的魔术师。
自魔药事件后,魔术师就在隐隐之间针对上了他,但直觉显示,让魔术师如此针对他的原因,并不只是那一个小小过节。
哦,可能还有——
西里尔正在帮亲爱的顾客梳头。
宇智波标志般的黑发发质都不错,不过,泉奈的头发要比带土的柔软得多,梳起来不扎手,西里尔很喜欢。
魔术师那句话他也听到了,把顾客越发柔顺的黑发扎起,便笑盈盈地道:“带土,其实算起年龄,我要比宇智波泉奈先生大一些,他现在……嗯,也远远没到老祖宗的年纪啦。”
——真敏锐啊,这个人。
他完全掌握到了宇智波泉奈对带土小朋友不满的点,甚至于,可能连魔术师对宇智波泉奈不满的点也有所掌控……
不过后者没有确切的证明,就当做没有吧。
“呵呵。”
宇智波泉奈没有插话,只不咸不淡地说了一句:“扎得太松了。”
“好的,我重新再来……嗯,真的顺了很多,看来新研制的护发素效果不错哦。”
西里尔又给端坐不动的黑发青年扎了一遍头发,动作麻利,看上去舒舒服服,真让人羡慕啊——
魔术师(心声):‘我不羡慕,我怎么会羡慕呢,我……可恶!真的好羡慕!’
这边,宇智波带土从自己这么惨了还要受到骄傲的悲伤中出来,听到温柔大哥哥的话,不由得陷入了沉思。
“嗯……原来泉奈老祖宗这么年轻吗……对哦,老祖宗好像很早就去世了,怪不得。”
在“老祖宗”挑起眉毛收拾他之前,带土很幸运地转口了:“好吧,那这样,以后就叫泉奈老祖宗——‘泉奈叔叔’!”
西里尔对顾客道:“顿时年轻了好几个辈分呢,恭喜您!”
宇智波泉奈:“……你们都闭嘴吧。”
泉奈叔叔依旧懒得跟他们扯。
从这天开始,宇智波带土从头开始学习忍术,痛并快乐着。
也许是因为身体基本上等同于重塑,又有魔药的效用影响,带土原来不咋样的查克拉突然暴增,用起忍术一点也不费力,威力还很足。
他本来就不笨,只是底子差了点,又从小被忽视。
如今底子起来了,还有一个尽职严厉的老师,自然就会彻彻底底地改头换面——
不过真正改头换面,是以后的事情了。
现阶段,还有一个重要的问题。
“肢体再生的药水跟器官复原不一样,我第一次做,有些拿不准,很有可能会出现后遗症,不是万不得已,还是不给你用。”
西里尔摸着带土小朋友长拢了的圆秃秃肩头,将眉皱起,显然陷入了颇为棘手的深思。
是了,直到现在,宇智波带土的身体大部分复原了,但被压成肉泥、连骨头都碎完了的右手和右腿,却还是没能回来。
虽然的确如宇智波泉奈说的那样,没有手脚照样可以用忍术,但行动还是非常不方便。
西里尔正想着能不能找到别的方法来解决这个问题,就听托腮盯了带土半晌的魔术师道:“如果不需要重新长出肢体,能接受用义肢代替的话,我倒是可以帮忙。”
宇智波带土:“!”
震惊,但惊完就是下意识地抗拒。
此时正好是战争期间,死在战场上的忍者无数,也有侥幸只是断胳膊断手回到村子的人。但他们装上笨重粗糙的义肢后,不仅没办法再当忍者,精神也会颓废。
宇智波带土见过不少这样的前忍者,对他们那萎靡颓废的状态印象深刻,自是不想变成那样。
可是,他这个样子……
“哈哈哈,放心,我做的义肢可不是你想的那种没用的废铁。”
魔术师却是笑了:“以前我做的都是圣剑……咳咳。给你做的可以改良一下,威力没那么夸张,不过,是能够当做武器用的。”
宇智波带土:“?!”
“打个比方,如果安上我做的手臂,不仅不会妨碍日常行动,本身的坚固程度完全没问题,砸碎七层八层墙壁轻轻松松……”
“??!!”
“还能随你心意在必要的时候,‘唰——’地变成光刃。唔,威力确实一般,也就是随手切断几十条钢筋的水平……”
“……天呐!!!”
宇智波带土的心,在魔术师极具诱惑力的第一句话出来时就已然动摇,到了“光之剑刃”一出,顿时激动地倒戈。
“要要要!老爷爷!求你一定给我安上你做的义肢!”
西里尔:“……”
宇智波泉奈:“……”
徒手捏宝具的某魔术师,为了在这里诓骗天真少年,真是大材小用,费尽了心思。
当然,不排除他想要从(不知道他是谁的)心上人眼里看到崇拜感激之情的晦暗心思。
“您真厉害啊,高文先生!”
夸奖来了,魔术师听得高兴,就是名字不大对,让他高兴完了又心塞。
“制作义肢的过程,如果可以的话,能让我旁观吗?这种手工制作的艺术品,它们的魅力……我完全没有抵御的能力。还有,关于您先前提到的圣剑,也请……”
“啊,亲爱的——西里尔。当然没问题!我乐意之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