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师傅道:“你想杀的那些人,都是戏团的人。他们会拜戏神。所以……你可以成为那个世界的戏神。只要他们拜戏神,敬戏神,相信心神,他们的力量就会源源不断地去到你身上。
“不过这不是最关键的。最关键的是,我们还要想办法迷惑那些灵魂。”
冯文昌不由问:“如何迷惑?”
李师傅道:“演出戏。为他们搭戏台,演上一出戏吧!”
“好……好,好。那么阿爹——”冯文昌激动地看着他,“只剩最后一个问题了。我到底该怎么把自己变成木偶?是按你之前说的法子吗?”
李师傅道:“我帮你做一个人仪式,把你的名字和生辰刻在戏神背上,你即刻便可以借走一部分他的力量,达成你想要做的事情。”
“那我……我该怎么确保,我一定能成功呢?我不会害死我自己吧?”冯文昌又问。
“不用担心。你可以先拿我做试验。”
李师傅道,“我已经活了这么大岁数了,早就活够了,就算死了也不要紧……如果你成功把我变成了木偶,你就可以对自己做同样的事。”
“我……”
冯文昌沉默了很久,这才用复杂的眼神看向李师傅。
“阿爹你……你还真是为了彩衣,什么都肯做呢。为了她,你连死都不怕。”
“你呀你……”
“我都知道的阿爹。我见过好几次你抱着彩衣发呆……为什么呢?你觉得她特别好看,是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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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线剧情进度:100%】
【提示:请尽快想到办法解决困境!】
【否则你们所有人都会死!!!】
沈明烛回到了造木偶的那方庭院内。
一下又一下,均匀而又稳定地凿木头的声音仍在响着。
其余人都在忙着搭建戏台,没有再继续做木偶。
所以这个声音还是李师傅发出的。他正在优哉游哉地雕刻木偶。
凭借眼瞎看不见的理由,沈明烛在搭建戏台的工作中显得非常消极怠工,只偶尔帮忙搬运一下材料,并且一次性还运不了太多。
毕竟他只有一只手能用。他的另一只手要用来杵盲杖。
这会儿,听着李师傅那边传来的声音,沈明烛不由揣测起他现在的身份——
现在的他,其实是木偶吗?
冯文昌真的把他变成了木偶吗?
对此,沈明烛暂时存疑。
暂时放下李师傅的身份问题,而将注意力重新放到邪祟身上。那些使用“无声之火”的邪祟到底是怎么一回事,答案已经很明显了——
它们是痛苦地死在临湖剧院的大火中的,观看木偶戏的观众,以及里水木偶戏的全部工作人员。
他们死于火,死后化作的怨灵也就能够借火杀人。
那日应该是有一场盛大的演出,所以所有工作人员都出动了。
冯文昌特意盯上了这个对他来说的“好日子”动手,这才能把所有人一网打尽。
这种情况下,进一步推测这些邪祟为什么要烧死薛田等人,也就有据可依了。
薛田唱了手札上的《木偶诀》,其后被“无声之火”烧死。
沈明烛虽然没能从手札本身读取到任何记忆,但那缺失的那一页的内容判断,这本手札明显属于冯文昌。
应该是冯文昌、李师傅从前做木偶的时候,常唱这首歌谣,其他人则不然。
这些邪祟中,很多在生前都是与冯、李二人在同一个戏团的同事。
它们一到听这首歌,不仅会把唱歌的人当做木偶,还会以为唱歌的人是冯李二人化作的木偶,这才动了杀意。
至于巫浔竹和司星北放置于临湖剧院戏台的木偶,以及其余在“登台演出”时听了《若兰行》的木偶,也通通被这些邪祟烧了,恐怕也是因为冯文昌。
过去他常登台和手里的木偶一起演绎这出戏《若兰行》,这是他的代表作。
所以一听到这首曲子,邪祟们就会对木偶下手。
当然,这其中还有个非常重要的逻辑点——
一段《若兰行》唱完,邪祟并没有杀唱戏的人,而只烧了木偶。
可见它们记恨的对象非常清晰,是木偶,从来不是人。
而冯文昌恰恰已把自己进行了“木偶化”。
所以,本质上,无论邪祟是要杀唱过《木偶诀》的“木偶”,还是要杀听过《若兰行》的木偶,本质上它们想杀的就是冯文昌。
这意味着冯文昌的担心成了真。
这些邪祟,或者说怨灵,他们有意识,至少有了一部分的意识。
他们知道自己是被木偶化的冯文昌所害!
也怪不得出来引大家前去找李师傅的木偶是彩衣,而不是冯文昌。
冯文昌他根本就不敢现身!
话说回来,之所以会出现这样的情况,根本原因恐怕还在冯文昌那里。
沈明烛曾想过,冯文昌可能是把大家迷晕了再点的火。
但从那段回忆的内容看,这么做不可行,毕竟被迷晕的情况下,那些人可能在死前感受不到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