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明烛没多解释,只是将指令通过文字的方式,“转发”给了江欣语和郑方。
很快,这两人不仅迅速各自拿到了一个木偶,还将一个木偶带给了沈明烛。
“你们……你们都要操纵木偶跳舞?”司星北有些不可置信。
然后他看见郑方和江欣语很恳切地对他点了一个头。
拿着手里的木偶,沈明烛“看”向那帮游客。
“之前很多人都说看过我们的节目,并通过这节目知道了我。
“那么,如果你们愿意听我的,等从这里离开,我可以答应帮你们每个人算一样东西,财运、姻缘、事业……跟具体某件事有关的决策,统统可以。
“我可以确保,节目组这边没有问题。愿意相信我的,从现在开始,就要一直听我的安排来。至于不愿信的……那也不要紧。
“人各有命。人与人之间的关系,但看缘分,我不强求。只是,那些人既然不信我,届时他们的死活,自然也与我无关。之后如果遇到什么危险,我不会优先考虑他们的性命。我只救信我的人。”
“我只救信我的人。”
这句话无疑对众人造成了很大的冲击力。
刚才还叽叽喳喳吵吵闹闹的人群顿时鸦雀无声。
“呵,你们这就怂了,这就信了他?”
说话的是陈玫。此刻她的表情满是愤怒。
“我知道这个节目。要不是因为看过节目,一开始我们根本不会听你们这帮所谓大人的话来做什么木偶!如果是那样,我哥哥就不会死了……
“这什么沈小仙儿,说话一套一套的……我看他就是凭这张脸,凭一副好演技,凭能说会道的本事,才把大家忽悠得团团转,不愧是靠一期节目就圈粉无数的人,现在他居然这么轻易地就把你们这些人镇住了是吗?
“你们愿意信他,信节目,那你们信你们的。反正我不信!
“这位沈小仙儿,我不信你,你也不用管我死活!!!我倒要看看我和你们谁活得更久!!”
愤怒地说完这句话,陈玫率先抱着木偶跑到了前方的空地上,正是刚才那李师傅所站的位置。
站定后,陈玫并没有立刻开始动作,而是闭上眼默念着什么,似乎是在回忆舞蹈动作和唱词。
在这期间,沈明烛把头微微朝旁边倾了一些。“师叔在吗?”
“嗯。在。”
巫浔竹那微微有些发沉,极为悦耳的声音在他耳边响起。
“去旁边聊聊?”
“好。伸出手来。”
沈明烛伸出右手,自然而然地搭在巫浔竹的小臂上,跟他一起走到了庭院的一角。
然后沈明烛问:“刚刚那位在李师傅操纵下跳舞的木偶,燃烧之前没有火柴声。那么……你和师兄去戏台放木偶的时候,有火柴声吗?”
巫浔竹摇头。“没有。”
“那么……”沈明烛再问,“当时你们那磁带——”
不待他问完,巫浔竹已接过话道,“磁带里播放的音乐,正是这首《若兰行》。”
闻言,沈明烛下意识点了点头。
现在他可以做总结了——
到目前为止,被烧死的木偶一共有三个,第一个是宋芸生;第二个是巫浔竹和司星北带去剧院的木偶;第三个便是刚刚被烧死的那个与彩衣一模一样的无名替身木偶。
宋芸生死的时候有火柴声,后两个则没有。
如果把有火柴声的火,称为“有声之火”,把没有火柴声的火称为“无声之火”,进一步分析后面这两个死于“无声之火”的木偶,可以发现,它们的共同点其实是《若兰行》这首曲子,而并不是舞蹈。
巫浔竹带去剧院的那个木偶并没有被操纵着跳舞,但它也死于了“无声之火”。
所以不妨推测,其实舞蹈本身并不是导致木偶被烧的根本原因。
刚刚死在李师傅手里的那个木偶,如果没被操纵着跳舞,光是听李师傅唱了《若兰行》,恐怕也会被“无声之火”烧掉。
当然,庭院里还有许许多多躺在地上的木偶,也在刚才一并“听”到了《若兰行》,但它们没有被烧掉。
所以,木偶被“无声之火”点燃,还有一个前提——“登台演出”。
李师傅刚才操纵那只木偶表演,相当于一次登台演出。
被巫浔竹放在剧院戏台上的那只木偶,也相当于登台演出。
这种情况下,它们又都听了《若兰行》,于是被烧死。
无论如何,木偶是否能取悦邪祟,能否被视作献祭成功,跟舞蹈无关。
那么这所谓的舞蹈就一定是个幌子了。
如果说看完那些回忆的时候,沈明烛还有百分之十的疑虑,现在他已经可以百分之百地确定,李师傅就是要害大家。
这场舞一定会对大家不利。
可是他放任了陈玫操纵木偶跳舞,并且他们所有人一会儿也会操纵这木偶跳舞,是因为这场舞不得不跳。
这是通过推理可以得到的结果——
邪祟可以暂时被分为两类,一类点火需要火柴,点的是“有声之火”;另一类则不需要火柴,用的是“无声之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