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知道会是这样,所以从不想着拆开。
前头是怕这张照片会弱化她对秦越的恨,她不愿意;后头,不敢拆了。
拆了又看不见,摸不到,光是相思就能把她折磨到浑身无光,形销骨立……
沈见清闭了一下眼,从回忆里抽离,然后翻过相框,把秦越p的照片取出来,把饱含着真实爱意的那张放进去,拿出手机给贺西发微信。
沈见清:【今天九点去签盲杖的许可授权合同,方不方便?】
贺西秒回:【方便。】
沈见清发了贺西代理公司的地址,得知她只需要十分钟就能过去后微信徐苏瑜,让她帮忙接一下。
她常合作的专利代理公司就在徐苏瑜工作室楼下。
沈见清拿着车钥匙和相框出门。
半小时后,徐苏瑜工作室。
沈见清快步进来的时候,徐苏瑜正在会客室里招待贺西和周斯。
“抱歉,来晚了。”沈见清说。
徐苏瑜还在为昨晚那个电话耿耿于怀,看了眼沈见清说:“腿怎么了?”
沈见清把外套挽在小臂里,随口道:“磕了一下。”
“没处理?”
“破了点皮,不用特别处理。”
“你走路已经开始跛了。”
“今天的鞋跟有点高,平时没事。”
沈见清拉开椅子坐下,和贺西介绍盲杖专利的情况。
徐苏瑜沉默地看了她一会儿,走回自己的座位。
抬眼瞬间,徐苏瑜捕捉到了周斯停驻在自己的身上视线,探究意味很明显。
徐苏瑜微顿,后知后觉自己刚才对沈见清的关心太过细致自然。
在外人看来——包括沈见清——她们又没什么特别的关系。
“盲杖的专利走的优先审查,今年十月就拿到了专利局的授权,现在可以正常和你签许可合同。”沈见清说:“我已经和代理说过了,今天签合同,提供双方资料,剩下都是我的事,你不用管,等备案流程结束,代理会寄相关的材料给你。”
贺西说:“谢谢。”
“不用谢。”沈见清眼尾的光从周斯身上扫过,看着贺西说:“秦越希望我们都好,我才会这么做。”
沈见清和贺西下来代理公司。
因为事先有知会,也不涉及费用谈不拢的事,她们只用半小时就搞定了合同。
再上来,周斯和徐苏瑜面对面在落地窗边站着,窗外是白茫茫的大雪。
今年的北方似乎一直在下雪。
“坐一会儿吧,中午一起吃饭。”徐苏瑜说,说完视线一转,对上沈见清,“跟我来下办公室,说点旸旸的事。”
沈见清不觉得齐旸会有什么事是需要被她知道的,她看了徐苏瑜一眼,提步跟上。
果然,门关上的瞬间,徐苏瑜眉心一皱,开门见山地问:“你昨晚那个电话什么意思?秦越不是都醒了,你还有什么可焦虑的?”
“有。”沈见清在椅子里坐下,双腿交叠,“我妈昨天来了。”
徐苏瑜往前走的步子顿住,隔着几步之遥对上了沈见清的视线。
沈见清说:“我是不是没和你说过我妈?”
徐苏瑜垂了一下眼,整理收拢视线,然后走过来坐下,说:“没有。”
沈见清笑了一声,偏头看着窗外:“她一出现,我就会想起我姐的死。”
徐苏瑜紧抿着的唇张开,说:“嗯。”
“后来又看到秦越那个傻子偷存的照片。”
“什么照片?”
沈见清言简意赅地复述,说:“两件事碰到一起,我受刺激了,昨晚自wei过,后来抽了半包烟还是没有缓解。”
徐苏瑜抬眼看向沈见清:“没缓解,你在电话里的呼吸不会那么平静。”
沈见清一愣,笑了:“果然什么都逃不过你们心理医生的眼睛。”
徐苏瑜说:“那就告诉我实话。”
“实话是,”沈见清搭在扶手上的手指轻点,“我确实焦虑了,但就是你说的,我的情况不严重,还因为有秦越那味灵药,我只需要叫一叫她的名字,让身体和心理都得到安抚就能很快恢复冷静。”
“那为什么还要抽烟?要让我给你开药?”
“抽烟是为了让你给我开药的时候少违反一些职业道德。一下子半包,嗓子都哑了,多少是有点焦虑情绪在吧?”
徐苏瑜不语,看着沈见清的目光越来越深。
沈见清视若无睹,身侧朝右边一侧,手指随意抵住下颌和侧脸。
“至于开药……”沈见清说,“我需要一个有病的状态,这个状态即使有人怀疑,也能在你这儿被各种记录证明。”
徐苏瑜紧跟着问:“要来做什么?”
沈见清笑出一声,说:“这就是我的私事了吧。”
徐苏瑜没有接受“适可而止”的职业习惯,追问道:“什么私事?”
沈见清动作不变,只垂了眼皮,看向对面的徐苏瑜。
两人一言不发地对视着。
片刻,沈见清先行移开视线,笑着说:“你以前不这样。你是很优秀的心理医生,不管什么时候聊天,都会给你的病人足够的私密空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