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
她必须高兴、愉快、心旷神怡。
沈见清蜷起刚刚拨过手串的手指,装进口袋,面带微笑地说:“是啊,我喜欢你,所以没有和你一样想尽办法吊着我,而是光明正大地来和你谈恋爱。我本来还想着,睡你一个月是不是就上瘾到和你睡我的时候一样,彻底离不开你了,结果大失所望。”
沈见清垂眸又抬起,目光里的戏谑扎人刺眼,“秦越,你太无趣了,我们做的时候,你别说叫了,连tui都不知道主动张kai,你说,我要这样一个不能取悦我,还时刻想着耍我的人干什么?我当年选择和你在一起,是因为你能满足的xp,睡过你一次之后,我的xp猝不及防变得和你一样——喜欢看着那个人无力反抗,只能攀附着我。秦越,你既然给不了,我又何必继续喜欢你?”
“睡出来的喜欢而已,本来就没有多少斤两,在我这儿还有你们院长的嘱托和对你的可怜。秦越,这么不走心的喜欢你要吗?”沈见清问。
秦越双眼无神地看着沈见清,握在她腕上手从紧到松,最后只是小心翼翼地圈着,说:“要的话,你给吗?”
沈见清控制不住震惊。
她认识的秦越是永远站不直,但姿态从没有放下来过,现在怎么,怎么……
沈见清克制着胸腔里还不明显的慌乱,近乎愤怒地喊道:“你是不是有病?!”
秦越却很平静:“这种喜欢我要,你给我。”
沈见清毫不留情地甩开秦越,离开了书房。
秦越低下头,一动不动地看了串珠上被甩偏的佛头很久,轻声说:“我要,我想等你哪天不嫌弃我了,和你讲一个故事,让你原谅我。”
这个故事对我来说至关重要,可我现在站在失败的边缘,还不赌不起。
……
电话在口里响起,秦越机械地拿出来接听,“阿越!你快去小程序上看院长的体检报告,异常项里说院长头部有个2厘米的占位!”
秦越猛地怔住,脸上血色尽褪。
院长之前手术是因为垂体瘤,这个病有一定的复发几率,所以她每年都会定时定点带院长去做体检。
今年晚了一个月。
秦越知道这2厘米的占位不可能在一月就长成,可因为忙碌飘忽的爱情就忽略了把她养大的院长这点足以将她钉死在内疚之上。
秦越什么都不敢想,第二次在深夜离开沈见清家。
她放下所有的卑微、执拗和妄想,带院长去找之前给她做手术的医生,给她办理住院,陪她做术前检查,现在是凌晨一点,原定两个小时的经蝶窦微创手术依然没有结束。
关向晨扔掉已经凉透的小米粥,走到秦越旁边安慰她,“别担心,上次开颅院长都好好的,这次微创肯定没问题。”
秦越已经僵直不动在墙边靠了快四个小时,闻言,她没有任何反应,像是活在自己的世界里,封闭沉默,谁都闯不进去。
关向晨没办法,看一眼手术室门口越来越少的人,什么话都没有再说。
一点半,护士急匆匆出来喊道:“谁是全寄琴的家属?”
关向晨举手之前,秦越已经先她一步出声,“我。”
声音哑得让人不忍心听。
护士走过来说:“你们卡上的钱不够了,尽快去充值,病人马上做颅底修复,光材料费就接近两万,还有今晚icu的费用,你至少再充三万吧。”
关向晨诧异:“卡上不是有十万吗?微创手术怎么会花这么多钱?”
护士看一眼关向晨,言简意赅地解释:“之前各项检查和准备工作已经花了不少,病人凝血功能还不好,这个是术前已经和你们明确说过的,术中有很多耗材用到了这里,你们如果有疑问,可以在小程序查看日清单详情,上面是实时扣费的。”
关向晨还想说话,被秦越打断:“我马上充值。”
护士点点头,快步回去。
关向晨看着秦越拿出手机交费,欲言又止半晌,眼眶红了,“阿越,你挣的钱几乎全花在了院里,一年能攒多少?今天这13万花了,后面院长住院的钱,养病的钱,你哪儿来?还有房租,月底一交半年,又是上万块,你还要生活,还要每天要吃水果、喝牛奶精心养着自己,你哪儿来这么的多钱?”
秦越充值完成,收起手机说:“之前给卫信成做的那个项目有一点钱,我明天找他要。”
关向晨:“他都被辞退了,你上哪儿找他?”
秦越愣了一秒,说:“没事,我这几年通过卫信成认识了一些小公司的老板,明天我联系他们,看有没有什么能做的,这种活儿可以要预付款,我再加个急,应该能在月底之前挣够钱。”
关向晨几乎崩溃:“阿越,累不累啊?”
秦越靠着墙,沉默了很久,说:“累。”
关向晨瞬间泪流满面,“都怪我,我花钱要不大手大脚,也不用你这样。”
秦越转过头,笑着对关向晨说:“你帮得了我一时,帮不了我一世,生活是我的,得我自己想办法解决。”
关向晨哑口无言,想起沈见清,她迅速抹干眼泪,说:“你可以找沈老师借啊,她有钱!你是她女朋友,找她借钱不过是张个嘴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