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等到。”秦越反手扶了一下树,直起身体往出走,“你回家走这个方向,车灯照过来就看见了。”
“嘶,心眼还挺多。”
“不是心眼,是满点生活技能里……”
“不值一提的一样。”
沈见清娴熟地接了秦越后半句话。
也不知道这话戳了哪个笑点,说完她就开始笑,怀里抱着玫瑰,脸上清晖洒落,美不自知,却能让观赏到这幕的人久久无法挪开视线。
笑累了,沈见清说一声“走吧”,兀自转身往停车的地方走去。
秦越跟在后面,不远不近。
走到车边,沈见清先一步拉开后座的门,从里面拿出条丝巾,对还在磨磨唧唧,拿脚数砖块的秦越说:“你过来。”
秦越就过来。
下一秒,带着复古香气的丝巾轻扫过她的发丝、脸颊、肩膀……她身上任何可能被尘土沾染的地方,仔仔细细,轻柔至极,像扫在她心里,一下接着一下,回味无穷,即使肯为她这么做的人有一个不近人情的正式理由。
“我的车今天刚洗过,不想拉一只脏兮兮的小‘土’猫。”
“啊,不对。”
沈见清抬手拨了一下秦越腕上的“小哨兵”,捏着它的耳朵说:“是两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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送秦越回去的路上,沈见清电话不断。
终于结束,她随手摘了蓝牙耳机扔在杯架里,吐一口气说:“嗓子都快喊哑了。”
秦越问:“最近很忙?”
沈见清说:“嗯,本来能休息差不多一周,柯老师临时扔了点事,反而比之前还忙。”
“帮我拧瓶水,车门的储物格里有。”沈见清握着方向盘说。
秦越依言照做,等到下一个红绿灯时,递给沈见清。
沈见清扭头去接,不经意看到了秦越腕上的沉香手串,她顺势握住秦越的手,端详着说:“买的时候还担心你这年纪戴串珠会显老气,现在看来纯粹是我想多了。”
秦越皮肤白,腕骨细,浅木色的小圆珠子一圈一圈缠上去其实别有滋味。
乍一看像潜心修道的仙姑,远离红尘,不惹俗世;细了瞧,这仙姑生得实在太过白净漂亮,不留她在人间邂逅一段姻缘着实可惜。
那时她也戴着这可以断除烦恼,清静六根的手串吧。
就用这只手,用最虔诚的修行抚摸她的脸庞,描绘她的身体,一次又一次把她搅得天翻地覆,也把她自己那颗已经斩断俗世情缘的心弄得堕落凌乱,沉沦情yu。
一面是受众生礼拜的纯粹,一面是被明令戒除的淫.欲。
这二者本该一个在天,一个在地,若是能同时出现一定带着让人震撼的反差。
沈见清只是想到那一幕就口干舌燥。
她简直罪大恶极,怎么可以这么亵渎神明。
可没有跳出情yu的她从来就是这么俗气。
沈见清摩挲着秦越的手背,在昏暗的光线里同她对视,“秦师傅,周五晚上找我的时候记得把它戴到左手,你是个左撇子。”
秦越心领神会,没作犹豫,“好。”
沈见清顿时开怀大笑,“哈哈哈。”
沈见清放开秦越的手,仰头抿了一小口水,就着那嗓子水润撩人的嗓音说:“我可太爱你在这种事上的坦荡了。”
秦越不语,她要的,远不止于此。
红灯转绿,沈见清把剩下的水放进杯架,伸手试了试空调,对从上车没一会儿就开始眼皮打架的秦越说:“瞌睡了就睡,我知道怎么去你那儿。”
秦越没拒绝,她这几天太忙——本职、卫信成的项目、卫欣的灯箱,还要准备10月的考试,累得脑子稍微一放松就想睡觉,而且睡得很沉,否则她也不会担心不够警醒,把“猫”带出来放哨。
秦越闭上眼,没两分钟就陷入沉睡。
沈见清不禁惊讶于她超高的睡眠速度,转念一想,倒也能明白原因:一是累,二是脾胃差,嗜睡,三来,沉香安神。
沈见清无声笑笑,逐渐放缓了车速。
约摸二十分钟,沈见清飙高速爽到飞起的大排量suv终于以龟行速度停在了秦越居住的小区门口。
路边密密匝匝聚着很多人,女人几乎人手一把扇子,男人大都神情烦躁地光着膀子,看起来像是发生了什么大事。
沈见清拧眉忖了忖,没去叫秦越,而是轻手轻脚地拉开安全带下车,找了个面善的女人询问。
“大姐,你们怎么都站在在外面啊,小区里出什么事了吗?”沈见清问。
女人说:“高压倒电出了故障,烧起来了。”
“叫消防了吗?”
“叫了,火早就灭了,这会儿电工在里头忙呢。”
“你也住这里啊?”女人健谈,反过来问。
沈见清笑道:“没,我朋友住这儿。”
“那你最好告诉她今天别回来了,电还不知道什么时候能修好呢。这么热的天,没电还不把人热死。”
“好的,谢谢提醒。”
打听好情况,沈见清快步折回车上。
秦越还没醒,此刻安安静静地靠在副驾里,呼吸平缓,面容恬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