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怔怔:“所以……你不觉得我有错?”
“错啊。大错特错。”
江月鹿开玩笑道:“照我来看,吐口水的惩罚还是太轻了,你应该闹得他们鸡犬不宁,跑来你的坟前上香求饶才是。”
“他们连我的坟都记不得在哪……”她笑了笑,神色和缓道:“算了,说正事吧。那天和牛丙真一起吃饭的人是我的弟弟,他被我父母宠坏了,自大无比,一直想找牛丙真把吃过的亏讨还回来。”
“他打小就迷信,这也是受了我母亲的影响,小的时候她算过一卦,说我会冲撞家里的太平和钱财,于是一直看我不太顺眼。”
“他去找了我母亲很信任的道士,让他帮忙出出主意。那道士告诉他,有个办法最适合治牛丙真这样的人。”
“他不是爱说话吗?那就让他说好了。他不是专挑不好听的话说吗?那就让话变得更加不好听。我弟弟听了这番话,立马追问怎么才能办到。那道士说简单,做一道菜给他吃就行了。”
江月鹿疑道:“做菜?什么菜?”
“兔子。”姑娘答得斩钉截铁,“他说,要杀一只兔子给牛丙真吃。”
江月鹿更疑惑了,“所以他那天晚上吃了这只兔子……然后就开始胡言乱语?”
“正是如此。”
这什么兔子,杀伤力max的武器吧……不科学啊。
“嗯?兔子。等一等……啊!”童眠在一旁听着,忽然想到了什么,“讹兽,还记得吗?我们这次修行的考题是讹兽啊。”
“如果和讹兽有关,那说不定就是兔子!”
“等一等。”江月鹿让他慢着点说,“讹兽是什么?”
童眠:“哎。”
江月鹿:“你用这种恨铁不成钢的眼神看我,我也不会一瞬间就突飞猛进的亲。我是个半吊子巫师。”
“你还挺得意啊!”
童眠叫了起来,刚要鄙视他,却冷不丁感受到一股熟悉的寒气,舔了舔嘴唇,不敢再去看阴影里站着的“鬼头小五”。
事实上,现在该叫他鬼王夏翼了。
他定了定神,向江月鹿解释道:“讹兽,据说是一种以谎话为生的异兽。据说那些喜欢说谎骗人还以此为乐的人,死后就会被讹兽附身,而它们广为流传的形象就是兔子。”
“这些人被自己的谎言禁锢着,死后也无法解脱,即便他们想要说真话,想说的柔和些,张嘴之后也会言不由衷,变成刺人的谎话。”
“要想得到真正的解脱,得有一个类似的人将它们吃掉。而那个人从此之后也就只会说谎……就像是恶性循环一样。”
那姑娘迟疑地开口,“牛丙真在吃掉兔子之后,还说好像看到了幻象,说是真有一只兔子向他道谢来着,可那兔子的眼神却看着怪渗人的。”
“嗯嗯,不错!被吃掉是痛苦的事,可对被讹兽附身的人来说却是解脱,所以他们才会道谢。但是他们的人品又不会高尚到哪里去,感谢也不会说得诚心诚意……”
童眠更激动,“那就错不了了!我们快回去汇报吧!”
“哈哈哈,其他学生肯定还在村子里乱转呢!我们一定是头一名!”
冷问寒却拉住他,“等等。”
童眠刚要问她干吗,回过身却看见江月鹿附身到那半瞎姑娘面前,问了一个无关的问题,“你叫什么名字?”
“李招弟。”
“好。李招弟。你确认事情就是你看到的那样吗?”
李姑娘答得干脆,“千真万确。”
“好。我信你。”
听到这句话,她松了一口气。但是下一秒又听到江月鹿说:“那这样吧,接下来我们兵分两路,一路去饭店查探,一路去牛家。”
她愣了愣,“还要查?你不是……不是说信我吗?”
“我是信你的。”
江月鹿笑着道:“但是从现有的证据来看,光是你一个人的说辞还不够,得找到其他人证物证才行。这些全都齐了,我们才能说是你弟弟找来的讹兽作祟。”
看着巫师和鬼魂们各自行动起来,李招弟表情呆滞地坐在地上,还是鬼妇将她当成大功臣搀扶了起来,喜滋滋道:“多亏了你,这一回奖励少不了你的。”
“看到旁边那位带着优雅面具的前辈了没?”
李招弟随意地看向一旁,差点被丑陋恐怖的面具骇得半死,“……”
鬼妇睁着眼说瞎话的功夫已然到达顶峰,“你帮助了巫师大人,这位前辈一定会奖励你的。”
李招弟已经知道,巫师大人就是那位自称江月鹿的青年。
但为什么帮了江月鹿,会是这个人来给自己奖励?
不等她询问,鬼妇已经乐颠颠跟上了大部队。
去乱葬坟的路上,她和男鬼已经比照过了,眼前这位带着鬼头面具的大前辈一定身份尊贵,不是他们在鬼都里见到的大鬼可以碰瓷的……说不定,就是一位神秘的都主!
但是男鬼也很疑惑:为什么鬼都都主会和巫师在一起,而且关系看着还很不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