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川提问:“江老师。你很早就知道他才是幕后大坏蛋是吧……啊啊啊我不是说你!”下意识就指着秦雪脱口而出,陈川欲哭无泪,可恶,都是气氛的错,现在的气氛太放松了啊!
江月鹿没计较他奇怪的称呼,点头道:“这也没什么难的。”
秦雪低声问道:“是吗?”
江月鹿却转而讲起一件无关的事:“我们进城之后,听到过好几次哭声,不知你们还是否记得。”
赵小萱点头如捣蒜:“我知道!心惠说过。他们进来的路上就听到了哭声。后来你和于熊不是也在饭桌上说嘛,晚上有哭声出现。”
江月鹿总结道:“赶夜路和夜半时分,哭声每次都在夜里出现。”
他又将和夏少爷一块出门夜探厢房的事讲了一遍,陈川不禁看了眼那位听兴大浓的少年郎,心想这两个人的关系可真好。不过他完全想象不出和踢爆boss脑袋的大鬼夜半散步是什么感觉。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鹿哥真乃神人也。
“怪就怪在,那次哭声似乎是故意引我去厢房的。”江月鹿顿了顿,“后来才知道这是个暗示,有人在指点我们,让我们注意朱夫人和那幅画像,它有鬼。”
“可这个人,会是谁呢?”
陈川眼前一亮:“是黄老伯吧,他早就想揭穿这一切了!”
江月鹿道:“不对。”
赵小萱:“难道是张屠户?你看,那天晚上你是先遇到了他,然后才听到了哭声。”
江月鹿道:“也不对。”
看着泄气的二人,江月鹿笑了笑:“其实这个人不是南镇人,也不是北镇人,你们能提前发现才是奇怪。”
二人捶胸抓狂:“到底是谁啊?”
江月鹿回答:“刘石头。”
“刘石头?”赵小萱很惊讶,“他不是北镇人吗?后来还死了……哎?”
“你也发现了不对,是吧。如果他是北镇人,就不会真的被处死,他们每一个人都和南镇有生基供养的对应关系。而且刘石头自己也提过,他是孤儿,没有亲人,吃着百家饭长大。”
“所以他的死,是一个假象,一个金蝉脱壳之计。”
陈川听得糊里糊涂,“什么意思,他没有死是吗?”
江月鹿道:“他当然不会死了。因为他还有百年大计要筹谋,是吧,秦雪?”
秦雪笑起来:“你早就看出来了。”
江月鹿摇头:“那倒没有。我一早还不知道刘石头是秦雪扮演的。”
“那天晚上镇民消失了,我去看了纸里的骷髅,还查看了棺材,里面没有尸体。当时只觉得假死这件事挺奇怪。”
秦雪道:“原来如此。那天晚上你真是做了不少事。”
江月鹿道:“那时我还不知道你是从鬼都叛逃出来的要犯,是听了这位……少爷的解释,我才明白,你假死或许是为了躲人。”
秦雪听了,似乎大受震撼。
他小心道:“……大人,这些事也要告诉他吗?他之后是要回人界的,巫师那边可能也会知道。”
夏少爷瞥他道:“那又如何?”
“没有。”他又低下头去,“属下知道了,属下不该过问。”
“好了。继续罢。别浪费时间了。”夏少爷不耐催道。
陈川早就想问了:“我还有个问题!江老师。棺材内没有人,刘石头是孤儿……因为这些原因就推断出他冒充刘石头,是不是不太严谨?”
“你看嘛,的确他假扮成刘石头最方便,也能随时随地看管不听话的朱大人……但这样是不是过于结果论了?”
“我知道。”江月鹿点了点头,道:“但刘石头本人不是一直在告诉我们答案吗?”
陈川听得毛骨悚然:“他他他在哪啊?”
江月鹿道:“那些哭声。”
“我初次听到哭声就觉得奇怪,因为那似乎不是一个人的声音,有男有女,有长者有孩子。后来和秦雪在中元节攀谈,才知道刘石头师从一位老手艺人学习皮影戏。”
陈川道:“对对!我们去醉仙楼的时候,房间里还有他的皮影人呢。”
江月鹿道:“唱戏的人自幼通过学习,可以将任何声音模仿得惟妙惟肖,即使已经过了十年,他那把嗓子仍然没有任何退化。”
“他藏在城内十年,害怕引起注意所以不敢有太明显的表演,所以只能混杂在夜晚的风声里,用哭声引导后来者发现秘密,帮他报仇。”
“对于比较胆小的人,在夜里听了这样可怕的哭声,也会马上逃走,离这座鬼城远远的。”
“这些年里,他算是救下了不少人。”
秦雪道:“既然如此,当初就不该让他活下来。”
毫无激情的他,只在说这句话时瞧得出是个恶鬼。
江月鹿道:“那我的问题就来了,秦雪。你既然费尽心思,不惜诈死也要躲开抓捕,为什么不趁着刚刚朱夫人为你争取来的有限时间,赶紧逃之夭夭呢?虽然抓到你的确是件好事,可你的做法未免有违常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