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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本君也很无奈啊,毕竟若岁年不被除名,你本该与他的因果最深,本君的因果承自岁年,与你很难脱得了关系。”
  乌须的语气又变作温和,他道:“况且,通过岁年,你与骨瘴之间亦有了瓜葛,我们都是第三代骨瘴夺舍的备选,若是自戕,必会引其注目。”
  “所以,你不能死,明白吗?”
  乌须去而复返,是为天星阵的图纸,玄微见他坐在纪沉关的书案前将图纸展开。
  他读的很快,像是早已将其烂熟于心,此时不过是再用原图检验记忆的可靠与否,并记录下纪沉关的批注。
  玄微唇齿间泛出苦涩,他明明已经完全体验过纪沉关的经历,却还是变不成他。
  那并非走马灯般将记忆回看,而是切实地走入其中,作为这个人而存在。
  但乌须宁可跑回来,也不想再询问于他。
  回到皇宫时,天已放亮了。
  琦羽自锦美人的寝宫里打着哈切出来,懒腰刚伸了一半,登时被门口立着的两位吓了一大跳。
  “你们回——啊这、这是发生何事,为何这般……”
  他本想说为何阿瓜一副刚从棺材里爬出来的脸色,转念一想便有了猜想。
  能让玄微君露出这样的表情,那必然是暴.露了啊!
  凤鸟呆呆地站在原地,不知如何是好。
  冥君面上倒瞧不出异常,抬步上前来捏他的脸,阴测测笑道:“小凤君殿下,你还挺会编,阿瓜是吧,你为何不叫他阿微,如此才更胆大些呢?”
  眼见着瞒天过海已被戳破,凤君瞬间就垂袖低头,却又偷偷去瞟冥君。
  他道:“我一小辈哪里能不听玄微尊上地命令呀,再说尊上似乎对冥君大人您,所谓君子有成人之美……”
  黄泉的冷风呼呼刮来。
  骤然降低的温度里,琦羽打了个哆嗦,合掌讨饶道:“冥君您手下留情,我再也不敢了!”
  乌须倒也没想揪着不放,很快松开了他,看向他身后的寝殿,挑眉道:“你们前世进度挺快啊,这就滚到一张榻上去了?真不怕气死你那老皇帝爹?”
  “并非如此。”珠鸣不知何时站在了门后,她拎着引魂灯,突然发。
  “凡人蠢弟弟昨夜已回了寝宫,这位九天的蠢弟弟却不想回去,非要趴人家锦美人的窗子看,也不知看出了什么来。”
  “我是怀念他这张脸!”琦羽登时涨红了脸,撇开头再道:“况且,当年本王便没弄明白,阿锦究竟是如何与姐姐你合谋成大事的,如今难得有机会复盘,不得搞个清楚?”
  珠鸣听了有几分讶异,“等下,他封号为锦,你便叫他阿锦,难道他从未告诉你过他的本名?”
  眉头便皱起来,对站在稍里侧的应蕖仙君道:“喂,你别不是在历劫时辜负了我弟?”
  应蕖合袖行了个礼,道:“如此说,也未不可。”
  “混账!我说你小子在外头三天两头开宴请宾客,叽里呱啦各种不着调的话,到了这观山镜里便一声不吭,原来还真是这样!”
  珠鸣变了脸色,卷了袖子便要去揍应蕖,却竟是被琦羽给拦下,凤君道:“姐、姐!哎,他也不是故意的——”
  “你个木头脑袋,你可知而今你像什么!”
  珠鸣斥道:“像那画本子里被抛在草屋里的天真地要死的山妖野怪,给人挖了心也还要开脱,说句他不是故意的!”
  “哎呀。”旁侧里看热闹的乌须听出来她意有所指,笑了声道:“所谓吃一堑长一智,山妖野怪天真到死,也该变聪明一点了。”
  再问琦羽道:“莫不是你与他有因果册上没详写的私心?”
  他这话说得玄微脸色更白,几乎要融到惨白的天光去了,但眼下没人关注到这位尊上如何,全拿他当团气。
  琦羽有口难辩,跺跺脚急道:“过不了几年便是骨瘴乱世,这天下里谁没有私心,他有他的野心,我有我的道义,不过是道不同不相为谋罢了,谈不上私心,你们快别猜了!”
  “……这番话倒不像是你能讲出来的。”珠鸣难得被堵的无处反驳。
  她思索了下,倒是对自家小弟投去几分不一样的目光,“你若是在九天也能有这般的觉悟,族中长老还会阻止你去接触公务?”
  “我早想干了,还不是他们不让——”
  “不让,你为何不与我说?”
  “啊呀——”
  他们正说话间,寝宫里传来一道睡饱的懒腰声,吸引了众仙的注意力。
  随后,便是单染吩咐下人道:“去收拾下,我要去拜访……”
  明显顿了顿,这才咬牙切齿道:“拜访以后的娘亲!”
  单染要挪窝,这几位仙君便也要跟过去,但他们在外等了好些时候,久到珠鸣想将方才未问出的话重新提起来,也不见单染出门。
  琦羽便建议先行一步,去到锦美人所住的秀华宫,边走边说。
  “你适才说族中有人不让你历练?”珠鸣严肃问道。
  琦羽有点怕这种语气,点头道:“说我不够格。”
  “你怎么不同我讲!”
  “不是你老说我不行……朱雀神灵也不……”
  珠鸣皱眉,再说下去便涉及到族中秘辛,只好将琦羽打断,道以后再谈,同时将引魂灯转到凤君手上。
  凤君打头阵走,雪后的宫道深而长,应蕖落后他几步,始终一言不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