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安言点点头,早就看出来这人手痒好久了。
白石肩胛骨的位置浮现出白色的光芒,那好像大天使的羽翼再一次出现在众人面前。
这种场景不管看多少次的反应都是一样的,反正丘严是这样觉得。
“好像你们都有翅膀啊。”所有的蘑菇全部变成了巴掌大的尸体落在地上,丘严想起来银河也可以飞,“我不也是中间者吗,我怎么没有?”
“可能,你的猫哥是只猫吧。”白石捂着嘴笑。
“猫哥多可爱呢。”
余光扫到拐角处的人影,丘严把手一甩,一张黄符就飞了出去。
“砰!”
红色的火光伴随着爆炸声出现在前方,丘严看到那人被炸伤的胳膊飞了出来。
还没等他高兴,唐安言一个巴掌拍上他的后脑。
这人又偷偷从自己的背包里翻符纸了。
“啊呀。”
丘严自知理亏,也不辩解,只是快跑两步上前查看情况。
“是另一只僵尸。”
应该也是游戏马里奥里面的角色,带着绿色的工作帽,瘦高瘦高的。
“马里奥里面一共有多少个角色来着?”
丘严不经常玩游戏,不是很知道,可惜的是,这些人里面也没几个玩游戏的。
“应该……就两个吧?他们不是叫兄弟吗?”
白石记得自己好像有个师哥喜欢打游戏,当时还被师傅罚了三百多遍的心经,美其名曰静心。
之后这个师兄再没打过游戏,想起来这三百遍的心经就手抖,虽然最后年尾的考试考了不错的成绩。
“咱们进来的时候,这里好像没有岔路吧?”
丘严面对着面前的两条岔路口陷入了沉思。
“左边。”唐安言掐着手指点了两下。
“左边是安全的?”
“活下来的几率比较大。”
“大多少?”
“百分之二左右吧。”
丘严:……你是懂概率的。
管道里面黑漆漆的,什么也看不见,典型的伸手不见五指。
其实要是第一次下地的管道工人的话应该是能理解这种感觉的。
一个人置身于一片黑暗当中的时候,不管身边有没有人,那个人和你是否亲近都不重要,在黑暗之中,在你的脑子里,他就会变成那个残害你的凶手。
刚刚走进岔路每两分钟,丘严的脑子已经自动播放了他的一百种死法,而且数量和方式还在不断上涨。
“我们进来的时候是没有这条路的。”丘严女里让自己不要去想那些东西,把过于跳跃的思维放到正儿八经能够解决问题的地方去,“那我们这是要去哪里?”
没有人回答他的问题,甚至连嘈杂的脚步声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变得统一了。
就像是拴在他身后的一堆绑在一条杆子上面的木偶。
不是吧......
丘严现在根本不敢回头看,万一站在他身后的不是唐安言……
能不能别再让他一个人走了,这种感觉真的很不好受。
就像是你走在夜晚的沙漠中,眼睁睁看着同伴被风沙席卷,一点一点消失不见,你再也找不到他们,连尸首都没有。
也许这个时候面前出现一道光会让人同伴想要追随,但是这时候丘严只感到害怕。
那是一条人鱼。
珠光色的漂亮长发,贝母般闪光的鳞片,是咕咕。
忽然一阵火起,瞬间吞没了人鱼的整个身子,丘严想要伸手抓住他,可是一切全部都在顷刻之间化作了飞灰,他连一根发丝都没有抓住。
人鱼在大火之中回头看他,那双眸子中含着浓浓的水汽,在眼眶中打转两圈变成珍珠掉落在火焰之中。
“幻境。”
这肯定是幻境,丘严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咕咕可是亚特兰蒂斯的上一任国王,怎么可能就这么消失,要说非要死一个的话,那自己完蛋的可能性比较大。
可是脑子好像有自己的想法,丘严又想起地窖里面,咕咕腐烂的脸,皮肤像是干枯开裂的油漆,一片片被剥落。
骇人的场景就像是走马灯一样浮现,丘严有些呼吸困难,似乎灵魂被什么东西揪住了,命运的咽喉被不知道从什么地方出来的黑色大手牢牢地扣在墙上。
还没等他缓过劲来,在刚刚人鱼出现的地方,重新亮起了光。
这次是一朵粉色的蔷薇花,娇艳的花瓣似乎一捏就会出水。
“不。”
丘严的声音在现在显得十分无力,花瓣在弹指间绽放,又在须臾之间枯萎。
枯黄的叶片掉落在地上,像极了垂垂老矣的年迈之人。
白石的脸出现在花瓣之间,丘严几乎能看清楚她脸上青紫色的血管,显得那张脸更加脆弱,好像下一秒就会碎掉。
白石冲他笑了一下,随后闭上了眼睛。
女孩儿的脸上开始出现裂痕,好像掉在地上摔碎了的石膏雕像。
丘严现在没有再强迫自己往下继续看了,他实在是看不下去。
白石每一次消失之后都是这样一个状态,银河曾经和他们讲过,她手环上面的小蔷薇花就是白石守护灵的一个缩小版,只要鸡血藤变成红色的,就说明白石有危险,颜色越鲜艳,她的处境越危险。
每一次白石莫名其妙消失之后,银河手腕上的鸡血藤就会变成血红色,导致丘严有一段时间觉得那个手环只会发出一种示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