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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知晓孤启的性子。
  这些时日有一支不明的势力暗中帮扶她,而孤启也不同先前那般日日在她身边了,不知在忙些什么。那时她便觉得有些不对, 谁曾想,她派弱水前去探查,却得了这样的答案。
  孤启的人,她这位小夫郎藏得倒是深。
  原本没有动用任何势力的时候,孤启就敢为她只身入恭王府, 险些出了事。
  皇权争斗是免不了受伤的, 为了逼真一些,她总要有些损失,若是她不慎受了伤,孤启还不得提着刀亲手将郁枝鸢砍了。
  王位的争夺有文有武,她既然选了文法, 便要不动一兵一卒的以理服人,她既想要这个位子, 便要她们将这个位子亲手奉上。
  “你这个骗子, ”孤启狠狠扬起袖口将眸中的泪擦干,哽咽道, “我日日为你担心,你却次次将我推开,分明事情有转机却不告知我,还派人将和离书……”
  话说到这,他似乎是再也说不下去了,喉结上下滚了滚。
  郁云霁多次将和离书送到他面前,还用为他好的名义要他签下。
  可他若是当真害怕这样的后果,将和离书签下,此时郁云霁身边站着的,又会是哪位世家大族的公子?
  “……乖,是我不好。”郁云霁诚恳的看着他,道。
  此事的确是她理亏。
  她早就预料到了事情的结果,可在危难来临之际,她一次又一次的试探了孤启。
  她原本料想到了孤启不愿吃苦,会签下和离书,远离她这将来生死不明之人,这样也好,起码他不会被牵连,只是不曾想,孤启会留在她身边无微不至的照料她。
  郁云霁丝毫不怀疑,倘若她当真免不了一死,孤启也会践行同她死在一起的承诺的。
  眼前的孤启咬着下唇,任由大滴大滴的泪顺着面颊滑下。
  倔强,又惹人怜惜。
  “好引之,不哭了好不好,”郁云霁温声安抚道,“不会再有下次了,下次我做什么都会同你商量的,更不会一次又一次的将你推开了,你再也不用担惊受怕了,将来只有我们两个……”
  孤启不得不承认,郁云霁是很会哄儿郎的。
  但她好似没有关于这件事的自觉性,她方才所说出口的那句“只有我们两个”,在他听来却是世间最动人的情话。
  她说只有他们两个,她不会再娶别的儿郎了吗?
  “……郁云霁,你最坏了。”孤启颤着肩膀抽泣着。
  见他软化了态度,郁云霁上前环住他,那双手垫在他的腰间,将孤启拥入怀,任由他将头埋在她的颈窝。
  孤启轻轻颤着身子,在她的手覆在他脊背上的时候,孤启再也忍不住一般放声大哭了起来。
  似乎是在此时此刻,他才将这些时日来压抑的委屈与不满一同宣泄出来,他压抑得太久了,哭了好一阵儿才缓过来,无力地靠在郁云霁的肩头,任由她抱着。
  郁云霁被他环着腰际,轻轻拍着他单薄的脊背:“好些了吗,哭久伤身,来,我为你擦一擦眼泪。”
  这句话今日格外顶用,孤启将哭声缓了下去,红着眼任由她轻轻拭去他眼角的泪。
  他的眼眸中还凝着水光,在夜里显得格外的亮,如今扁着红唇看起来格外好欺负。
  “……坏女人。”孤启抱怨着。
  “是是是,我是坏女人。”郁云霁无奈应声,“往后的时间还长着,你打算怎么处置我这个坏女人?”
  孤启偏过头不去看她:“这张嘴将来只能亲我,不能再骗我。”
  郁云霁为他将方才蹭得有些乱的发丝捋顺,指腹摩挲着他的软唇。
  她含笑望着孤启那双眼眸,应道:“好,都听你的。”
  北元。
  秋月,因着北元国主卧病多月,溪洄看在两人先前情谊的份上,随着带着幽朝的医师,被护送入了北元,为国主治病。
  尉迟轻烟格外难缠。
  溪洄神色淡淡地甩开了她的手,接过芜之手中的帕子缓缓擦拭着每一处:“国主身子虽是恢复的差不多了,但还需好生调养,再有,溪洄只是不忍国主病痛前来治病,国主还请自重。”
  尉迟轻烟才不管他方才说了些什么,此刻她眼眸亮亮的望着他:“你不忍我病痛,是担心我,所以你也是心悦我的,对不对?”
  溪洄气结,他从没有见过这样死缠烂打之人。
  可他习惯了喜怒不形于色,只偏过了头,自顾自的收拾着一旁的药方。
  见溪洄不理她,尉迟轻烟看着身边的一众女婢们,一再求证。
  女婢们哪敢说不,当即纷纷道:“是,奴也听到了。”
  “国主说得对。”
  尉迟莲霜到底是孩子气多一些,看着溪洄此刻的模样,尉迟轻烟不禁为之洋洋得意起来。
  溪洄担心她,溪洄生她的气,这样活生生的溪洄就在她的面前。
  旁人是羡慕不来的。
  对于尉迟轻烟如此不要颜面的做法,溪洄没有理会,他道:“国主身子恢复得不错,也不枉我尽心尽力的医治,既如此,溪洄也该拜别……”
  许久不曾出声的尉迟莲霜打断道:“溪太师来去匆匆,倒显得我们北元不懂礼数,招待不周了,这些时日太师为国主调理身子,可谓是夙兴夜寐,太师当养精蓄锐,长路漫漫,不妨休息几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