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鱼鱼盯着她看,娃娃脸笑起来,送了她一把仙女棒。言佩儿感动坏了,揣怀里赶紧回去,生怕被同僚看见分两根。
金红色的烟花在头顶绽开,像是朵朵绽放的金红月季,漂亮绚烂。
沈君牧被烟花吸引,仰头看天。
光亮像是星星,尽数落在沈君牧清澈的眼眸中。
他看天,梁夏看他,在最亮最大的一颗烟花绽放时,梁夏偏头吻住沈君牧的唇,轻轻碾着逐渐加深。
梁夏在身后漫天光芒散落之时,弯腰打横将沈君牧抱起。
她这个民间长大的粗粮,今夜请求糟蹋将军府里的细糠。
第084章
陈妤松从安乐宫出来的时候, 满身酒气,但还记得去太和殿等陈妤果。
烟花还在放,毕竟帝后大婚, 要是就小猫三两只的烟花多没有排面, 这次是礼部掏钱外加季晓兮珍宝阁的赞助, 自然做了好些漂亮烟花。
陈妤果拿着火折子弯腰挨个点烟花桶, 远远瞧着像个插秧的老农, 一个接一个。
陈妤松撩起衣摆席地而坐, 也不催促, 只静静等着。
她已经快忘了自己妹妹是何时表现出跟旁人的不同之处, 但全家对于这事都接受良好, 就像是言五从没觉得言大人变了似的, 陈妤松也没觉得陈妤果变了。
好像她从头到尾都是这个人,只不过魂儿走丢了一部分, 后来又回来了。
“陈妤果,你能不能点快点, ”陈妤松还是忍不住出声, “我这会儿特别想去茅房。”
她要是吐这儿了, 后个早朝御史言官们能说死她。
陈妤果扬声回, “快了快了, 最后几个我一起点着。”
烟花咻咻飞到天上,一同炸开,绚丽光芒映亮半边天。
陈妤松眼里倒映着光亮, “是好看,可惜大夏只能听个响儿。”
陈妤果吹灭火折子收怀里, 伸手把地上的陈妤松拉起来,招呼上周鱼鱼回家, 闻言不赞同,“才不会,大夏肯定偷偷看了。”
陈妤松一想,笑了,“也是。”
毕竟是陈妤果用心做出来的,大夏哪怕嘴上说着听个响儿,实际上绝对会站出来看。
“回家,”陈妤松揉着滚圆的肚皮,“等以后我成亲了,我要让大夏替我喝回来。”
想想画面就很刺激,皇上帮喝酒,到时候看谁敢敬。
“你找到夫郎了?”陈妤果诧异,什么时候的事情啊,她怎么不知道?
“我是说假如,假如我成亲,”陈妤松算着时间,“这几年怕是不行。”
眼下虽一片平和,可大夏给兵部的压力丝毫不减,显然是在备战。今年秋季江南那边收成不错,夏税也在神女一事落下后补了上来,朝廷国库有钱,已经开始招兵养马囤粮草了。
从沈君牧大婚但沈家远在边疆的两个姐姐却没回来就能看出来,边疆的局势并非表面上所呈现的这般太平。
大梁有战事,陈妤松还真没办法安心成亲。
要么说是蔡甜教出来的学生呢,一个个的都没把自己的事情放在国事前面。
“周小神医这半年不出门啦?”陈妤松探头问。
周鱼鱼摇头。
陈妤果替他说,“大夏说李知州腿脚不好,想等她年底述职回京的时候,让周鱼鱼给她治治,还有她那个不爱说话不跟人交流的女儿,都一并看看。”
顺带着休息一下,年后再云游。
“大夏真是把所有人都安排的好好的,”陈妤松嘿嘿笑起来,扭头朝皇宫方向看,“今晚总算能安排自己的事情了。”
正在安排自己事情的梁夏遇到了难题。
可能是沈君牧今天太累了,洗漱后,一杯交杯酒下肚,沈君牧躺了一会儿直接睡着了。
梁夏,“……”
不是说前面铺垫的越多,会越快乐吗?她做了半天的准备,提起筷子终于要吃菜的时候,菜已然昏昏欲睡。
沈君牧眼皮子都快黏在一起了,但还强撑着精神。
要是换个陌生地方他都不会睡这么快,主要是之前在聆凤宫住过,也不是新环境,心一放下来就开始打盹。
寻常这个点他都睡着了。
梁夏虽无奈,但也不是磕了药今晚非解不可,只得拍拍他的背,温柔哄着,“睡吧,没事。”
沈君牧心一定,直接睡过去。
梁夏坐在床上发呆,像是考试时满肚子知识,结果遇到了白卷,无处下手。
她起身抖开被褥,往沈君牧身上搭的时候,注意到了沈小公子举起来的枪。
梁夏一时失笑。
看来沈君牧是真的太累了,有反应都抵不过那阵困意。
她弯腰亲吻沈君牧额头,躺在他旁边。
皇上大婚,给自己放了两天的假。
今天成亲,明天不早朝。
梁夏本来是想在沈君牧身上实践学习成果到天亮,奈何两人折腾一天,一觉睡到清晨。
李钱提前吩咐过,里面没人叫就不急着进去伺候,所以桌上任由喜烛燃尽,蜡油堆满桌面。
沈君牧先醒的,醒来后缓了一会儿,才陡然意识到身边有呼吸声。
他人都警惕戒备的坐了起来,看着红帐红被才后知后觉反应过来自己昨天刚嫁了人。
“……”还不太适应跟习惯。
沈君牧想着昨晚的事情,脸蛋微热。他记得梁夏的手从中衣衣摆探进来,掌心微热,带着火一样往上游走点燃。
他热着热着,就睡了过去……
好像错过了什么。
沈君牧薄唇轻抿,扭头看睡姿规范的梁夏,犹豫了一瞬,慢慢拉着被子又躺了回去,睡在梁夏身边。
梁夏长相斯文秀气,皮肤白睫毛黑,醒着的时候文气无害,睡着了更是毫无攻击性。可是就这张老老实实的皮囊里面,藏了八百个心眼子。
出嫁前他爹说,“你嫁给大夏我总算安心了些,至少以后不用你动脑去算计什么。”
要是嫁进寻常人家,总要因为后院里头的事情盘算,沈君牧这样的性格,哪里斗得过。嫁给梁夏好很多,……因为再怎么算也算不过她,索性做他自己,躺平不算了。
沈君牧的指腹刚点在梁夏的鼻梁上,就被梁夏伸手握住。
沈君牧的眼睛瞬间睁圆,因为他根本没察觉到梁夏的呼吸变化,不知道她是什么时候醒来的。
梁夏缓慢眨巴眼睛看沈君牧,轻轻一扯沈君牧的手腕,就将人扯到了怀里抱住。
“你昨晚睡得好香。”梁夏语气有些幽怨。
沈君牧心虚,如实回答,“太累了。”
“那现在睡饱了吗?”梁夏亲了下沈君牧的头发,然后松开他掀开被子坐起来,下床到桌边倒了两杯水,银筷子夹了茶叶放进杯中,又再走回来。
沈君牧拥着被子坐着,接过梁夏递来的茶水,他虽然不渴,但梁夏递来了,便抿了一口,点点头,“饱了。”
“是漱口用的。”梁夏嚼了茶叶漱口,笑着从沈君牧手中把杯子抽出来。
茶杯放回桌上,梁夏折返回来,反手合上床帐,单膝跪在床边,一手撑着床板一手抬起沈君牧的下巴,“既然睡饱了,那我补一下洞房?”
她虽是询问的语气,可却没有询问的意思。
湿润的唇瓣贴过来,勾着他的舌,把嘴里茶叶的苦涩在推挤中冲散。
红色的中衣衣襟大开,露出沈君牧清瘦的锁骨,像是被锦布包裹着的白玉,漂亮的不像话。
他常年习武,虽瘦,但不失力量感,腰腹上带着一层薄薄的肌肉,线条很是优美。
亲吻中,梁夏撑着床的手,不知道何时搭在了沈君牧腿上。
沈君牧被她顺势推倒仰躺在床上,还没反应过来,红被扬起又落下,搭在两人身上。
隔绝了光线,黑暗之中除了视线以外,别的感官变得更为敏感。
沈君牧昨晚因为困倦而麻木的感应,在今早清晨睡醒后尽数被激活。
他脸红到不像话,呼吸绵长沉重,胸口心脏的跳动速度比平时耍了几套枪还要快。
“君牧。”
梁夏吻他脖颈,扯过自己的棉花枕头,示意他,“抬腰。”
这样舒服点。
……跟话本子上描述的好像不同。
沈君牧看书的时候,只觉得脸热,现在不仅脸热,身体里更热。
……殿内迟迟没人起,宫侍们也不敢进去伺候。
报春没有事情做,想了想,准备给自己找点事情,免得闲下来难受。
将军府出来的人,就没几个能闲得住的。
他端着鱼食去池子边喂那一池鲤鱼。
清晨早起,鱼儿最是活泼好动的时候,吃罢鱼食甩着鱼尾绕着荷杆游来游去。
像是殿内一般,梁夏就是那鲤鱼,沈君牧就是那荷杆。
鲤鱼戏荷杆吞吃散落鱼食似的,先是轻轻触碰,差不多之后,才张嘴吃下。
自古以来阴阳的契合本就妙不可言,何况又是心头所爱。
鱼儿绕着荷杆觅食,来来回回不知疲倦,直到一片空白吞吃干净才停下。
今日没有政事,只有正事。
平时批阅奏折,今天批阅君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