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岑不答,只是还是看着他。
靳殇冗轻声笑了笑,想起身坐好,衣袖却被人拉住了,墨岑并没有太用力,却也没有要放人的意思。
有种孩子般的执拗认真。
靳殇冗捏了捏人的脸,那人也没有要反抗的意思,只是安安静静的看着他,似是想将这副样子刻在骨子里。
靳殇冗用手替换出了自己的衣袖,“真醉了?”
这酒量,过份了些吧?
本来也没指望墨岑会回他,结果那人歪了歪头,不知道想起了什么,弯眸笑了笑,眸子中映了些浅光,携带着似水的柔情,掺杂着入骨的缱倦温柔,藏住了眸底的无边孤寂,比月光多了几分心动,又比灼日多了几分内敛,“想你了。”
靳殇冗微微愣了一瞬,似是原本空荡荡的地方都有了心脏跳动的意思,这个情绪内敛的人,如今多了些撩拨人心弦的本事,轻声笑了笑,“一点酒都碰不得?”
墨岑没回话,有些迷,他本就不喜碰酒,后来只剩他一个人的时候,就一滴酒没在沾过,思念何必强忘,他曾清醒着走过每一个想念的时刻,如今走不出这人的笑眸。
靳殇冗没有见他醉过,墨岑先前没有失态的时候,这个出尘的人总是有些与世隔绝的漠然,带着些运筹帷幄的从容,如今这样,当真难得。
靳殇冗弯了弯眼,“打算在这里待多久?”
墨岑眨了眨眼,稍稍回过来一点神,看了看月色,辨了一下时间,“我带你去个地方。”
“还认得路?”
“认得。”
靳殇冗微微偏了偏头,“去哪儿?”
墨岑用掌心拍了拍太阳穴,“不远。”
他将人抱在了怀里,不过一瞬的时间就到了。
靳殇冗轻扬了扬眉,确实不远。
醉酒的人还没有清醒的意思,拉着他的手不肯松开。
靳殇冗也没再管他,抬眼打量了一下四周,他们如今在的应当是天地自然演化出来的胜景,星幕与地线相连,水中盛着月色,装着星光,天地幽幽,有些点点亮意在空中飘舞,几丝雾气似仙飘渺。
好似真的踏入了空中,和星月为友。
“这是什么地方?”
墨岑抬眼看了看四周,已经清醒了一些了,“我也不知道。”
靳殇冗回头看他,眸中浮现出些笑意,“怎么发现的?”
“忘了,只是记得你喜欢夜色,偏爱星光。”
靳殇冗弯了弯眼,唇被刚清醒没多久的人吻住了,那人动作温柔,又有些不易察觉的强势。
他曾以为岁月不久,等待不难,等时间无线的拉长,他们总有再见的时候,可后来他见了漫山烂漫,遍地惊鸿,偏头想说些什么,才惊觉身边已日日无他,方知这天地山河,治不好相念入骨。
“靳殇冗,这天地山河做媒,我以我生生世世为聘,心心念念为契,陪你世世年年好不好?”
漂亮的银眸眨也不眨的看着他。
靳殇冗沉声笑了笑,“好。”
他收回视线的时候,眸光不自觉的扫到了墨岑的脖子,这人的衣领通常都比较高,刚才因为他的原因乱了几分,这才让他看到了墨岑脖子上的链子。
墨岑也察觉到了他的视线,“怎么了?”
靳殇冗扬了扬唇,“我倒是忘了,还有这么个东西。”
第一百零一章
那个项链是他先前用一些秘法做的,有他的一滴心头血。
他指尖点了点那项链上的黑色石头。
有光影闪过,一道人影出现在了他们面前,红衣张扬,眸中含着些亮光。
墨岑愣了一瞬,他当然认得出来的人是谁,有人喜穿红衣,肆意又夺目。
靳忱安眨了眨眼,看了看四周,最后与靳殇冗对视了一瞬以后笑了笑,便又消失的无影无踪。
他当年是留了些东西陪着墨岑的,如今的他或许不会,但是当年的靳忱安,做不到那么绝情,看来墨岑是到今天才知道。
“墨岑,你该有那个信心,认为我是爱你的。”
墨岑抿了抿唇,是有这个理,神明不与世争,动心即许钟情。
他爱靳殇冗,也信靳殇冗对他的情,大概是还没缓过来,总担心这是一场终会结束的梦,失而复得以后的欢喜,压不住心底蔓延的忧恐。
靳殇冗轻啧了声,也不强求他能立马安下心,总归未来很长,他们有的是时间,何必慌张。
银色的眸子染了些笑意,亮闪闪的,靳殇冗打量了两眼,这人好像酒还没醒。
高山上的寒雪化成柔和的水,总是免不了动人的,银眸中的光彩给人减了几分疏离,多了些缠绵的岁月无忧。
靳殇冗抬手碰了碰人的眼尾,那人轻眨了眨眼,黑眸中浮现出些悦意,“该回去了吧?”
墨岑点了点头。
靳殇冗举了举两个人牵着的手,“走回去吧,我记得路。”
墨岑轻声笑了笑,“好。”
这天地山河盛世,远没有身旁的人给的愉悦来的心安。
走回去也没有用多少时间,靳殇冗将人送回了房间。
那人眨了眨眼,“你要丢下我?”
靳殇冗轻扬了扬眉,他们两个这两个多月是分房睡的,有人总觉得要在有一个正式名分之后才能亲亲抱抱,今天晚上,算他单纯调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