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天晴急着想给顾裴之好好解释,忍痛从床上爬下来拖着步子一点一点挪到浴室,大概是心里过于慌乱,身体上尖锐的痛反倒没有那么折磨,只是那片被反复使用过的地方透着火辣辣的疼,向天晴咬牙用热水不断冲洗,他满头大汗,眼泪干涸留下的印记难看的贴在脸颊上,看起来既狼狈又可怜。
勉强洗干净身体,向天晴总有一种想上厕所的感觉,他试着轻轻移到床边,刚想坐下,后面就跟长了刺似的疼的他立马起身,向天晴趴在床上打开手机,这么一折腾这一关肯定是过不了了,他连游戏都懒得打开,一心想着该如何和顾裴之解释,或者说顾裴之愿不愿意听他解释。
向天晴怕后面痛,不敢平躺,困了也只能侧身睡,半夜里因为无意识仰躺过去又瞬间被疼醒,来回折腾了四五次,天都快亮了,他才好不容易睡着。不知睡了多久,向天晴听到闹钟不停的响,他摸索着打开手机,六点半,今天要去跨年彩排,向天晴想像平常那样翻身下床,可浑身上下酸软无力,后面更是轻轻一动就疼的厉害,他觉得这种痛法特别膈应,好像随时随地都在提醒自己昨天做了怎样的荒唐事,而把他弄成这样的人根本不在乎这些,只顾着生气和摔门走人。
怀揣着委屈和心酸,向天晴红着眼眶进卫生间洗漱,他不想被别人看出自己的异样,只能强忍着痛意并拢双腿。刚洗完脸,外头便有助理在催促,向天晴胡乱套了件外套出了门,扭头时便碰见了顾裴之。
大概是心怀鬼胎,两人昨天虽然不欢而散,现在的气氛倒没有平时冷战那么针锋相对,电梯里非常安静,向天晴屏住呼吸站在最角落,他可以用余光看见顾裴之时不时偷瞄自己,脸上的表情还有些担忧,向天晴后面还隐隐作痛,想到罪魁祸首就站在旁边,心情实在是明媚不起来,只好装作什么也没看到,一心一意低头玩手指。
“那个……向天晴,你待会跟我坐一辆车。”
向天晴被突然凑到自己耳边说悄悄话的顾裴之吓了一跳,他往后躲了躲,牵扯到屁股也疼的发麻,他没好气的瞥了一眼对方,没有给出任何回应。
“啧,你听到没有?”
顾裴之见向天晴没什么反应,脸刷的垮了下来,轻轻掐了一把向天晴胳膊内侧的小软肉,把向天晴疼的“嘶”了一声。
靠!居然还敢凶老子?日完人就跑的混蛋居然还敢凶老子?
“没有。”
向天晴狠狠拍掉顾裴之的小胖手,挺起胸膛端着架子雄赳赳气昂昂的走出酒店大堂,门外停了三辆车,他眼疾手快跑到最后一辆面前迅速钻了进去,屁股落在座椅的那一霎那疼的他面部肌肉扭曲。
靠!靠!疼死我了!靠!
“你没事儿吧?”
没想到顾裴之也跟着上了这辆车,助理被他赶到另一辆车上去了,外面围成一团的粉丝被他这举动撩的大喊大叫,场面一度失控。向天晴不敢轻举妄动,戴上小兔耳帽子一言不发。
哼!没事儿吧?没事儿个鬼!他当吃溜溜梅呢!
“我昨天晚上托助理帮我买了这个,看。”
顾裴之铁了心要跟向天晴说话,挤过来快要坐向天晴腿上了,从口袋里神神秘秘的掏出一个小盒子,向天晴没忍住好奇心,低头一看,脸都青了。
神他妈马应龙痔疮膏!
“我觉得我昨天力气挺轻的,应该没有裂开,不过以防万一,你待会儿一到演播厅就去卫生间抹上。”
趁向天晴被这东西震惊的十几秒,顾裴之拿出手机噼里啪啦打了一行字放到向天晴面前给他看,向天晴脸上阴晴不定,嘟起嘴将整张脸面向窗外。
“我不!!”
“听话。”
顾裴之说完便撕开包装盒,将那一小管塞进向天晴裤子口袋里,向天晴拗不过只好收下了,心里还是觉得气鼓鼓的。
“向天晴儿,向天晴儿。”
顾裴之又用胳膊肘戳了戳向天晴的腰,把手机递过去给他看。
“你……现在,那里是什么感觉?”
向天晴看完屏幕上的字又盯着顾裴之看了一会儿,他接过手机在上面打字。
“非常,不好。你这么想知道是不是也打算尝试一下?”
顾裴之拿过手机看到对方输入的那行字,愣了一下,没再说话,将手机放回口袋,也不再打扰向天晴了,向天晴被他这莫名其妙的反应搞的有些懵,用手指挠了挠顾裴之的手心。
“你又怎么了?说还不让说了?”
“嘘。”
跨年彩排不是特别重要,主要就是走一个过场,唱的歌也是之前练习过无数遍的了,对于已经表演过太多次这种节目的他们来说,实在是小菜一碟。然而向天晴今天身体不适,又难以挂齿,只好借口说肚子疼,双手环抱着肚子实则心里惦记着后面那隐密的伤口,大致排练了一遍就赶紧钻进了楼道尽头的卫生间。
还是那种操蛋的想上厕所的感觉,可是蹲下来又什么都没有,只是疼,单调的疼着。向天晴被疼的也有些无奈,他鬼使神差的从口袋里翻出马应龙,撇着嘴巴一点一点的涂抹在了后面,边涂边暗骂自己找罪受,这是最后一次做这种事情,管他什么游戏任务,老子不干了!
向天晴悲伤的认为从卫生间里走出来的自己再也不是自己了,他后知后觉的开始有了沉重的负罪感,总觉得这样做是不对的,太别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