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酬一般要喝酒,所以她们没开车, 坐地铁去, 免得路上堵车。
贺拾忆以前上学那会儿经常坐地铁, 比齐巡熟练好多,开着导航转两次线没半个小时就到了。
她俩刚出地铁站就遇上来迎接的人,到了饭店落座才发现原来其他人都到了, 就等她们两个人。
贺拾忆刚坐下那会儿都还是很激动, 但饭桌上渐渐谈起生意,每个字她都听得懂, 组合起来却不像人类的语言,而且饭桌上的气氛也不是很适合她。
饭桌上的菜她倒是挺喜欢的,交谈插不进去,她就埋头苦吃,吃到后面齐巡都感觉不对劲,让她少吃一点。
贺拾忆抻着脖子瞧见自己杯子里的饮料喝完了,抢过她的杯子咕咚咕咚喝了好大一口,晕乎乎地说:”人家还没有吃饱勒,嘿嘿,姐姐,这个饮料好好喝。“
齐巡看了眼她被子里残留的酒液,大惊失色道:“你都喝光了?这是谁倒的酒?”
贺拾忆脸蛋红红趴进她怀里,好乖好乖地说:“是一个漂亮的姐姐,姐姐还夸人家可爱呢。”
齐巡心想他们这间的服务生不是个男的么,怎么这都喝出幻觉来了。
此刻应当非常尴尬,但齐巡无暇顾及尴尬,因为贺拾忆在她耳边小声说:“姐姐,人家好热,人家想变回去了。”
座上十几个人都是本行有头有脸的人物,要是都见着贺拾忆变成小鸭子那还得了。
齐巡被她吓得腾的一下站起来,匆忙与其他人道别,随后半搂半抱把某只醉鬼一路从饭店拉到某个不为人知的昏暗小角落。
贺拾忆鬼鬼祟祟地左右张望,见周围没人,憨憨地“嘿嘿”了声,“啪唧”一下变成小鸭子,齐巡都没反应过来,没能在空中接住她。
小鸭子小小一只摔在柔软的泥土和落叶上好像也不疼,还很软弹地弹了两下,翻个滚从地上爬起来,小手背到身后拍拍屁股,接着揪住齐巡的裤脚往齐巡身上爬。
齐巡心疼得很,赶紧把小鸭子搂进怀里,揉揉肉肉轻声细语地问:“鸭鸭疼吗?”
小鸭子的开心劲过了一阵,钻到温暖的怀抱里就开始打瞌睡,哼哼了两声,实在坚持不住,很没有出息地把自己团吧团吧,缩成一小团抱着大尾巴睡了过去。
贺拾忆长这么大没怎么喝过酒,本来就是喝一点就醉,还当成饮料咕咚咕咚喝了好大一口,浑身一股甜酒味,又毛茸茸软乎乎睡得很香的样子,搞得齐巡抱着很是心不在焉,好想rua一rua,把这只可爱的小鸭子狠狠rua醒。
齐巡是一个很怂的姐姐,贺拾忆变成小鸭子以后她好像也跟着变成了诱//拐别人家小宠物的小偷,一路上抱着小鸭子心虚得不行。
她自然也不敢坐地铁打车,万一遇见人又正好撞见小鸭子乍然醒来说胡话,她可没办法解释自己怀里为什么会有一只别致可爱还会说话的绒毛小鸭。
好在吃饭的地方离家不算远,慢悠悠地走差不多四十分钟。
这几个月齐巡工作很忙,几乎没有过这样悠闲的漫步,虽然小鸭子在怀里呼呼大睡,但这也算是一种安静的陪伴。
毕竟小鸭子要真吵闹起来,那汪汪的哭声能把人脑瓜子震碎。
齐巡一个人安静地走了一会儿,走到一条岔路口,一边是幽暗的小路,一边是敞亮的商业步行街,她起先有点犹豫要不要走幽暗小道,但低头看见小鸭子藏在衣服里睡得很乖的样子,就大着胆子走进了商业街。
天已经黑了,但时间不算特别晚,八点多快九点的样子。
临街的商店都还没关门,不过快到下班时间,明显人心浮躁,好多人都从自家店里出来,三四五个聚在一起聊八卦。
“我妈这两年天天催婚,三天两头相亲,烦都要烦死了。”
“相不上蹭顿饭呗,有啥烦的。”
“什么蹭饭啊,现在都是aa。”
齐巡没有过相亲的经历,偶然听到两句觉得好新奇。
“姐姐,以前相亲吃饭不要钱吗?”
齐巡嘴快先回答:“不是这个意思吧,应该是男方请客那种。”
“哇,好大方呀。”
“也不能这么说,以前观念和现在不一样嘛。”
齐巡说完后知后觉反应过来,低头一看,趴在自己怀里的小鸭子正勾着脑袋往后看,似乎还对刚才的八卦依依不舍,眼神直勾勾的,好乖好可爱。
“鸭鸭醒了呀?”
“嗯,人家想喝水,姐姐——”
“等等回家好不好?”
小鸭子还扭着脑袋看聊八卦的方向,似乎很难过地撅撅嘴巴,“哼,坏蛋姐姐。”
齐巡有点怕它被人瞧见,抬手轻轻按按它的小脑袋。
“好啦鸭鸭,快要到家啦,乖乖安静一会儿好不好?”
小鸭子在她怀里翻个身,小猪一样哼哼,“人家一直都很乖乖的。”
它当然很乖乖,只是在安静这方面总是不尽人意。
比如这会儿,小鸭子刚安静没两分钟,她们路过一家店铺,好像是卖儿童衣服的,橱窗前挂着一顶奶黄色的卡通小鸡帽子。
小鸭子把小鸡认成了小鸭,揪着齐巡胸口的衣服哼哼唧唧地叫姐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