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现在这样,就好像重新找到什么人生方向,心里还很乐此不疲。
秦巷的心情,看起来就是好的不行的模样。
毓远淑思考了半天,没有打扰秦巷的自娱自乐,过了很久,她柔声问:“你爸说你递了辞呈,想给自己放个假,他还说你有意向去南极,等过年回来后,你还去吗?”
这话给秦巷问住了。
他都快忘了,在辛宴庭别墅待了几天,过了几天没日没夜的日子,完全忘了自己去之前跟辛宴庭在信上就说他准备开春就去南极,丰大那边团队也约好了。
想到这,秦巷放下手里折叠好的内衬,缓缓坐到了床上,神情也随之暗淡,心情像是一下子就不好了。
毓远淑关心问:“怎么了,儿子?”
秦巷只是想到这几天就好像过山车,前几天还信誓旦旦做好的决定,那股决然压制自己心绪的念头似乎都散开不在了,人真是太奇妙。
他想不了太多。
庭哥愿意接纳他,给他机会,他不可能再和他分开。
“没什么,去南极的事,”秦巷继续收拾衣服,心情又好了点,“也再说吧,比起这些,还有更重要的事要做,妈,今年过年我就不在家过了,出去玩几个月,明年再回来。”
这离过年还有2个月。
他说要玩几个月再回来。
儿子连住了许久的房子都卖了。
毓远淑问出自己的担忧:“你不会要出家吧,还是像几年前那样,去非洲徒步旅游转一圈?”
秦巷年轻时候确实喜欢周游世界,在各个国家旅游徒步,非洲也待过一段时间,当时还受了不小的伤,没给毓远淑吓死。
“非洲那地方,”总之他庭哥不一定喜欢,他吃不了这种徒步的苦,“哎,你瞎想什么呢,什么出家,我就是出去玩,行了,别在屋里待着了,我忙着呢。”
秦巷赶毓远淑出去。
毓远淑站起身,盯着秦巷看了又看,思索了又思索,问:“晚上想吃什么?我给你做。”
“晚上不在家吃,”秦巷背朝着毓远淑,收拾东西很利索,将一个行李箱已经竖起来,转过身来,“妈妈,冰箱里的小馄饨还有伐。”
上海话都飙出来了。
“有……还有一些。”毓远淑面色僵硬,生了古怪。
秦巷双手一拍,手心摩擦了摩擦,面上高高兴兴的:“你给我全打包起来,我一会儿带走。”
毓远淑的面色已经能用惊愕来形容。
秦巷在楼上又收了半个小时,拎着两个行李箱下楼,揣了揣衣兜,摸到衣兜里的东西,心里感到踏实。
下楼到客厅来,秦巷一身清爽,头发梳得利利落落的,哼着歌,拿起桌上餐盘里摆着的苹果咬得嘎嘣脆。
“妈妈,馄饨打包好了伐?”
毓远淑坐在椅上,手里看似在剪花枝,其实心不在焉。
片晌,她放下手里的剪刀,花枝摆了一桌子也懒得收了:“包好了,用保温袋装紧了,冰袋压着,在厨房桌上,你晚上回去快些,不会化。”
毓远淑也没问他把房子卖了晚上会回哪去。
“昂。”秦巷一边咬着苹果,一边拿手戳着餐桌上摆好的花枝,神情一直是愉悦的,“行,我走的时候拿。”
毓远淑站起身:“我给你拿出来吧。”
打包盒拿到餐桌上,毓远淑观察着她儿子的神色,见他又拿出手机,不知道在给谁回消息,苹果咬在嘴上,脸上却分明是带着笑的。
眼睛也在笑。
笑的像正午的天,阳光明媚,八方暖和。
毓远淑说不上自己现在是什么心情。
挺糟心的。
也挺复杂。
就是谈不上多高兴。
可是她最明白,只要她儿子觉得好,觉得喜欢,她能说什么。
只不过那孩子,像是要订婚了。
这是在人家婚期在即时,把墙角撬了?
她搞不清。
“儿子,我和你爸,有打算给你那套在三环外的老破房去装修装修。”毓远淑忽然道。
毓远淑曾经戏言说那是给秦巷以后的婚房。
说结婚要是凑不齐一套房钱,就把家中老地皮的这套房子卖了。
秦巷转过头来问:“那好像是个小洋楼,姥爷留下的?”
“你姥爷留下的那套我租出去了,没跟你说,是那幢三层楼高的,小时候带你去过。”
秦巷有印象了。
家里房产挺多的,老秦手上还有两套,也是他爸的爸留下的。
“害,没想到家里东凑西凑,还有些家底。”秦巷面上带笑,自然道,“妈,有时间过继一套给我,我现在穷的不行,那套三层小洋房我看行。”
“好,过几天我去扫扫房子。”
秦巷是真的穷,他身上的积蓄全转给辛宴庭了,不过身上虽没什么钱,可辛宴庭又送了他那么多不动产,得,男人没钱很正常,只要老婆会管就行。
他纯纯妻管严。
他庭哥确实给他套牢了。
他乐得被套。
但是婚房还是要备一套,不能总住在辛宴庭别墅里,以后要是回国来住,给这老两口知道,还以为他是吃软饭的。
“妈妈,装修钱你先垫上,我玩完一圈复工了,钱定期还你。”
毓远淑听他持续说自己穷,连房子也卖了,也不知道他追的那人到底是什么开销,难不成那孩子欠债严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