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下雪了!!”小厮阿剑兴冲冲地推门而入。
“是吗?”梅景卿合上一卷古书,打开窗,见外面果然一片银白,不由得露出一丝笑意。
“哎呀公子,你身子骨弱,怎么不多穿点衣服。”
阿剑急急忙忙给他披上唯一的一件灰色旧大氅,上面都掉色了。
梅景卿咳嗽一声:“阿翡最近在忙什么?”
阿剑听了这话,收了笑意,气呼呼地说:“不知道!上次她什么时候来的,我都忘了!我看,她已经不记得公子你了。”
梅景卿摇头:“怎会?她上次好不容易谋了个官职,现在正是忙的时候。”
“哎呀,公子,你真是太糊涂了!人家根本没把我们放在心上嘛。我看我们还是回江南吧,起码吃得好住得好。咱们带来的钱不少,全都给姓邹的了。她倒是花钱买了官,换了房子,给老夫人请了御医,可是咱们呢?被那个臭管家安排在这个偏院,你瞧,都没碳了,我冻着了倒是没什么,可公子你身子本来就弱,哪里受得了。哼,那人还不如不来呢,来了就是要钱。”
阿剑连珠炮似的发射,看来是很生气了。
梅景卿肃容道:“不许胡说,阿翡忙着干正事,哪有时间天天陪我们胡闹。”
阿剑翻了个白眼:“什么正事啊,我昨天还看见她跟管家的那个儿子在放风筝呢。”
管家的儿子刘祎安长得颇有几分姿色,一向眼高于顶。
梅景卿没来之前,他在邹竞翡面前最得宠,现在自然事事针对梅景卿了。
梅景卿听了,只是叹了口气。
主仆正说闲话,外面突然传来了脚步声。
只见一个穿着绫罗绸缎的女子带着下人走了进来,这人正是邹竞翡。想看更多好书就到:jiz ai2 4.c om
她手里拿着一个暖炉,精神奕奕的,一看见他们,马上露出笑意:“哎哟,你们在干什么呢?外面下雪了,怎么不出去玩雪呀?”
阿剑抢着说:“我们家公子身体那么弱,怎么能出去玩雪呢?”
邹竞翡看出来了,这个下人对她有点意见。
不过出于爱屋及乌的理由,她大发慈悲地放过了。
不知怎么回事,梅景卿的态度似乎也淡淡的。
邹竞翡反而更加的热情,给他们送来了很多的炭火,珠宝首饰。
阿剑这才高兴,觉得这人对他们公子还算有点良心。
邹竞翡让其余人都离开,走上前,握住梅景卿冰冷的手说:“阿景,我好久没来看你,你不会生气了吧。对不起,我最近有很多事在忙,加上快过年了,家里也不少事,弄得我焦头烂额。除了昨天,我侄子来了,跟他玩了会儿风筝,才稍微放松了一下。这不,我一有空,连忙来找你了。你想不想我?”
梅景卿的脸色果然好了很多:“嗯,我知道的。你这么忙,本来就很辛苦了。”
邹竞翡说:“你不知道,我前段时间烦死了。有个位子本来应该是我的,结果那人的未婚夫在朝中有人,把我的位子抢走了,着实让我郁闷了很久。”
梅景卿说:“是我帮不了你。”
邹竞翡着急地说:“不,阿景,你千万别这么说。你知道的,我喜欢的人只有你一个,其余人我根本不放在眼里。你记得吗,上次我说过了,只要我升职,我一定跟你成亲。”
梅景卿点头说:“自然记得。”
邹竞翡说:“这次我来,就是想告诉你,我有了一个门路,马上可以升官了。你就等着我的好消息吧,咱们很快可以成亲了。”
梅景卿听了也很高兴。
二人青梅竹马,情谊自然不一般。
说开之后,又是一番甜言蜜语。
过一会儿,邹竞翡走了。
走之前,她看了梅景卿一眼。
不知怎么,梅景卿总觉得那个眼神有点奇怪。
正思量着,阿剑高兴地进来:“公子,看来邹姑娘心里还是有你的,刚刚管家说要给我们换个地方住呢。”
梅景卿只觉得自己想多了,笑笑说:“当然,我们是儿时的情谊,又有婚约在身,这世间我最相信的人,也就是她了。”
梅景卿出身江南一个大户,从小体弱多病,患有咳疾。
但他非常聪慧,是个神童,才华横溢,声名远扬,长得也是一副圣人之貌,仙人之姿。
邹竞翡当初跟他说,想拼个更好的前程,才有资格和他在一起,于是拿了他的资助离开了江南。
梅景卿特意来看望未婚妻,也是打算把婚约正式说定。却不想,一拖就是很久。
邹竞翡极擅长钻营,又有点小本事,倒还真捞了个小官职。
可这官职就芝麻点大,实在算不了什么,加上开销大,简直捉襟见肘。
人人都有关系,她一介白衣,自然处处忍气吞声。
梅景卿来了后,把银子都拿给她去打点了。
也不知道她做了些什么,还真的越发威风了。
不一会儿,就有人来给梅景卿收拾东西。
他根本没什么东西,所以很快就收拾好了。
二人跟着仆从,搭上马车,去新的住所。
阿剑问:“公子,我们这是搬去哪儿呀。”
梅景卿沉默了一瞬,说:“我也不知。”
“该不会把我们卖了吧。”
“贫嘴。”
阿剑又想了想,忽然捂嘴笑出声来:“我知道了,邹姑娘一定是给你准备了个大惊喜。”
梅景卿有些不好意思,又有点期待。
果然,搬去的地方极为奢华雅致。
到处雕梁画栋,美轮美奂,不远处还有乐声。
主仆二人搬到了一间客房,带他们来的人放下东西就急匆匆要走了。
梅景卿问:“你们家主子呢?”
那人说:“主子要我告诉梅公子,这处是个尊贵朋友的别院,公子可以借住在这里。这里很是雅致,又有地龙,很适合公子养身子,过几天,她忙完那件事,就会来的。”
梅景卿知道“那件事”说的是升职,也就不多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