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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面对好友像是中年大妈一样的发言,他只能认为对方明显是喝高了。
  山本武愣了愣,还未回应,调侃的笑容先浮现在脸上:“哈哈,怎么突然这么说?阿纲你不会是因为自己要结婚了,所以……”
  沢田纲吉呆了几秒没说话,似乎被酒精麻痹了大脑,连反应时间都比平时慢了许多。
  最终他微不可闻地说了声:“抱歉,山本……”
  之后便一头栽倒在桌子上,只留下山本武一个人面对着一堆喝空的酒瓶。
  “喂喂——”山本武摇了摇沢田纲吉——很好,没醒。
  最后他只能无奈地笑笑,可是唇角上扬到一半,又落了回去。
  还是被看出来了啊。
  虽然山本武自认为将情绪隐藏的很好——在家族重建的关键时期,他一直是做事靠谱且能安抚人心的那一个——但还是瞒不过多年好友的眼睛。
  也对,沢田纲吉就是这样一个人,不管过了多少年,哪怕已经接过彭格列首领之位,在黑暗的里世界中浮浮沉沉,他内心终归还是那个善良温柔,将朋友和家人看的比什么都重要的少年。
  山本武知道,对于自己,沢田纲吉一直是愧疚的。或者说,他对很多人都心怀愧疚。
  愧疚于将他拉入黑暗残酷的里世界,看着他被迫放弃心爱的棒球,被密鲁菲奥雷家族追杀,还有……山本刚的死。
  眼下距离白兰被打败已经快要过去一年了,时间在一点一滴地抚平战争留下的伤痛,然而有些伤口却注定要留下疤痕——比如,那些再也回不来的人们。
  白兰对整个意大利的黑//手//党体系都造成了毁灭性的打击,不少中小型黑手党家族就此覆灭。这些曾经双手沾满罪恶和鲜血的人,以为自己即是法律,却不想死在了更大的罪恶手上,也算是一种讽刺了。
  彭格列因为家大业大,得以在战后休养生息,但也相当于是在废墟上重建——这使得沢田纲吉之前想要实施却被多方反对的内部革新和改整得以继续进行,从某种意义上来说,这可能是白兰做的唯一的好事,只是代价未免过于沉重了一些。
  除了六个彩虹之子外,其他死去的人再也无法回来,或许在其他世界他们依然存在,但在这里,死了就是死了。就连复活的彩虹之子,也是用尤尼和伽马的生命交换的,他们到底又能继续活多久,谁也无法断言。
  战时的紧张使人无法细细体会到生离死别的感受,待到一切过去,与亲友分离的痛楚才渐渐浮现——山本武再一次清楚地认识到,父亲是真的已经不在了。
  遗憾吗?
  那是当然的。
  后悔吗?
  ……
  “明天小婴儿也会回来吧,他自从彭格列恢复稳定后就满世界到处跑,真是好久没见了啊……”
  山本武将双手枕在脑后,目光扫过其他同伴,最后落在趴着睡着了的沢田纲吉身上。
  就算再来一次,他也不会后悔和大家相遇,和沢田纲吉成为朋友。
  “不过,难道我看上去身上写了寂寞两个字吗……”黑发青年挠挠脸颊,还是对准新郎的话有些耿耿于怀:“交个女朋友什么的……”
  ==
  遇到那个女孩实在是个意外。
  本打算趁闲暇时间放松一下,山本武也没想到会碰上找茬的黑//警。
  这一块相当混乱,大大小小的黑手党家族林立,不少警//察和黑//手//党暗中勾结,干的事情和黑///道并没有什么区别。如果让他们带走那个叫uccellino的女大学生,后果可想而知。
  本着爱护女士的原则,如果不说是黑//手//党,外表看上去完全就是五好青年的山本武顺手帮了个忙。
  ——但好像被一个比黑//警还要厉害的麻烦缠上了。
  身侧的姑娘反应极快,紧紧抱住自己的胳膊,顺势假扮起女朋友来,义正言辞地指责着警//察,还能抽空对山本武比了个wink。
  山本武的身体僵了一瞬,他这才发现自己似乎看走了眼,他以为普通弱势的女孩实际上——
  完全没在怕。
  与其说是随机应变不如说是蹬鼻子上脸,可偏偏她的表情生动,配上一张讨人喜欢的脸,让人完全无法生气。
  ……其实有点可爱。
  山本武有些想笑,也确实没忍住。
  女孩有些哀怨地看了他一眼,似乎在说:你怎么能嘲笑友军呢?
  这场闹剧以警//察认出山本武,落荒而逃而告终——和黑//警一起离开的还有几个『老鼠』。
  女孩自我介绍叫萨摩.伯德。
  summer bird,夏日飞鸟。
  一个充满朝气和希望的名字。
  她有着红棕色的中短发,同色的眼瞳似星星般闪烁着光芒。性格热情活跃,而且胆子很大。
  ——这是山本武对她的初印象,很快他将会发现自己还是错了,因为这姑娘已经不能单纯说是胆大,应该用莽撞来形容才对。
  明明是第一次见面,山本武却隐约有一点熟稔的感觉。思来想去也没想起在哪见过,只得将这种印象归因于红发女孩那有些自来熟的性格。
  名叫萨摩的姑娘开始没话找话地拉着他聊天,她也确实是个好的聊伴,幽默健谈,像只小鸟一般雀跃,正如她的名字一样。
  山本武很愿意和她多聊聊。只是对方眼中的好感和试探过于明显,对于经常和各种人打交道的彭格列雨守来说,几乎一眼就能看出她想要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