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点巴椒而已。”桑楚不为所动,挟起一块鸡肉放进嘴里慢慢咀嚼。
自此,犬夜叉开始了和桑楚的斗法,十五六岁的小少年像是精力充沛的斗鸡,随心所欲的撩拨桑楚,可次次都被桑楚整得郁闷至极。
他们俩给怀瑾的生活添了很多意趣,就连思念也被冲淡了。
夜里她听着雨声,想到若是张良此时在这里,必定会把犬夜叉和桑楚全都赶出去。敢打扰她思念他,张良又怎么会允许呢?他肯定是恨不得自己时时刻刻、无时无刻都挂念他。
大雨之后,张良的家书送了回来。
怀瑾看完信又看到落款,发现是一个月之前寄回来的。战争越来越激烈,看来通讯也越来越不发达了。
快结束了吧?不知张良是如何安排女儿的,怀瑾有些惆怅。
在思念中迎来炎热的夏季,怀瑾的肚子更大了一些,六个月的身孕,肚子里像藏了个小西瓜。
桑楚给她调了擦肚子的草药膏,每日入睡前,由思之给她抹在肚子上。
“这个小子,是最省心的。”怀瑾半躺在榻上,笑着和思之闲聊。
思之含蓄的笑了笑,静静的听她说话。
比起思之的羞赧,阿燕更加健谈:“这回定然也是个公子,瞧女君这肚子尖的。”
其实她也有这个预感,闻言只抿了嘴微笑。看到阿燕肚子上垂下的肉,怀瑾感慨道:“当年我舅母把你送来,谁知你能照顾到现在,都三胎了。”
“都是少司命赐福,让我到女君这里来,将来阿燕要永远照顾女君的孩子。”阿燕说。
人与人都讲究缘分,怀瑾深信这点。
所以无论是阿燕,还是阿婉亦或是思之,她都愿意倾心善待。她心中装的人有限,愿意让她操心、她操的上心的,左不过就这些人了。
一日午后,她正坐在厅堂吃桃,一位不速之客突然到来。
阮离欢在外求见,被士兵拦在外面,韩念进来通报,怀瑾都有些没反应过来。
桑楚问她:“你想见吗?不想见的话,就让韩念把她打发走。”
自去年中毒事件后,她就再也没有见过阮离欢了,这会儿上门不知是何来意。
想了想,怀瑾还是决定见一见。
阮离欢一进门,韩念等人都有些警觉,像是防着她要伤人一般。
怀瑾客气的让她坐下,又让下人给她上了一杯茶。
“你来有何事?”怀瑾问道。
阮离欢说:“我昨日刚到荥阳,是押送齐地那边的战俘。”
怀瑾老实不客气的开口:“有事说事,不要说些不相干的。”
阮离欢的眼神有些厌恶,这样的眼神让怀瑾决定不再忍耐,当即就让人送客。
阮离欢立即说:“项庄是夫人的表弟吧?他被齐王韩信所俘,现已被押送到荥阳。可他一心求死,适才抹了脖子。”
怀瑾一口气提到嗓子眼,犬夜叉当即大叫:“你这个恶毒的女人,跑到这里说这个做什么!”
阮离欢忍着气,对桑楚道:“是萧何先生让我过来请侯先生,希望您过去救治。”
“旁的人都死了吗?如何叫你过来?”桑楚嗤笑一声,却让阮离欢气得涨红了脸。
不再搭理这个女人,桑楚看向怀瑾,询问她的意思。
怀瑾连忙央求:“去救救他!”
桑楚不疑有他,立即起身跟着阮离欢过去,怀瑾又把不疑叫上,让他跟过去一起看看。等桑楚他们都过去了,怀瑾立即有些惴惴不安。
“夫人,您、不要为了、这些事伤神。”韩念看着阮离欢离去的背影,迫不及待的开口:“这个女人、居心不良,请侯先生、在外面告诉我、就可以,非要见您。”
“是呀,连你都看出来了。”怀瑾托着肚子,面色凝重。
阮离欢毫不掩饰对她的讨厌,刚刚那样不慌不忙的喝完茶再开口告知这件事,用意昭然若揭。
既想让她知道这个消息不高兴,又能拖一下时间,项庄死了自己伤心难过,恐怕是阮离欢会很高兴。
可项庄不能死,否则萧何便不会来请桑楚过去救治了。刘邦一家老小都在楚营,自然也想要项羽那边的人质在手。
战场上的事,她刻意的不去多问,就是害怕听到什么。男人们为自己选择了道路,她只能白白担心忧愁。
自己为自己的人生负责,她不能左右谁,只能选择不听不看不闻不问。
可此时知道了项庄的近况,她便不能不伤心。
在家中不安的等到傍晚,桑楚终于回来了。
得知项庄的命保住了,怀瑾倏然松了一口气,又得知不疑还陪在项庄那里,怀瑾的心又略微定了定。
“他为何要自尽?”怀瑾见桑楚身上的淡淡血迹,有些触目惊心。
桑楚咕噜灌下一大壶水,说:“项家男人的刚勇,你应该比我更清楚,宁死也不愿成为家人的负担。”
怀瑾伤感的低下头,项声战败后也是自尽而亡,然后被敌军割下了头颅。这些男人,心中总有什么东西,是比生命还要重要的。
“这些事情,你再忧心也是无用的。”桑楚瞧着她,道:“阮离欢今天故意让你听到的,你不要上她的当,安心养胎才是你现在的大事。”
嗟叹一声,怀瑾慢慢点头。
只是终归是无法安心的,听说项庄被关在萧何府里,她踌躇了几天就想过去探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