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还是无人知晓让人闻风丧胆的圣子是如何死的,无人知晓,圣子死后,鬼君抱着他去了何处。
很少有人知道,鬼君和圣子曾是故人。
九阳捻了下指腹,百鬼夜行只有鬼君才能做到,若眼前少年就是鬼君,那叶星辰是谁?
他几乎是一下就想明白了,怪不得他和戚白用数百只上阶魔族的身体试过都没有成功,竟是因为魔族圣子早已入了轮回,又谈何引魂。
叶星辰就是千年前的圣子!
九阳眼里掩不住的兴奋,好在只要母蛊还活着,便可给它配子蛊,叶星辰重活一世,还是只能成为杀戮的刀罢了。
他眼眸沉沉,玩味地下达指令:“杀了他。”
血溅在两人的衣衫上,不过一人是红衣,看不出来,一人是黑衣,还是看不出来。
容念风说:“辰辰。”
叶星辰面无表情地看着他,似乎是在思考着他是谁。容念风被他漠然的眼神微微刺痛,但还是义无反顾地朝着他走去。
只是走到一半时,他突然吐了口血,脸上血色也飞速地褪去。
太勉强了。
他应该再修炼快些的。
容念风抿唇笑笑,擦掉嘴角溢出来的血,问:“你有没有受伤啊?”
肯定是受伤了,那么多合体期的修士……
血杀阵都用上了。
“我给你炼丹药好不好?”
受伤的话,服丹药要好得快些,他还会给丹药炼灵,很厉害的。
容念风走不动了,他弯下腰,又咳了好几下,吐了好多血。
他垂眼,心想他自己好像也受伤了。
若是叶星辰在的话,
若是他在的话是不会这样看着他的,他会问他疼不疼,会问他还难受不难受,会担惊受怕地给他寻丹药。
叶星辰走到他的跟前,手里还拿着寒霜剑,那双寂寒如雪的眼眸,静静地看着他。
有那么一瞬,好像一切都静止了。
容念风很轻很轻地问:“你是来杀我的吗?”
叶星辰顿住脚步,忽而笑了,把头抵着容念风的肩:“对不起啊,容容,我以为我能控制住的。”
他说:“好像有点太得意忘形了。”
他以为他能控制住体内的那只蛊的,所以他让容念风走了。没想到是他太自负了些,魔气席卷而上时,他已经完全失去理智,险些做了错事。
闻言,容念风眼眶一热,大滴大滴的泪滚下,他哽咽着说:“你别总是不和我说。”
“嗯。”
“别做些自以为对我好的事。”
叶星辰应声:“好,我错了。”
“别用那种眼神看我。”
“嗯,不会了。”
他们在乱世里静静相拥。
直到灵力裹挟着飓风而来,叶星辰才抬眼,看向九阳,黑色霜花顿时漫过彼岸花,忽而往上,凝成冰,与飓风撞在一块儿,猛地碎开。
九阳脸色难看,一脸不可置信,似乎不愿相信他体内的母蛊失了效,尖厉地道:“杀了他!”
不可能,怎么可能没有效果了?!
九阳瞳孔瞪大,低声喃喃:“不会的,不会的!除非你体内有更为阴寒之物……”
忽然,他想到了什么,猛地朝容念风看去。
怎么可能?!九阳立马否决了这个想法,不会的,这个世界上不会有人对另一个人无条件的好。
他很久之前听闻,鬼君噬百魂,其即为至阴之物。除非容念风把什么东西给叶星辰了,否则叶星辰一个魔修,怎么会有阴寒之物。
九阳莫名想到了叶星辰小时候,分明喂养魂魄在修士身上能活两三年就不错了,但在叶星辰一个筑基修为的小弟子身上,却从十岁开始,到十八岁,足足八年。
他从未往这方面想过,毕竟谁也没想到,他们寻了千年的阴寒之气让圣子重生,其实是多此一举。圣子身上就有阴寒之物啊。
阴寒之物,死而复生。
怪不得能入轮回。
叶星辰没有说话,寒霜剑带着上古神剑的剑意破开血雾,淌过千年岁月,终于穿向了九阳的胸膛。
“嘭!”
九阳却被推开了。
“妙……妙息?”
九阳怔了下,那双本该淬满不甘和阴毒的眼在看清了来人后霎时间只剩下了恐慌,褪去他长久以来,自以为冷漠的伪装。
他是僵硬着身子爬过去的,声音仓惶地问:“你怎么在这儿啊?”
他不是让路清宁带着妙息回血宗了吗?
怎么还在这儿啊?
九阳颤着手,堵住妙息往外涌着血的伤口:“妙息…妙息…你难不难受啊?”
这血怎么堵不住了?
妙息轻轻笑了笑,想抬手碰碰九阳:“九阳啊。”他喊。
“你不能死的!”九阳疯了似的给妙息输灵力,压根管不上周围其他的东西了。
“你的命不是只有我能拿吗?”
妙息为什么要救他?
因为他是他的弟弟吗?
妙息不是恨他的吗?
恨他杀了爹娘,杀了师尊……恨他挑断他的筋脉,折了他的羽翼。
妙息叹了口气,伸出手握住九阳的手腕,一如既往,如同很多很多年前一般,他说:“九阳,哥可能要死了。”
妙息死了,最该高兴的就是九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