栾宸的呼吸蓦地沉重起来。
他那双幽深漆黑的凤眸一瞬不瞬盯着路时,好像想判断他是在说笑还是认真的。
但这样的犹疑也不过就是一眨眼的时间。
事实上,几乎是路时的话音刚落,男人就一把将路时掀翻在松软的被褥之中。
他一掌护在路时脑后,一手圈住少年的腰,急切又深重地吻住了刚才那双肆意作乱点火的唇/瓣。
与路时毫无章法的胡乱亲亲不同,栾宸的吻目的性很明确。
带着汹涌澎湃的欲/望,撬开路时的唇/齿,以几乎想把他吞吃掉的凶猛意味,纠缠他的舌/尖。
两人的喘/息声和湿热的气息交织在一起,仿佛燃起了燎原大火,带着摧枯拉朽之势,烧掉了一切阻碍和理智。
不知道过了多久,直到路时感觉再不停下他就要窒息了,栾宸才堪堪放开他。
他眼里泛着亲出来的泪花,懵懂地看着栾宸抬起一手剥掉自己外面的衣服,同时还不间断地俯身下来亲吻自己的额头、脸颊、耳垂、脖颈……
“……等、等等!停!”
路时突然一个激灵清醒过来,伸手抵住栾宸的胸膛。
栾宸不可置信地看着他,哑着嗓子咬牙切齿:“现在让我停?小祖宗,你要折磨我你换个法子……”
“不是,你身上还有伤!”路时急得脸都白了。
他坐起身,慌忙去看栾宸肩背上的绷带上有没有渗血。
栾宸深吸一口气,忍耐道:“我没事,真的,只要你乖乖躺好别动就行。”
路时沉着脸不吭声。
栾宸无法,只能老实等着,等路时终于检查完伤口,确认伤口没事,路时却又不干了。
“不行,你不能做剧……咳,运动。不然伤口会裂开的,我们不能冒这个险,”路时疾言厉色,“你当我药贩子呢?还能有多少药给你吃?”
栾宸:“……”
路时给他披上里衣,“好了好了,今天先睡觉。”
栾宸看了一眼自己的身下,面无表情:“这怎么睡?”
路时跟着看了一眼,心慌得连忙转移视线:“没、没事的,一会儿就、就下去了,我也是男人,我有经验。”
妈的,看起来至少要比常人多花两倍时间!
栾宸人都气精神了,皮笑肉不笑地问:“哦?小时还有这种经验?说来听听,当时是怎么回事。”
路时恨不得给自己的大嘴巴两耳刮子。
“没有,我是说,额我是说,每天早上不都这样吗?起来了,又下去了,很正常。”他强颜欢笑,奴颜婢膝,怨自己刚才一时冲昏了头,干出这种见不得人的事!
栾宸见他咿咿唔唔,像条夹起尾巴的胆怯小狗,心下软成一片。
“罢了,”栾宸自认倒霉,“遇到你真是我的命。”
本也没打算真做什么,这副模样,倒像是他把人欺负狠了一样。
他屈起膝盖顶了顶路时,“往里一点祖宗,给我留个位置。”
“哦哦,”路时麻溜地把自己团起来,滚到床里面那一侧。
栾宸躺下来,抬起一手敲了敲枕头。
路时犹豫片刻,一咬牙,又重新滚了回来,枕在栾宸的手臂上。
栾宸收紧手臂,把软乎乎的少年抱在胸前,发出一声不满足却很幸福的喟叹。
路时听着那声音,眼眶莫名胀得发酸。
他不想让栾宸发现他的异样,把头埋在男人的颈侧,嗅着对方身上熟悉好闻的冷冽气味,小声嘀咕道:“其实……还有个办法。你也可以不用动,让我用……嗯……”
栾宸听清那两个词,额角青筋猛跳,连手臂上都迸出青色的脉络,磨着后槽牙好半天才挤出一句话:“闭嘴。”
路时:“我没乱说,你没学过春宫图吗?我……”
栾宸探头过去,狠狠咬着路时的嘴唇摩挲了两下,那张叭叭儿的小嘴终于闭上了。
“再说一个字,今晚我俩谁都别睡了。”
路时捂着嘴,惊恐地摇了摇头。
栾宸默然少时,又说:“我不需要……不需要你做那些。”
他成年时,当然也有人教过他这些,但他从不觉得自己生来就该是被伺候的一方。
这种事,他愿意为爱的人做,却有点舍不得让路时辛苦。
路时不敢说话,但那双锃亮的眼睛显然在疯狂输出。
栾宸:“……”
他看不懂,也不想看懂,抬手关上少年的眼皮,“睡觉。”
栾宸弹指熄掉了桌上最后一盏烛火,屋子里完全失去了光线来源。
唯余两个人的呼吸声静静地交缠在一起,静谧,安宁。
栾宸数着自己纷乱的心跳,良久,像怕惊走什么似的,轻轻开口:“小时,所以我可以认为……你也倾心于我吗?”
栾宸等了很久,路时都没有再说话。
他倾耳过去,发现对方已经发出了均匀的呼吸声。
撩完人,睡着了。
栾宸无奈地弯了下嘴角,温柔地亲了亲少年毛茸茸的发顶,然后闭上了眼睛。
算了,其实早就知道了不是吗?
只不过还是想亲耳听到那把清脆的声音,对自己说一次而已。
时间缓慢地淌过温暖的小屋,更漏在屋外滴答作响。
黑暗中,有一双眼睛悄悄地睁开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