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霖冷静地如同对未来的妻子毫不关心,她问景红: “谁的计谋”
景红一时没能听懂,迷茫地看着女帝。
晏霖说: “是谁告诉王女,有办法能找到林仙长。”
景红似乎是想到了什么,她轻轻地抽了口气,紧接着捂着嘴,眼睛都瞪圆了。
晏霖眯了眯眼,跟景红说: “天底下知道林仙长下落的人,只有朕和太傅,连朕都不知道有什么办法可以找回林仙长,是谁告诉王女有办法可以找到她,是谁骗了她”
景红浑身发抖,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之后,脸上血色完全褪去。
“王女这些天……见过一个叫祝丰阳的丹修,”景红惊恐着说, “那丹修昨天来给王女看病,给了一粒丹药便治好了王女的风寒,后来王女遣开奴婢,单独和那丹修说了会话,一定是那丹修!是他骗了王女!”
晏霖对身后韦菁说: “去查这个人。”
韦菁领命,匆匆离开。
晏霖环顾王女寝宫,见她案上放着一只未完成的刺绣香包,针脚略显粗糙,但上面彩蝶图案初见成型,旁边还放着一小瓶止血的金疮药,看样子拿得动刀剑的王女竟被缝衣针伤得不轻。
晏霖从未听她提起刺绣的事,仔细想来,晏霖花在刘蕊身上的时间少之又少,或许刘蕊根本没机会提起。
连生病都没有派人来通传,反倒想着怎么帮晏霖排忧解难,真的是……傻到了极致。
想到这,晏霖不禁摇头,拿起那副未完成的香包装入衣衽底下,放在贴着心口的地方,这才离开寝宫。
一众侍女慌忙恭送,景红担忧主子安危,顾不上礼节分寸,追上来跪下去说: “陛下!陛下!奴婢求您,一定要救王女!王女对您的心意日月可鉴!您一定要救她!”
晏霖停在原地,低眸用余光看了她一眼,淡淡地说: “知道了。”
简单的三个字,足以令景红感恩到跪地将头磕破。
韦菁只花了一刻钟就找到了祝丰丹,她将人带到晏霖面前,逼迫他说出王女的下落。
晏霖只看了一眼丹修,就跟韦菁说: “抓错人了。”
韦菁震惊,拎着祝丰丹的衣领说: “陛下,此人就是祝丰丹!”
祝丰丹迷茫又惊恐,哆嗦着说不出一句话,直到景红过来指认,众人才明白——
这个祝丰丹的确是祝丰丹,但来给王女看病的祝丰丹却是别人假冒的,这一切就是一场彻头彻尾针对王女的计谋。
韦菁怒不可遏, “陛下,皇宫之中,谁敢如此大胆竟敢算计到王女身上!简直不把陛下您放在眼里!”
闻讯赶来的秦太傅严厉地看了韦菁一眼,给晏霖建议: “陛下,此事不可声张。”
晏霖不由恼怒,拖长了音调说: “难道先生觉得,比起朕的名声,王女的安危微不足道”
秦玟丝毫不惧,针锋相对地说: “陛下既然如此在意王女的安危,前些日子王女染病,陛下为何不闻不问”
两人一见面就吵起来,这直接把韦菁等人都吓傻了。
一个是御宇九州的女帝陛下,不论做错了什么颜面可不能丢,另一个是两代贤臣女帝尊师,进谏纳言是他的职责和使命。两人一吵起来,韦菁都不知道该帮哪一方。她识相地闭上嘴,满脸惊愕又好奇地围观这场君臣对峙。
短暂的沉默后,晏霖冷静道: “先生不如说说自己的看法,你觉得是谁设计谋害王女”
“陛下和王女的婚期已定,在此时机劫持王女,其动机可想而知,”秦玟道, “当下各州各郡之内,不少人对帝后之位虎视眈眈,如今宫中又有传言称陛下您根本不爱王女,有心之人听到此类言论,必然妄想着取而代之,即便不能伤其性命,也要毁其名声。而这其中嫌疑最大的几位分别是北狳王晏赫,临城郡主赵嫣,南阳郡王刘畲,除此之外,还有另一种可能性。”
“劫持王女的人希望借此机会警示陛下,故而设计令陛下以为王女遇险,从而产生自责和悔恨。能设计出如此计谋的人,除王女本人以外,还有臣。”秦玟平平淡淡地说出惊天动地的话。
一众哗然,争论纷纷。
景红梗着脖子哭诉道: “王女绝不会做出这种事!她根本没有这种心计!”
韦菁亦恼道: “秦玟你疯了吗你连你自己都怀疑!”
秦玟看着晏霖,晏霖表态: “朕相信你,也相信王女。”
景红松了口气,秦玟面上波澜不惊。晏霖继而问景红: “王女是如何染上风寒的”
“应该是五天前,不,六天前,当时世子爷接王女出宫游玩,回来之后逐渐染了病……”景红回忆道。
晏霖道: “你那天都陪在她身边吗她出宫之后,有没有遇到什么人”
景红: “奴婢那天一直跟着王女,除了世子爷,当天……临城郡主也在。”
这是个很关键的讯息。
晏霖和秦玟对了一个眼神,秦玟说: “据臣所知,临城郡主近来的确和王世子关系密切,二人在筑仙门同一师门之下,若此事为临城郡主主使,恐怕王女凶多吉少。”
晏霖眼神扫过众人,难掩慌乱,她略作思索,决定道: “先生你带人前往筑仙门,找个理由将人全部围起来,严防死守任何消息,尤其注意赵嫣,刘畲的一举一动,北狳王不在京城,他的嫌疑比较小,派人盯着就好,至于王女的下落,朕会亲自去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