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打劫银行,”冲锋队的兄弟又指了警车后边的长型警用指挥车,“指挥官是梁警司,他就在车上。”
“唔该。”周风旭边粘着避弹衣上的魔术贴,边走了过去。
d组的人已经全部穿好避弹衣,施博仁、甘一祖、罗七忠各自抓抢守一个方位,三个人都已经找好位置蓄势待发。
指挥车光线比较暗,梁警司就坐在后一排,他的前边就是一台小电视机,正通过银行的闭路电视系统,实时播放现场情况。
梁警司看着现场情况,陷入深深的沉思。
明明还有两天就可以升职,怎么这个节骨眼上出这么大件事。
足足四十个人,一旦开火,死一个他这辈子都不用再想升职的事情。
“劫犯叫严雷?”周风旭坐到了旁边。
“情报科来的消息,是这么说的。”梁警司盯着闭路电视,心情不是非常美丽。
在接到通知的时候,梁警司正在西餐厅和相亲对象约会,且相亲对象非常合心意。本来这一趟,应该是下边的总督察指挥,谁知道总督察去了夏威夷度假。
这么一来,就只能他过来指挥。
周风旭拿过桌上的对讲机,转动调试了一下频道,又抬头问:“银行内部的?”
“是啊。”梁警司回答,“刚刚银行总经理拿过来的,可以连线里面。”
“现在什么方案?”
梁警司说:“我刚刚已经给了信息给对方,就看他要怎么出牌。”
周风旭先到车窗边查看,再坐回到座位甩了甩对讲机,“可以从外部打开吗?”
“除了爆破,几乎没其他可能。”
忽然。
闭路电视里有个端奶茶的女孩说了话,还指了指防盗卷闸门。
顿时,两个人的视线都被吸引过去。
周风旭以为没看清,凑近看愣住。
柠柠?
她怎么也在里面?
梁警司来了点精神,指了指楚月柠,嘴角带笑:“这不是庙街的那个女仔?你之前和我说过d组想请她,怎么她也在这里?”
周风旭摩擦着对讲机,皱起了眉,原本平静的心稍稍有点躁乱。他刚起身,就被梁警司按下肩膀。
梁警司毕竟大了几十岁,一眼就看了出来,“别着急,看她神色好像很淡定,与其他惊慌失措的人都不一样,挺够胆不如再看看。”
周风旭将对讲机的频道调试好,侧头将肩上的手弹开起身,“梁警司,劫犯是连续杀害两人的杀人犯,人质非常危险,随时会有被撕票的风险。”
“我要进去。”
银行内。
严雷紧紧勒着师奶,神智因为听到警察的到来有点慌乱,师奶被勒的脸色如猪肝般紫红,她翻着白眼,不断拍打着严雷的胳膊,“咯……咯……”
楚月柠指了指师奶,“她要被你勒死了。”
严雷低头一看,稍稍放松力气。
就在这时,一个瑟瑟发抖的女柜员走出来,双手捧着对讲机,“警……警方要和你通话。”
严雷抢过对讲机,怒目圆瞪:“你们警方想搞什么!”
对讲机传来低沉的声音。
“我是重案组警探周风旭,你有任何需求都可以直接与我沟通,警方会尽量满足,前提是让我进来,我需要先确保人质的生命安全。”
“不准!不准任何警察进来!”严雷情绪激动手枪不由往上推,“你们警察诡计多端,要谈判就站在外边和我谈判!”
师奶被枪管顶住下颚忍不住干呕,她害怕的手打震哭喊,“阿sir,求求你们别进来阿,千万别进来,他真的会开枪打死我的啊!”
对讲机那头沉默了下。
“好,你情绪别激动,万事好商量。”
楚月柠左右看了眼,防盗卷闸门落下来后,没有了能够出去的地方,除非是绕后门。
但银行的防盗系统一旦被激发,后门大概率也是锁的。
严雷激动起来:“你们警方来了多少人!对面大厦是不是安排了很多狙击手?全部撤掉!”
周风旭尽量稳住对方,“只要你把所有人质都放出来,我和你保证,外面绝对没有一个狙击手。”
“警察都是大话精!你讲放就放啊!”严雷瞳孔瞪的极其大,鼻孔喷气,“所有警察都退出这条街,我不想看到任何一个警察!”
“最后,要一辆防弹车!这些东西,我要在十五分钟内看到!否则,我就一个个将他们全部打死!”
银行的人被恐惧包围,他们缩在一起,甚至还有几个人吓得直哭。
只有楚月柠在静静嘬奶茶。
片刻后。
对讲机再度传来声音。
“这些条件都可以满足你,前提是让我进去确保人质的安全。”
严雷的情绪开始不稳定起来,暴躁的将对讲机往墙壁上砸过去。
一阵哔的电流声过后。
严雷拿起对讲机,桀骜一笑:“阿sir,你别想着和我玩花样,东西准备不到位绝对不会出去,要死,我都抱着这些人质一起死!”
一个卷闸门之隔,周风旭完全看不见里面的状况,他重新上了指挥车,在车门的时候敲了敲。
梁警司不爽,但匪徒押了几十个人质,再不爽为了避免激怒匪徒,他也只能够妥协,拿起对讲机。
“飞虎队、ptc、全部后撤一条街,狙击手留一个原地待命,其他全部撤走。”
梁警司面色沉重,看着闭路电视。
周风旭走了过来。
梁警司看着闭路电视里被恐惧包围的四十多个市民,语重心长:“阿旭,无论如何人质一个都不能伤,要第一时间保证市民生命安全。”
周风旭将对讲机频道扭开,“yes,sir。”
他准备再次对话。
不能现场谈判就只能想办法稳住匪徒。
也就是这个时候。
银行里师奶因为情绪过于激动,心脏病突发,她捂着剧烈绞痛的心脏就往后倒,瞳孔放大,呼吸急促。
严雷低头看着往后倒的师奶,一手扶着她的身,一边枪跟着抵住她的额头,嗔目切齿:“别想装模做样!站起身!站起身!”
师奶抖着手去摸口袋,她穿着的是一件西装口袋很深,怎么摸也摸不进去。
眼看着师奶越来越痛苦。
楚月柠奶茶嘬不下去了,站起身,“不如,我和她交换?一个病重的人质只会拖累你,我身体健康可以陪你一起出去。”
“交换?”严雷目光打量了一下楚月柠的衣着,见她脖颈光秃秃,手也光秃秃,一点值钱的东西都看不见,就更是愤怒。“你在讲咩啊?”
“一穷二白,我告诉你,那些警察和世人都一样,他们见钱眼开,没人会理会穷人怎么样。”
说着,严雷又扯了扯师奶脖子上的翡翠项链,“这些有钱佬就不一样了,随便出点事,警察就紧张的不得了。”
“你想让我用肥羊换鸡?可能吗?”
说着,他又拖着心脏病发的师奶往后退,催促柜台人员,“快点装钱!”
楚月柠走了过去,严雷的枪指了过来。
她将奶茶杯放到柜台上,举起双手,“不交换人质,我给她拿药怎么样?”
边说,她边想着稳定住严雷的情绪,就劝,“其实,你原本也可以做个好人的不是吗?”
“好人?”严雷有瞬间恍惚,忽然又变得情绪激动,“好人?做好人有咩鬼用!只会被人欺负!”
“你过的不幸福,我知道的。”楚月柠慢慢靠近他安抚,“你与亲生父母无缘,从小就生活在养父母家。养父很暴躁,他经常会打你和养母。你看,我全都知道。”
严雷警惕的看着楚月柠,举着枪,“你怎么会知道?”
他的个人信息平日就很注重保护,没可能会泄露。
楚月柠缓慢靠近,“我是算命大师,可以通过八字还有面相知道人的命运。”
“算命大师?”严雷更加怀疑。
“对啊。”楚月柠看着他的脸,“不信,你可以再听听看,看看我算的准不准。”
“你养父烂赌、喜欢喝酒,还喜欢虐待你。咬拖鞋板、罚跪、吊起来,你什么被打的方式都尝试过。十二岁你就受不了,出社会讨生活,睡天桥吃狗食,你变成现在这样都是养父的错,不关你的事对不对?”
严雷眸底升起恨意,“没错,我变成如今这样都是养父的错,不是他,我不会变成这样。”
他不断侧着脖,下巴触碰着肩膀的衣料,忆起不好的往事呼吸声也渐渐加重。
“支票我也知道,真的是你的。”楚月柠看向柜员,“她们不相信你,我相信你。”
一道弧度诡异的扬起。
严雷停下自我安抚的动作,缓缓扯起嘴角罕见的露出笑容,“没错,你真的知道。对,支票就是爱人写给我的,她们如果不怀疑支票逾期,乖乖兑钱出来,你们不用担惊受怕。”
忽然,他表情又痛苦起来,“但……爱人死了,她没办法再开支票。”
“我知道,你杀了她。”楚月柠停下步伐,秀眉间有了点不耐烦。
“我没有。”严雷扭脖,下巴不断摩擦着肩膀,“是……是她犯贱,比我大了十多岁,人老珠黄还不收心,有我一个还不够,还要去找更年轻的。”
楚月柠没说话。
严雷的性格非常缺爱,一旦抓到一个愿意爱他的人不可能会放手。
车上。
梁警司看完楚月柠算的过程,惊讶去看周风旭,“你们串通做戏啊?”
周风旭看着闭路电视,见到女孩胆子大到靠近匪徒时笑了下,又将对讲机的频道调了回去,天线抵着眉心。
“我有职业操守,绝对不会将案件内容透露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