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正想说什么的时候,灵幻萤倏地冷笑,又谈起过去的事。
“你还记得我被附身杀人的事吗?其实不是哦,我是被附身了,是过程都恍惚不记得了,但我感觉与她心意相通,像婴儿躺在羊水里那样,我就是杀人凶手呢。”
接着她皱眉,视线中淌出的恨简直触目惊心。
恨意对外——
“既然我是无罪,为什么会判我毁坏尸体罪,还不是因为妻杀夫、子杀父,这才是最让他们害怕的事吧。”
“是的,他们很坏。”灵幻新隆选择吻上她的唇,“而我的萤是个表里如一的坏女人呢,结婚以前还装样子勾引我,现在一发脾气就不停。”
坏女人凶神恶煞发威,被亲吻里还抽空嘟嘟啷啷:“杀了你哦。”
“好哇。”
“你是变态。”
“我是。”
“疯子。”
“真的疯了。”
灵幻新隆衔住灵幻萤柔软的唇瓣,轻和地吮吸唇珠,接着双唇紧密地贴合,肉舌滑腻地纠缠。他肆意释放自己的主导权和占有欲,淹没,再施以溺水挣扎般地啮噬。
就像要把她吞入腹中。
小酒窝立刻去遮住影山茂夫的眼睛,“唉唷,好恶心,好孩子不能看这个。”
影山茂夫不明所以,很快拿掉恶灵的手,然后又自己乖乖捂住了通红的脸。
片刻,吻毕,灵幻新隆说:“我带你回去。”
他坚定地抓紧她的手,这次死亡也无法将他们分离。
“啊……”灵幻萤慢吞吞地张嘴,“可新隆是怎么死的呀?”
灵幻新隆就知道这家伙很容易被带走!他刚刚还看见了超可爱的小狗领路。
他压下心里的不爽,笑眯眯回答:“被恶灵一口吃掉,然后就来这里带你回去。”
“唔……”
态度暧昧扭捏的女人还在那回以不明所以的语气词。
灵幻新隆平心静气地说:“我只能接受你活着、留在我身边的结果。”
灵幻萤顿住,哎呀,她突然想起老公的隐藏属性是自私控制狂了。
可活人去死和死人往生是一样的,充满不安,未知。
需要决心。
要如何死,又该如何生——
他逐步施压:“呼呼和姐姐在等我们。”
灵幻萤不仅担心小狗,而且格外畏惧姐姐灵幻瑠菜。
“你要这样不负责任吗?做个差劲又自私的人?自己的人生随便敷衍了事,没有想法,没有追求,每次的决定都只会让本就一团糟的人生更糟糕,每次。”
中学时代选择找男人养,明明努力考上大学却只收获了大额贷款……每一步都奇妙地向下坠落。
他冷冷哼声,“抛弃我也不是一回两回了,我无所谓啦,可连养小狗也半途而废,完全不顾及呼呼的感受,萤,你在想什么呢?你还不明白吗?人是为了别人而活的,个体的意义只存在于关系里,没有关系,人就不存在……而我需要你,我爱你,你也爱我。”
她耷拉个脸。
灵幻新隆说:“生气了?我还有很多话没说呢。”
他就这样,拉着生闷气的灵幻萤走向了影山茂夫。
灵幻萤在想,自己之前是被狱友牵着去向死后的世界,现在又是被灵幻新隆带回……
这又算什么呢?
她想不到更多,皱着眉头盯着灵幻新隆看,看着看着又没那么气愤了,反而觉得他很辛苦,像遭受了很残酷的摧残——被迫接受爱人的死亡,多么残忍。
她于是示好地捏捏他的手指头,摇了摇被他牵着的手。
灵幻新隆忍不住翘起了嘴角。
死很容易,难的是活。
尽管有了作为绳与锚的超能力者影山茂夫和恶灵小酒窝,但他们的往回走仍然十分艰难。
“完了完了完了——”
坠落虚空,小酒窝不禁绝望大喊。
虚空,并非人间,是什么都不存在的空间地带,也是小酒窝曾经呆过一阵的地方。
“这,回家的感觉……”恶灵差点万念俱灰。
而他身旁,灵幻新隆依然紧密抱住灵幻萤,他们没有分离。
影山茂夫不经意瞥去,发觉在如此无望的时刻,师父俩人竟仍在小声对话,讲不停。而且看起来和平时事务所的相处不太一样,现在两个人像课堂同桌的班对情侣,老师上着课呢,他们忽然没头没脑地对视,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
影山茂夫不禁想起,自己偶尔和搬家走的高岭蕾会打一通电话,她是他的青梅,有时候会聊很长,那一段时间,总让他觉得过得又慢又快,而心里升起暖洋洋地舒适、愉悦。
“茂夫,干脆我们抛弃他俩算了。”看得很不爽的小酒窝冷不丁冲影山茂夫冒出声。
灵幻新隆在和灵幻萤聊活着的事,他想换房,租个有厨房的房子,一户建、公寓,都可以。他让她可以学习做饭,被记仇的女人断然拒绝后,他耸耸肩,说那我来做吧,你洗碗。而她让他买个洗碗机,或者租个厨房有洗碗机的房子。
他一边想着完蛋了,一边试图口头降低洗碗难度来说服对方:“萤什么都不做吗?只是简单小事而已。”
“我有和你睡觉呀。”
灵幻新隆单手捂脸,无言以对。
“还有,既然是小事情新隆做和洗碗机做有什么区别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