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声音……是虚尘子!
周歆也落在院内,“虚尘子!你究竟对师父做了什么?!”
虚尘子冷笑一声:“师父?你这个冒牌货哪里来的师父?”
“你不必顾左右而言他!”周歆道,“伤师父那把剑原本在你身上!你敢说这件事与你无关?”
“哈哈哈哈!”虚尘子停下手来,展颂和沈既白也随即停手,站在周歆和长生面前。
展颂紧攥着剑柄,用力到手背上的青筋暴起,“你笑什么!”
周歆道:“虚尘子!东冥妖殿内究竟发生了什么?到底是不是你杀了真人!”
“是又如何?”
周歆咬牙道:“你们可是师出同门!”
“同门?他何曾顾念过同门之情?当年害得我差点死在腾蛇口中,如今又害得我差点死在炎雀口中!”
“你撒谎!”周歆道,“你浑身上下并无一丝伤痕,若真差点命丧炎雀之手,你身上怎会没有烧伤!炎火灼身的伤疤用法术是去不掉的!”
“没受伤当然是因为你们的好师父救了我,他还真是蠢,事到如今还想规劝我们回头。这怎么可能?若不是他,我怎么会变成如今这副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子?我怎么会被师父囚在枫云观这么多年!他就是救了我一千次一万次,也抵不过他当初造的孽!”
“所以你就杀了他?”
虚尘子哈哈一笑,“若真说起来,他也不光死在我手里,你也有份。”
“我?”周歆皱眉,“你在胡说八道什么!”
“若不是他为你修补魂魄耗费了大半修为,他怎么会如此不堪一击?”虚尘子意味深长道,“你不会不知道吧?”
周歆的呼吸凝滞了一瞬。
怪不得一直觉得哪里不对!
前所未有的愧疚感侵袭而来,如同滔滔江水,厚积薄发长流不绝。
周歆的身躯不可控制地战栗起来。
“……所以,”她声音发颤,“是因为修为损耗过度,他才没有察觉到背后偷袭的唐彦修,中了一枪后你立刻补了他一剑?”
闻言,虚尘子又笑了笑,“反正他也活不久了,我赏他个痛快也是为他好!”
所以……真是唐彦修下的手。
长生听得一脸懵:“师姐……你们在说什么啊……”
“真人……怎么可能出事呢……”他看过来,清澈的瞳眸不复天真,“这不是真的对不对……”
周歆不知该如何回答,她甚至不敢与长生对视。
她瞪着虚尘子,咬牙切齿道:“我要为师父报仇!”
言毕,她持剑袭向虚尘子,沈既白闷声不吭地配合,展颂也立刻加入了战斗,三个人死死地缠住了虚尘子。
立在一旁的长生无声地抽泣片刻,见他们三人围攻得有些吃力,便抬手用袖子擦了擦眼泪,也举着雷击木法尺攻了过去,四个人从四方袭击,将虚尘子彻底困在方寸之间。
展颂一边出招一边用阴阳判官笔画符攻击,周歆不断向虚尘子砸符纸,长生也念咒不停,虚尘子被缠得空不出手来捏决施法,不仅落了下风,还毫无还手之力,被接连不断地雷火攻得连连后退。
“哈哈哈!”不知道为什么,他好似更加兴奋了起来,“既然你们这么挂心灵鹤,我这就送你们去见他!”
话音一落,一股妖风自后院袭来,黑风像灵蛇一般围着虚尘子缠绕几圈,将他与众人彻底隔绝,随即风息云静,上一刻还在捏决的虚尘子不见了。
“怎么会这样?”展颂茫然道,“被他跑了?”
沈既白摇了摇头:“有妖相助。”
周歆收回桃木剑,心中疑窦丛生。
这一生疑,她反而更加冷静,转而去看长生:“师弟,你怎么会在这?”
长生眼眶红红的,闻言便道:“最近都城内总有妖邪作乱……我察觉到此处有妖气……谁知一来就被他缠住了……”
妖域大开,应当是有不少妖怪逃了出来。
可虚尘子不会平白无故出现在这里,还帮忙拖延住长生。
糟糕!
“是纸扎人!”
沈既白似乎也反应了过来,立刻往后院冲,周歆紧跟在他身后,二人刚跑进院里,听见正堂里传来一声撕心裂肺的哀嚎:“婉儿!”
与沈既白对视一眼,二人迅速跑进屋,只见一名妇人瘫坐在地上,怀里抱着一名浑身僵硬,彻底铜化,宛如一个铜人雕塑的少女尸体。
周歆皱了皱眉。
这个诡异的死法,明显并非人为。
可纸扎人杀她做什么?
它杀妖王是为了吞噬妖丹,杀人又是有什么目的?
院外传来一阵杂乱的脚步声,声音很快闯了进来,周歆回头,见徐绍站在门口。
“凌云君?少卿?”
徐绍一脸惊喜地看着他们,“你们可算是回来了!”
他朝沈既白走过去:“少卿,您此番擅自离京圣人可气得不轻呢!怕是知道您回来会立刻召您进宫。”
沈既白微微颔首,“你们接到了报案?”
徐绍道:“正好在附近帮忙除妖,赶巧与府君撞上了,听说这边又有起诡案,便带队过来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