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陈启东跟她的相处模式变了,越来越关注她,越来越贴心,好似她一个眼神一个动作,他就能理解,并且想方设法地帮她达成。
她从来没被人这么温柔、用心地对待过,初时还不太适应,有些别扭,但在陈启东春风细雨、潜移默化之下,她习惯了,甚至很喜欢这种被人时时刻刻看中、被人放在心上的感觉。
她以前从不觉得自己缺少这些,或者是需要这些,但等到真正拥有了,才发现,自己以前确实是孤独的。
顺利找到装扮成卡通兔子的冰激凌小屋,给林仙鹤买了一个粉色的冰激凌,陈启东选了一个蓝色的,林仙鹤举起手里的冰激凌,跟陈启东手里的轻轻碰了下,说:“多谢了,谢谢你陪我过生日,这是我过的最特殊的一个生日。”
两人接下来,把游乐园里所有的项目都玩了一遍,林仙鹤还意犹未尽,又挑着几个刺激的项目玩了一遍,陈启东舍命陪君子,直到林仙鹤肚子饿了,两人才离开。
“你爱玩,咱们下次再过来玩。”陈启东说。
林仙鹤先是点头,然后又摇摇头,说:“算了,又不是小孩子,玩这一次就够了。”
陈启东:“那好,咱们就等你明天过生日的时候再来。”
中午,他们就在游乐园里吃了简餐,晚上,陈启东本来是打算回到家里给林仙鹤亲手做一顿大餐的,谁知道一下子玩到这么晚了。
林仙鹤提议说:“要么咱们在外面吃吧,我请你吃大餐。”
陈启东知道林仙鹤饿不得,便也没强求。
吃饭的地方是林仙鹤定的,就是上次那位乔总请他们吃西餐大餐的地方,两人一起吃过这么多次饭,还没吃过西餐。
其实回想一下,那家的西餐牛排贵也有贵的道理,确实挺好吃的,偶尔吃一次也不错,主要是那边环境好,安静,而且还有蛋糕供应,正好省得专门买生日蛋糕了,毕竟是过生日,应景。
陈启东对她选择来西餐厅,也是蛮惊讶的。两人选了个安静的位置,点了餐,安安静静地过了个生日。
吃完了充当生日蛋糕的西点,两人吃饱喝足,叫了饮料来喝。
陈启东用纸巾擦擦嘴巴,不动声色地深呼吸着,准备开始说出酝酿了好几天的话。
这时候,饭店中央舞台上,身着礼服的长发小提琴手上台,朝着观众们欠身鞠躬,悠扬婉转的乐曲声随之响起。
也就是在这个时候,陈启东的声音响在耳边。
“仙鹤,我想跟你说一件事情。”
林仙鹤点了下头,“你说。”随即对上陈启东灼灼的,满是深情的目光,一股子热流从心上涌入后脑,心脏“砰”地响了一声,她似乎猜到了对方想要说些什么。
她下意识地想跟以前那样,转移话题,但嘴唇像是被粘住了似的,忽然就开不了口了,她明白,这件事情不可能一直拖延下去,也许,今天就是最好的,得出个结果的时间。
“仙鹤,我中意你,喜欢你,爱你,想一生一世和你在一起。我希望你做我的女朋友,以后和我一起,组建一个小家庭,共同孕育子女,相持相守地日子。”
这几句话虽然简单,确实陈启东斟酌许久之后确定的,她了解林仙鹤的性格,她不喜欢兜圈子的话,也不喜欢文绉绉的语句,所以,还是用最直白的言语来表达自己的心意最好。
说完,他便定定地看着林仙鹤。
他的目光太烫人了,林仙鹤从未如此畏惧一个人,她连忙转头,将目光落在舞台上那名漂亮的小提琴手身上,小口小口地呼吸着。
虽然已经猜测出陈启东想要说什么,可是这么赤 luo的表白,就像小提琴演奏者温柔的手在轻轻波动着心弦,每个字都像是一个音符,敲进了她的心里头,一起一伏地悸动着。
好一会儿后,林仙鹤才稍稍平复了些,动了动嘴唇,拿起饮料杯喝一口,嗓子眼才张开,舔了下嘴唇,看了陈启东一眼,又立刻低下头去。
“你知道的,我是不打算恋爱,更不打算结婚的。”
陈启东:“我知道,我也非常清楚你顾虑什么。你见到了太多不幸的婚姻,见过很多不怎么样的男人,导致你对婚姻,对男人都很失望,可我们认识已满三年,你应该了解我,我不说有多优秀,但可以保证对爱情和伴侣的绝对忠贞。”
“我今年31岁,在你之前,从来没有谈过恋爱,青春期的时候对女生心动过,但也只是心动而已,从来没像现在这样,随时随地都会想起一个女孩子,牵挂着,绞尽脑汁想着借口想要见她一面,只要想到她,整个心脏都会不受控制地跳动起来、让我每个早晨、中午、晚上都想和她相伴,融入进我的呼吸、骨血、生命之中,互相成为彼此不可分割的一部分,想要一起携手走完下半辈子。”
他说着,慢慢伸出右手,覆盖在林仙鹤放在桌上的左手上。
林仙鹤只觉得手上一烫,想要收回手,可是尝试着动了两下,却又放弃了。她微微抬起头,怔怔地盯着那只比自己的手更大一些的白皙手掌。
此时,那悠扬的小提琴声好似是停了,耳边传来服务员走路的声音,好似还传来了杯盘相撞的清脆声音,好似还有小孩子的声音。不知道多久,小提琴和钢琴声同时响起,弹奏出一曲激昂的音乐。
第88章 提议
也就在这个时候, 林仙鹤的脑子忽然从有些混沌的状态中清醒过来,她抽回自己的手,猛喝了一口饮料后, 直视陈启东的双眼,略有些畏缩地垂垂眼皮,而后定定地面对他。
“陈启东, 我想, 我们可以像其他人一样, 可以在一起,但是,我不会同你结婚的,我们可以像是谈恋爱那样, 可以是松散的, 不用约束的联系……如果你同意, 我们就在一起,如果不同意, 以后我们就不要再见面了,以后各过个的日子。”
林仙鹤说完,有些不知道自己在说些什么, 那些话语好似不是自己说出来的一般, 听着有些遥远。
陈启东心绪起伏,眼神几变, 但没有打断林仙鹤的话,直到她说完,之后眼睛微微收缩了下, 问:“你的意思是,可以和我恋爱甚至……同居, 但是不愿意和我结婚对吗?”
林仙鹤点点头,无意识地将一枚餐刀放在手里把玩着。
陈启东久久无言,林仙鹤好似能听到他沉重的呼吸声,他好似是生气了,好一会儿后,他才重新开口,语气不明,说:“谢谢你给我这个机会。”而后声音又低落下去:“你就因为见到过几个坏男人,就否定了我,否定了婚姻吗?我就这么不值得你信任,我们三年的相处,都没有让你改观吗?”
林仙鹤:“不是你的问题,是我。我跟你说真心话,我不是不信任你,而是人心总是易变的,现在的你是如此,能保证一年后,三年五年,甚至是十年后的你还是如此吗?”她摇了摇头,说,“与其那个时候伤心,还不如一开始就说清楚。我们可以不受约束地在一起,等到哪一天,彼此觉得不合适了,便可以轻松地分开,有了婚姻的约束就不一样了,就像是无形之中上了一把枷锁,想要打开,就不容易了。”
陈启东在表白之前,做过假设,无非是两种,一种是接受,一种是拒绝。前者自然是皆大欢喜,第二种则需要再接再厉,却从来没想到,还有第三种可能。
“说得真白一些,你想和我做情人,可以随时分手的情人,对吗?”陈启东压抑着怒气,他不光愤怒,还有把一颗鲜红的跳动着的心脏双手捧上,却被人践踏之感,他上一次这么生气,好似还是十岁的时候。
林仙鹤想了想,觉得“情人”这个词再恰当不过,她点了点头。
陈启东仰头看了眼天花板,右手紧紧攥了一下又分开,他尽量平静地问:“我们是不是要保证对对方的忠贞?”
林仙鹤:“那是肯定要的。”
陈启东无意识地发出了一声“呵”,而后问:“万一我们中间有了第三人呢?”
林仙鹤手中的餐刀“当”地一声,砸在桌面上,她平静的声音响起:“那就好聚好散。”
“所以,你所谓的做情人和做夫妻有什么区别?”陈启东追问着。
林仙鹤重新拿起餐刀,说:“不一样的,做了夫妻,分开的时候就得顾虑这个,顾虑那个,磨磨唧唧、犹犹豫豫,情人就不用,不再联系就好了。”
陈启东简直要被她气笑了,问:“如果我们真做了情人,你该怎么跟你的亲朋们介绍我们的关系?”
林仙鹤眨了两下,她还没想过这个问题。
陈启东:“看来,你就从来没有打算介绍我给他们认识,更不会公开我们的关系。”
好似确实是这样。
陈启东见她没说话,猜也能猜到她心中所想,立时心脏揪起来疼,林仙鹤果然不是一般的女子,几句话便能伤他至此。
“如果我不答应做你的情人,从今天开始,你就打算跟我一刀两断,朋友都做不成了是吗?”
是这样没错,不过陈启东这话听起来怪怪的。她知道陈启东很生气,这种事落在谁身上都会生气,可是她既舍不得他,又注定不会和他结婚,与其一直拖着还不如做了了断。
陈启东答应也好,不答应也好,正好可以忘了自己,重新开始他的生活。
她一直都知道,陈启东向往着结婚后小家庭的生活,这是自己无法给予他的,如果两人就此分开,不再见面,她应该会难过很久很久,但也不是不能接受,只是回到了以前而已。
“嗯,我不希望耽误你,咱们今天挑明了,不可能再若无其事地跟以前一样相处……”
陈启东也也无法忍受,他觉得自己处于失态的边沿,生气、伤心、失望,种种负面情绪交织在一起。他站起来,稳了下呼吸,说:“走吧,我送你回家。”
“啊?哦”,林仙鹤沉默地站起来跟着陈启东往出走,又被一路上都没有说话的他送到家门口。
“那个……”她想问问陈启东的决定如何,但看着对方铁青的脸色,也知道不是问这话的时候,“我先走了,你想好了给我打电话,或者,不打电话也行,我就知道你是什么意思了。”
她说完,拉开车门便要往楼上跑。
“等等。”陈启东叫住她,却没有看她,而是绕去后备箱,打开,从里面报出一只一人高的毛绒兔子来,洁白可爱,兔毛蓬松柔软,憨态可掬,是林仙鹤最喜欢的玩偶类型。
他抱着兔子走到林仙鹤面前,深呼吸一口,而后缓缓吐出,说:“本来想选更贵重的礼物,可是想来想去,还是觉得适合的才是最好的。仙鹤,希望你能喜欢。”
林仙鹤懵懵地抱过来这只巨大的兔子,入手蓬松、柔软,舒服极了,“谢谢。”
陈启东没再说什么,转身上车,掉头离开。
林仙鹤抱着兔子站在原地,直到有人跟她打声招呼,从身边擦身而过,她才如梦初醒,操着沉重的脚步,上楼回家。
晚间,她难得地失眠了,躺在床上,一会儿睁眼,一会儿闭眼,但眼前始终呈现的是今天的画面。陈启东跟她表白的场景,反反复复在眼前重现着,每一个表情都被放大在眼前,让她比当时更为清晰地体会到陈启东那强烈的,压抑的情绪变化。
她预感到,陈启东应该是不肯做她没名没分,不能示人的情人,他们两个,就到这里了,以后,再不会相见了。
她难受极了,猛地坐起,下床,跑到露台上坐下,坐了一会儿,仍觉憋闷,便换了衣服出门,沿着大街上的人行道跑步。
一直跑,一直跑,直到清洁工们开始出现在大街上,清扫马路,直到东边天空出现一丝微光,她才累极,颓然坐倒在路边的长椅上。有些迷茫地看着四周陌生的街景,不知道自己跑去了哪里。
歇了好一会儿,她才觉得灌了铅似的腿有了知觉,肚子里“叽里咕噜”的,饿得胃都开始一抽一抽地疼,必须得吃东西了。她在附近找了一家早餐店,点了小笼包子、油条还有豆腐脑、豆浆等,看着热心腾腾的早餐,嗅闻着浓浓的油香肉香味,林仙鹤却觉得胃里一阵阵地翻腾,喝了些加糖的豆浆,才好了些。
她机械性地夹起一根油条,放在嘴中,味如嚼蜡,丝毫感觉不到美味,她头一次,对饭食失去了兴趣,只剩下了要填饱肚子的硬性需求。
吃了一会儿,胃里头又翻腾起来,不知道是运动太过,还是什么原因,她只好停下来一会儿。
店里的客人越来越多了,喧哗极了,一对男女坐在对面和她拼桌,两人亲亲热热,恨不能叠坐在一起,一会儿女的给男的喂饭,一会儿男的给女的擦嘴巴,一会儿还抽空亲一下。
林仙鹤只觉得自己眼睛火辣辣的,心里头生气得很,那种感觉就像是自己饿着肚子,对面的人不光在吃东西,且还在吧唧嘴,林仙鹤气得起身,跟老板要了几个塑料袋,把没吃完的早餐打包,走出早餐店。
出来后,却发现,大街上也是一对对的情侣,牵着手的,搂抱着的,挎着胳膊的……到处都弥漫着粉红色的气泡,为什么她以前从来没有注意到?林仙鹤恨恨地看向四周找了好一会儿,才明白自己所处的位置,竟然已经跑到了五环外。
她拿出手机,忽然发现不知道什么时候多了一条未读短信,忙点开,却瞬间失望,短信是林家富发来的,说是给她转了十万块,让她当零花钱,等过两天他会来燕市,给她买一辆新车作为生日礼物。
林仙鹤忙回了短信,说自己不需要新车,捷达车还好好的。
林家富没有回,不知道是还没有醒,还是不允许她反驳。
自从煤价涨起来后,林家富花钱、摆阔的毛病又被逗引起来,甚至比以前更加凶猛,不过,他搬去临河市后,爱打小报告的林家贵就很少能获知他的消息了,他不知道,李广妮就更不知道了,也就再没再和林仙鹤告状,她倒是少了些了解林家富现状的渠道,只感觉他说话的口气越来越大,那感觉就好似可以把整个临河市都买下来似的。
林仙鹤将手机放在口袋里,提着大包的食物,在路边拦了一辆出租车。
接下来的两天,林仙鹤都没有等到陈启东的任何讯息,她的心焦灼着,而后越来越凉。她头一次感到了茫然、憋闷,无精打采的,提不起兴趣来,有好几次,她都想打电话给陈启东,最后再问他一遍,两人是不是就这样结束了,但又觉得自己这样没意思,自取其辱。
也就在这个时候,韩超丽的婚期到了。
第89章 婚礼
韩超丽的婚期定得突然, 是上个月才决定的,还是顾凡主动提的。
据她自己跟林仙鹤说,顾凡和他家里的态度之所以发生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弯儿, 愿意跟她结婚了,是因为家里出了大变动。顾凡的父亲突然从管理岗位上退下来了,顾凡本人的生意也出现了一些问题, 形成鲜明对比的, 是韩玉良随着煤价攀升, 身价倍增。
他从“煤黑子”、“暴发户”一下子就有了专有名称“煤老板”。
煤矿行业也一下子从没落的廉价、低端产业成为了聚宝盆。
韩超丽把顾凡的心思、想法弄得透透的,可顾凡提出要结婚的时候,她还是高高兴兴地答应了。
韩玉良也很高兴,立即在三亚包下了一栋酒店, 提前一个月开始布置。据韩超丽说, 她父亲准备拿出一千万来嫁女, 准备给她办一场世纪婚礼,说是比照英国戴安娜王妃的世纪婚礼来办, 准备遍请国内政、商、娱乐、体育界名人,还准备租赁飞机,接各位宾客进岛。
把个林家富羡慕的, 又开始催促林仙鹤找对象。韩超丽的婚姻一波三折的, 他倒也不期盼着她能嫁入所谓“上流社会”的家庭了,但林仙鹤已经二十五岁了, 已经是个不折不扣的“老姑娘”,就希望她能找人踏实结婚,生子, 组建自己的家庭。
他现在还没有韩玉良那样的经济实力,不过也准备着将林仙鹤风光大嫁, 对于韩玉良筹划的这次婚礼,抱着取经、学经验的目的,非常关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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