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像祁粲一样能随地大小烧呀!
以沈助理为首,大家都很有分寸地给总裁和太太留出了空间。
当然——主要是为了照顾太太害羞的性格。^^
不然,以沈助理对祁大少的了解——大少被人目睹了爱情,只会暗自高兴^^
时听一路畅通地被祁粲带进了总裁书房。
书房的一面墙上还挂着当初那幅千万竞拍的《听》, 是时听第一次发出声量的作品。
她第二幅重要作品是和aron合绘的《birch in snow》祁粲不是很喜欢, 不过也叫人去重新收购了回来。
第三个作品是在巴黎大秀大放异彩的那件j家典藏款鲸灰色手绘大衣,正面一直被精细地保养着, 妥善地架好。
第四张满意的画是因为祁粲而偷偷画出来的《烧》。…
这样一想,虽然时听还不一定能够入围比赛,不一定有巡展的机会,但她的几幅重要作品, 竟然都在祁粲这里。
保存着她每一个灵感瞬间。
那他说的另一幅画……
时听眨了眨眼, 忽然隐约明白了过来。
他要带她看的是什么。
书房很大, 绕过一扇半墙再往里走,有一个不常打开的小隔间。
平日只有特定的佣人会进去做清洁, 其他人甚至包括沈助理都没有进入过这个隔间,就连祁粲自己,也基本不会进去。
那就是他封存的一些东西。
但现在他可以牵着试听一起走进去了。
祁粲抬手, 解开了指纹锁。
感应灯瞬间自动打开,光线并不亮, 但也足以看清里边的构造。
时听小心地走了进去,这一方小小的空间,没有窗,没有其他装饰,只有头顶一排射灯,像是一个简易的展厅。
墙上只挂了一幅画和一件…呃,衣服?
时听眨了眨眼,看着这幅画。
那画的是一片山峦,乌黑的山峰和皎白的月色。山层层叠叠,如海浪的纹理,色彩和画技也都颇有灵气。
但是…这不是时听画的呀。
她初看之下并不觉得眼熟。
祁粲揽着她走近了,随手捏了捏她的脸蛋,“仔细看。”
时听走近,仔细观察了它的颜料和画布,忽然睁大了眼睛。
这是她当年用过的火山灰颜料…除了调和出的特别颜色,甚至连颗粒大小,在画布上的干涸状态,都非常近似。
原来如此。
这是她那幅《火山》上的颜料。
时听忽然就明白过来了——原来在原本剧情里她认为的“白月光”,是这样照在画布上的。而旁边墙上那件衣服袖口黑乎乎的手印,也终于印证了一切。
祁粲当年眼睛被强光照得失明,电磁痛击之下封缄了记忆,不记得很多,只记得自己被一只黑乎乎的手拉住了。
他后来从那个手印里提取出火山灰颜料的成分,到处寻找有这个颜料的画。
或许当年的祁粲原本已经找到了那幅《火山》,却被那时名声正盛、艺术资源丰富的左明月抢先了一步。
左明月并不了解内情,她只知道祁粲想找这种特殊的颜料。
而这画只是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小画家画的,她付钱买下就已经很不错了,从此使用权就在她手上——于是她将那种特别的火山灰颜料重新加油稀释调和,用来画成了一幅新的画。
从此封笔。
然后那幅画果然被祁粲买下,收藏。
从此造成了左明月多年的期待和误解,她觉得是自己的画,那山和月光,鼓舞了祁粲,让他一点点从事故的阴影中走了出来。
然而祁粲从始至终都知道,不是那个人。
左白月连那是火山灰都不知道,而不可能知道那是手工研磨的,当初在巴黎秀场后台,左白月用机器磨好的石墨粉,祁粲只觉得可笑。
只有他自己知道,那火山灰代表了很重要的一件事。可那个黑手印的主人到底是谁,那年她又做了什么,祁粲在很多年的神经痛症中,都没有再深想,只是封存在这里。
好在,那只手后来又握在了他的手里。
“没有了。”祁粲垂眸看时听。
当年,你的第一幅重要作品。很遗憾已经没有了。
时听仰起脑袋,看着他的眼睛,笑了笑,“没关系。”
她呼了口气。
有些遗憾,但当时卖出那幅画的钱,被她用来四处求医治失声,时听并不后悔。
几年之后再次触摸到她当年的印记,知道到底是怎么回事,就已经够啦!
往事如尘晦暗,再去追究也没有意义——
何况现在,她已经画出更好的火山了。
在更好的人生里。
和更好的人一起。
而左明月早就已经在时光的流逝中付出了她最严苛的代价。她的创造力停在她封笔的那一年,她再也画不出来了。
“我的手印还会有的。”时听点着头,严肃地说。
时听伸出沾满颜料的爪子,试图落在总裁的屁股上,被他半路截住。
祁粲哼笑一声,用力捏了捏。
想展示的已经展示完了,他把那幅已经没有意义的画摘了下来。
从此总裁书房里的展厅空荡荡。以后只会放真正的、属于时听的画。
“你多看我就好了。”祁粲哼笑。
“嗯?”时听仰起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