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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御林军们只好硬着头皮把呜呜挣扎的苏慕遮踹入了坑里。
  沈哲宇竟然真的拿起铁锹,开始往里头铲土。
  苏慕遮被泼一脸土,挣扎着蹭掉了口中的帕子。
  “二殿下饶了我吧,您这么小年纪怎么能动手杀人呢?会有业报的,您行行好,放我一马好不好?”
  沈哲宇闻言停下了手上的动作,苏慕遮堪堪松了口气,心想着还是小孩子好糊弄。
  沈哲宇蹲下身,看着坑里的男人,露出一抹不属于他这个年纪的诡异的笑,让人毛骨悚然:“你娘没有教过你祸从口出吗?所有害我哥哥的人,我一个都不会放过,而你,是第一个。”
  苏慕遮惊恐的看着上面的孩子,仿佛那个小小的躯壳里住着的不是一个七岁的孩子。
  “你……你是谁?”
  “他太多话了,你!”沈哲宇指了一人,不容置疑的命令道“把他敲晕,别影响我埋土的效率。”
  那御林军回过神来,拿着铁锹哐的一声砸在了苏慕遮的脸上,瞬间把人砸晕了。
  沈哲宇这才继续铲土。
  崔云庭听着那一下又一下铲土的声音,只觉得汗毛直立,他见过这孩子在沈星言怀里是如何纯良无害的笑,可现在的沈哲宇仿佛邪魔上身一般……
  “舅舅,你在这做什么?”身后突然响起沈哲宇的声音,把出神的崔云庭吓了一跳。
  沈哲宇笑着道:“咱们又见面了。”
  “又?”崔云庭总觉得对方这话是话中有话。
  沈哲宇叹了口气,语气深沉:“算了,这次你好好活着就行。”
  崔云庭一头雾水,不等他理解这句话的意思,沈哲宇已经走远了,他回头看着那个已经被填平的坑,惊觉后背出了一层冷汗。
  ……
  大年初一,沈星言在一个陌生的房间醒来,腹部的伤口仍在隐隐作痛,感觉到有人正抓着他的手,他想动,却又牵动了伤口,疼的他倒吸一口冷气。
  “哥哥。”沈哲宇软软的声音传入耳朵,沈星言这才发现床边的小家伙。
  崔绾身上披着厚实的氅衣,趴在床尾睡的正熟。
  沈星言怕她着凉,想叫醒她。
  “嘘~”沈哲宇将手指抵在他的唇上,低声道“她天亮才睡着,哥哥莫要吵她。”
  沈哲宇一向不敢出现在崔绾的面前,他知道对方不喜欢自己,一直等到了崔绾睡着了才偷偷爬窗进来。
  “哥哥。”沈哲宇像只小羊般将脑袋靠在他的颈窝,心疼的蹭了蹭,“你一定很疼吧?”
  沈星言被他蹭的痒了,也压着嗓子道:“哥哥不疼,小宇别担心。”
  “哥哥骗人。”沈哲宇的声音似带着一丝哭腔,像个小大人一般责备道“以后不许再受伤,也不许再生病,你再等等小宇,等着小宇长大了保护你,好不好?”
  “好~哥哥答应你。”
  两兄弟嘀嘀咕咕的声音还是吵醒了崔绾。
  “言言,你醒了?”崔绾的声音里满是疲惫。
  沈哲宇见她醒来忙在床边站好。
  “小宇。”崔绾莞尔一笑,柔声道,“帮你哥哥叫太医进来好不好?”
  沈哲宇愣了愣,这大概是崔绾对他说话最温柔的一次,他笑着应道:“好,我这就去叫。”
  沈星言看着弟弟一路小跑离开后,才道:“母后这是释怀了?”
  崔绾摸了摸他的脸确定没有发烧后,松了口气道:“他是他,他母亲是他母亲,你们兄弟感情好,母后也不该对他太冷淡。”
  “母后能这么想就好。”
  ……
  门外的两人还在等着,祁英果真就听崔绾的话跪了一整晚。
  见沈哲宇出来请了太医进去,他强撑着发麻的膝盖爬起来,扒着门框偷听里面的情况。
  文景帝一晚没睡,看到祁英在扒门框,他黑着脸走过去,低声呵斥道:“你走开!”
  祁英不理他,只认真听着里面的动静。
  文景帝见赶不动他,皱紧了眉头,也趴在门上偷听。
  两人一左一右,隐隐听到太医说什么没有发烧,伤口没有感染,暂时不要挪动……
  直至听到已经没有生命危险,两人几乎同时松了口气。
  文景帝瞪了他一眼,压着嗓子道:“你给朕过来!”
  祁英这才离开了房门口,可他刚走开一柄利剑就抵在他的脖子上。
  文景帝恨恨的骂道:“你是狐狸精吧你?你对太子下了什么迷魂咒了?竟哄的他要造反!朕不杀你难解心头之恨。”
  祁英不卑不亢道:“我们是真心相爱的,上一世若非你造孽,我们根本不会闹成那样,这一世也是如此,但凡你愿意给祁家一点信任,就不会有昨天的事。我对他从未下过什么迷魂咒,你若真的了解他,就该知道他这么做不仅是为了祁家,也是为了天下百姓,为留住南渊所有武将的心,不再重复前世的悲剧。你当了几十年的皇帝,不知道人心可贵吗?”
  “你……你还敢对朕说教?朕要你教?他是朕的儿子,朕还没你了解他?”
  祁英不想与他争辩谁更了解沈星言,只正色道:“我昨天说的话句句发自肺腑,你若相信那个道士所言,就给我一次机会,我愿打下北狄和西景做聘,让你青史留名,待功成圆满时,兵权上交,只要让我陪在他身边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