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去捉她的手,任由那条领带乱作一团,全然不似系在他身上时的整洁。
谈起将人家原先的正牌婚事算计,他的语气里没有半点歉然。
她心里好像被人揉作一团。不由得问:“那如果,没有骆莎,婚事也照常继续,你会怎么办?”
他垂眸作思索状,浅一勾唇,无奈一轻声道:“弥弥,总会有机会的。”
只要周氏在他手中,他能蛰伏着等到机会。
即使晚了一点,比如,他们已经成婚,这也没有什么。
沈弥心中好像被掀起了一片海啸。她读懂了他的意思,也正是因为读懂,才怔得失语。
“你……”
这是要强取吗?
沈弥好像对他的真面目有了更加真实深切的认知。这叫她难以置信。
她的语气里有几分讶异与新奇:“周述凛,你怎么会是这种人?”
她还在他身上,所有的感观都很清晰地在感知。比如,硬与软的碰撞。
从方才到现在,他已然是被她高高吊起。只是,某人好似浑然不觉。
周述凛抬了抬眉,与她对视,不露声色。
她话中的戏谑不难听出,像是故意说给他听。这话说完,也没有退避之意,想了想,只是说:“还好没有如果。”
她喜欢他喜欢得比较晚。若是有这个如果,怕是有很长一段时间都会是他单向的奔赴。
她没有说出口,会叫他以为,她只是庆幸那么不可思议的场景没有发生。
他也并未多言。
沈弥似乎对这个姿势毫无意见,还不撤退。
周述凛眸光微敛,手贴在她的腰侧,若有似无地摩挲。只问:“还生气么?”
那天到现在,她都不与他说这个事,气也没消。
沈弥犹豫了下,摇摇头。
一开始时是很不可思议,但这几天过去,她很惊奇地竟然慢慢消化与接受了。
他勾了下唇,又问:“那,满意吗?”
——对于今天的这场盘问。
他上下打量了眼他们现在的姿势,意有所指。
沈弥故作没看出来。点头,又摇头。
在他难得困惑的眼神中,她笑说:“那天你哄人的花,转瞬即逝,很可惜。”
周述凛说不得是不是松了一口气。庆幸她唯独只剩下这一点不满。
但至少是个终结。
他低声笑问:“那么,请问,你上来做什么?”
一言不合便将他钳制在这。
他也确实被她掌控住,不敢大肆举动,也经不得更进一步的距离。
仿佛连呼吸都谨慎地放轻了三分。
沈弥理所当然道:“把控你呀。”
瞧,形势都跟着她的意向在走,他无从反抗。
她看上去实在是有些有恃无恐。
他意味深长地看了她一眼,眸光幽深。只淡淡“嗯”了声,并未反驳。
轻拉下她的毛衣,吻在了锁骨之上。
浪声作伴,一切都发生得不显突兀,仿若水到渠成。
车内空间密闭,热度收拢发挥,连呼吸都觉得微烫。
沈弥忽然觉得不对。
她的身后,有处存在过分分明。
她微微蹙了蹙眉,安静了下来,空咽了下,竟觉得有些渴。
他的手无声无息地从她衣摆下方侵入。
“那你,继续把控。”他含糊不明道。
沈弥闭了闭眼。
外面的太阳早已沉尽,只剩下高悬的圆月。
今天他特地带她来看的景色已经结束。
方才还说要回车上看,上车后却是不曾看过一眼,现在更是连光线的变化都无心去注意。
某人想做的事越发明显,某些存在逐渐不容忽视。绞缠之中,她忽然避了下,脑袋一偏,凑近他耳边。
她承认,她有几分故意地掺着坏——
“有套吗?”
“……”
还平息什么。
整艘巨轮都翻了。
他呼吸紧了一促,似在不可思议自己都听见了什么。双眸轻眯起,定定地看着她。其中浪潮如何翻滚,只有本人知晓。
她有种正被凶猛野兽注视着的感觉,浑身悚然。有片火烧到了她耳根。
沈弥强装着镇定,见他气定神闲地静看着她,还以为他有,目光不由有些审视地一点:“有?”
他的车上竟然有这种东西?
男人不语。沉静依旧。
在她进一步挑衅时,方才闭目,沉了声答道:“没有。”
她难得看见他黑脸。闭目的那一瞬,有几分拿她无可奈何的意味。
沈弥忍了又忍,还是没能忍住地笑出了声。
没有就没有,装作一派淡定的模样做什么,又不能凭空变出一个。
她终于想从他身上下去,害怕烈火愈演愈烈。手臂却被他一捉,跟铁链似的重。沈弥一惊,回眸直接撞进他沉黯的眼中。
……
司机回来开车时,挡板已升,将前后清楚隔开。
他也没有对后座的人进行任何打扰,只是启动车辆,安静将车开回麓园。
沈弥自己上来的,却没法自己下去。
他施施然地便强行接过了掌控权。
她能够看出他眼底不同于平时冷静镇定的叠浪重重,几乎叫她不敢对视。
他这样明明也难受,但他明知折磨却宁愿折磨。
方才他拉住她,唯有沉而哑的两字:“缓缓。”
她试图挣扎,那只手却用力得纹丝不动。
可这是缓了什么?
那处好似更加叫嚣。
沈弥的指尖渐渐抓紧了他的衬衣,抓乱抓皱。
几乎要被融化。
车子开回她熟悉的道路时,离麓园也越来越近。
沈弥手机突然响起。
他闷哼了声。
她硬着头皮,动也不敢动。
一次铃声响完,第二次又迅速响起,铃声响得叫人平添几分燥意。
沈弥终于得以拿过来看了眼——是钟愉。
她轻咬了下唇,为难地抬头看了他一眼。在周述凛危险的视线中,她壮着胆子抬起手,踟蹰地捂住了他的嘴。
封住了方才会发出喘声,带得她心底跟着颤栗的地方。
周述凛:“……”
她手掌中,传出他“嗬”的一声。
沈弥硬着头皮,捂住的动作更紧,这才接通了电话。
钟愉的声音直接响彻安静的车厢。
周述凛闭上了眼,静靠着座椅。
从海边开回来,那么长的时间,他仍得不到足够的满足。
隔靴搔痒。
“弥弥,砸到你的那个玻璃是沈含景干的?!”话筒那边,传来钟愉极不可思议的声音,“我就知道她不是个好东西!不过,她怎么敢啊?”
沈弥愣了下,问说:“你怎么知道了?”
今天刚发生的事,还没来得及告诉她呢。
“快看微博,有人爆了!”钟愉指点着,声音逐渐上扬,“爆料博主提名字的时候底下一堆不信的,还在嚷着让他等着收律师函。结果他反手就是一个视频!哇塞,现在那个视频直接爆了——”
沈弥将话筒移开,点进微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