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眼尖地发现他们:“时大少和殷先生来了。”
众人一听,立刻如摩西分海般让出一条通往中心的道路。两人在两排注目礼中走了过去,迎上脸上阴云密布的时舟。
乔明瑞问:“爸妈呢?”
时舟装得很好,瞪一眼还在等着回神的沈昭三人,语气沉沉地回答:“妈妈被气得有点头晕,爸带她去换衣间休息了。”
“哥,你怎么过来了?”时舟问着乔明瑞,但眼睛却对准殷渠,显然是在质问后者为什么会把乔明瑞带到这里。
乔明瑞淡定自若:“三楼动静这么大,我们在二楼听得清清楚楚,所以过来看看。”
接着他看一眼客房内坐在椅子上,戴着假发,与他穿着同样服饰的炎霄,目光在对方鲜血淋漓的额头上停留,微微皱眉,明知故问:“这是谁?他怎么受的伤?还有,他这一身打扮……”
站在时舟旁边的越子星举手抢答:“我知道我知道,这是我们那次被季柏川叫去帮忙拍照的明星,炎霄!他额头上的伤不怎么严重,最多有点脑震荡,但可能会留疤。至于为什么打扮得和学长您很像,我猜,应该是想伪装成学长您,骗他们三个进去套话。”
说着,越子星兴奋地拿出一个装了录音笔的证物袋:“学长您看,这就是证据!”
人群对录音笔的存在并不意外,显然早就知道了,只对炎霄的身份发出惊叹:“是他啊!”
“他不是已经被雪藏了吗,怎么出现在这儿了?”
“对啊,而且,怎么进来的?”
时舟维持着脸上的不悦,耐心给围观群众解释:“买通了一个服务生,悄悄混进来的。在宴会上撞到季柏川的就是他。”
“哇!”众人心满意足地发出感叹,满眼都写着两个字:刺激。
在这样的吵闹声中,被时舟暗地里喂了茶水的沈昭三人终于清醒,看见周围乌泱泱的一群人后,顿时汗毛倒竖,手忙脚乱地把身上被扒得乱糟糟的衣服穿好。
“你们想干什么?”
时舟双手插兜,面无表情地俯视他们:“我们想干什么?我倒是想问问,你们三个和这打扮成我哥模样的炎霄,鬼鬼祟祟地躲在这个客房里,衣衫不整、神志不清的,想干什么?”
“你们是故意想搞砸我哥的生日宴?”
三人断然否认,可凭借着刚才的表现,众人自然不会相信他们的说词,百般无奈之下,文连云率先看到了和殷渠一起袖手旁观的乔明瑞,当即心头一凉:“明瑞,你怎么也在?”
季柏川和沈昭脸上的表情凝固,突然有些无地自容的同时,又饱含怒火地看向房间内被血/糊了一脸的炎霄。
“明瑞,你听我们解释,我们三个是被陷害的……”
“陷害?”乔明瑞后退一步,躲开他们朝自己伸来的手,满脸厌恶地说,“你们三个真当我乔明瑞是傻子?”
“以前拿我当我弟弟的替身,我都想说既往不咎了。但你们现在的意思,又错把别人当成了我?”
三人连忙解释:“以前你走丢了,我们不知道当年把我们从野外带回去的是你,还以为是时舟,所以才会误把你当作替身。现在知道真相后,就明白,我们一直都喜欢的是你。”
面对吃瓜众人的目光,乔明瑞神色自若地摇头:“真好笑。你们这话说出来,恐怕自己都不信吧?”
“暂且不论我已经记不得当年的事,就算记得,按照年龄来说,那时候的我也是个小孩,你们更是比我小。这么小的年纪,就对我情根深种,是不是有点离谱?”
“再说了,什么时候说‘真正喜欢的是我’不好,偏偏要在我和时舟相识之后说……”
“我都有些怀疑,你们三个人究竟喜欢的是我,还是‘时家少爷’这个身份?”
这充满暗示的话让围观群众一脸明悟,而沈昭三人则一脸的被冒犯,纷纷表明自己并不是看中了权势。可惜在场的人没有一个相信他们所说,反倒觉得他们谎话连篇,少数几个怜悯的目光都变成了鄙夷,更让他们坐立难安。
正当三人想要继续和乔明瑞解释时,脸色不知道何时已经漆黑如墨的殷渠平静开口:“你们三个人比起在这里进行无用的解释,不如想想待会儿回去要怎么给自己家族的人交代。”
面对呆住的三人,殷渠眼里流露出嘲笑:“不但没能让明瑞哥‘回心转意’,反倒当众丢了个大脸,看来你们三个人再也坐不上那个继承人的位置了吧。”
被点名这一点后,三个人当即如遭雷击,如同雕像版站在原地,哪怕乔明瑞百无聊赖地带着殷渠转身离开,也没能收获他们的一个眼神。
见状,众人更是信了乔明瑞刚才的那番推断,顿时用不屑的目光看向三人,紧接着也心满意足地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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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新回到茶水室,刚关上门,乔明瑞还没开口,就听见殷渠小声地说:“对不起,我们本来没想闹这么大的,谁知道他们三个人差点想杀了炎霄……”
乔明瑞回头,看清殷渠脸上的不安和小心翼翼,顿时心中的不悦又再度被怒火点燃。
他起身走向惴惴不安的殷渠,扯着对方的衣领,往后一推,将人压在墙上,一字一句地说:“又是这副表情……我在你心里,有这么可怕吗?”
“既然和我相处会这么担惊受怕,那还不如真的断个干净,省得彼此受累,你好我也好。”